第三百六十五章 遇害的恩客
原本冷言有一些微醺,但是经过了这么一折腾,他便也不醉了,反而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吓得面色惨白的女人,对她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虽然害怕,情绪中还有一丝的委屈,让她不由得一哆嗦,便带着哭腔十分委屈的说道:
“这,这奴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还下意识的用的粉拳捶了捶冷言的胸口,摆出了一副十分娇羞的模样,顿时一股子香粉的气味扑到了冷言的鼻尖。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见这个女人也是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冷言只好开口,问起了一些和眼前案子有关的问题。
“奴家是醉花楼的花娘,名叫迎春,那位是奴家的恩客。”
这女子终于镇定了一些,娇娇滴滴的起身,这才想起了应有的礼数,朝着冷言微微的福身行礼,回答起来。
这女子自报家门以后,倒是让冷言来了些许的兴趣,今日手下跟踪穆清风,他上的画舫便是醉花楼的,晚上却又遇见了这样的案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呢?
“那你可知道,这位伤者是什么身份?”
“这奴家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位公子姓季,是外乡人,今日我收了公子的礼金,出来随公子夜游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
迎春一边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毕竟后面的话,她自己听了都会心虚。
“夜游?”
冷言听了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带着揶揄的语气对她问道:
“这个地方的环境,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你们却偏偏的挑到了这里,看来这爱好还是真的很不一般啊。”
这话,顿时让花娘害羞的垂下头去,又不自觉地朝着巷子里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的模样:
“这位官爷,那位公子可是死了?”
“怎么,你盼着他死?”
冷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问了一句,自己暂时能做的就是先封住他的穴位,让他暂时不再流血,但是会不会死,那可是要交给大夫来判断的。
“哪能呢,官爷莫要误会奴家的意思。”
冷言的反问,让迎春心中更加的不安起来,心中犹豫了一番以后,才压低声音,对冷言小声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奴家可不能盼着自己的恩客死,我不过是跟客人出来一次,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恐怕以后我连生意都没得做了。”
越说着,迎春就更加的委屈起来,带着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怕以后自己在这一行是不好混了。
“那刚才案发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有没有看到凶手呢?”
不顾眼前女子的自怨自怜,冷言又继续的询问一些相关的线索,带着一丝的奇怪,对方的目标是什么,为何只杀了那个男人呢?
“就在刚才,我们走到这里,季公子要向我求欢,你也知道我们原本就是收了客人钱的,所以就半推半就的到了巷子里。”
迎春一边说着,语气中不免有些为难起来,带着一副你懂的模样,含含糊糊的解释:
“我们衣服还没有脱干净,就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个长头发的飞过来,朝着季公子背上就是一刀,脖子这里也来了一刀,我就被溅了一身血,吓得赶紧叫救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可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最后去了哪里?”
冷言对于眼前女子提供的线索,在心中迅速的梳理一番,又准备再问问关于凶手的信息,谁知道接下来的问题,这女子便一问三不知了。
“这奴家就不清楚了奴家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道人影,一闪就没有了,就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忽然就出现又忽然消失了。”
迎春带着一副迷茫的神色,回忆起刚才的事情,她依然还是会惊魂未定,但是不管如何回忆,都没办法想起关于凶手的内容。
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竟然是那个小厮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拎着药箱子走到了冷言跟前,打量着被溅了一身血的迎春:
“敢问这位姑娘伤在了哪里?”
冷言皱起了眉头,拉起了大夫的手对他说道:
“大夫,伤者不是这位姑娘,伤者在那边!”
说着便拉着他走进了巷子,不忘趁着这个功夫,对自己的小厮吩咐一句:
“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官府,就说这边发生了案子,让他们马上带人过来!”
小厮听了,又赶紧转身去报官,倒是迎春姑娘,又再一次被冷落在了街头,吓得又是一阵瑟缩,犹豫了许久以后,才决定朝着巷子那头慢慢的挪了过去。
冷言带着大夫凑到了伤者跟前,举着手中的灯笼帮他照明,一边小声的在他耳边询问:
“大夫,你觉得这个人还有救吗?”
