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秋不明白了,主子明明是期待和晋王见面的,期待晋王喜欢她的,怎么两人一见面,就弄成这样了?现在还在说气话,想着,她也开始难过了。
“主子,您别生气,晋王一定是知道错了,回心转意了,刚刚不是差点和皇帝打起来了吗?”叶飘零冷哼一声