这大夫一进巷子,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就心中意识到了情况不好,便赶紧借着光低头看,只见一个人正满身血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一双眼睛混沌无光。
“哎呦,这人怎么伤成了这样子?”
大夫见状,便立刻放下了药箱子,直接蹲下去给这个人诊脉,检查起了他的情况,许久以后才起身,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而且伤口是致命的还失血过多,恕老夫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冷言其实在看到了他的伤口时,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也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出手相救罢了。
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没办法救回这一条命。
当大夫的结论说完了以后,身后不远处的花娘迎春,则是觉得自己双腿都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这下完了!”
很快,官府的人也急匆匆地赶来,手中举着燃烧着的火把,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同时也照着地上那具尚带着一丝热气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报的案?”
为首的捕快大喊一声,却在看清楚了冷言以后,便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急忙上前对他行礼:
“冷大人。”
冷言转身看着这个捕快,这几年他为君正皓办事,自然没少在府衙走动,京兆府尹的那些捕快们基本上也都认识全了。
朝着捕快点点头,冷言指了指眼前的现场,对他大概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我深夜访友归来,走到这里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带人过来看看,每想到的是竟然撞上了凶杀案的现场。”
此时的街上发生了凶杀案,而天牢当中也是十分的不平静。
原本这都已经半夜了,不少人都早就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只有白芸宁还醒着,静静地躺在君正皓的怀里,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两天,事情变化的太快,君正皓都有些应接不暇了,而且在这种时候,打击最大的人,就是君正皓了。
因为担心着君正皓的身体,白芸宁自然对他劝慰了许久,才终于哄着他睡着了,而不远处除了垂死之人的哼哼声,还夹杂着几声呼噜。
在这些声音中,终于出现了几声几不可闻的老鼠吱吱叫的声音,这个声音,让白芸宁顿时来了精神,一改自己昏昏沉沉的样子,从君正皓的怀中坐起来,直起身子看向了周围。
果然从牢房的另一侧,一道人影猫着腰慢悠悠的靠了过来,定睛一看,王麻子正朝着白芸宁招手。
白芸宁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容,对王麻子招了招手:
“王哥哥,你这是怎么出来的?”
王麻子有心炫耀,自然不肯跟白芸宁把话说清楚,而是一脸自得的炫耀:
“我这身功夫还真不是跟你吹牛,可都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
这话,让白芸宁心中不由得暗笑,虽然缩骨术早就失传已久,但是白芸宁却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据说以前的那些盗墓贼精通的便是这样的功夫,在狭窄的地下通道里来去自如。
虽然心中了然,白芸宁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微笑着凑到了王麻子的跟前:
“王哥哥,你现在是要带我出去的吗?”
这话,倒是一下子就说到了王麻子的心里去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却先是摇了摇头:
“小娘子真的想好了要随我一起出去?”
“那是自然,难道哥哥你忍心,看着小女子我在这牢里受折麽不成?”
为了麻痹王麻子,让他顺利的对自己上钩,白芸宁眨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跟前的王麻子,说这话,便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看小美人要哭,王麻子顿时心都疼了,便立刻伸手拉住了白芸宁的袖子:
“小娘子莫哭莫哭,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受这些罪的,只是这里好歹也是天牢,要想出去的话,可不比外面那些土牢来的容易。”
这话,让白芸宁顿时失望起来,毫不犹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扭过身去不再看王麻子:
“那听你这话,就是不能带我一起离开天牢了?”
见美人恼了,王麻子只觉得自己的手中一空,顿时心里都失落了起来,便赶紧又凑上前去,赶紧对白芸宁解释:
“小娘子先莫要生气,我的意思是说,想出去虽然难不住我,可是我却需要先做些准备,今夜自然是不能马上走的。”
这次,白芸宁才缓缓地回过头去,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的王麻子,带着怀疑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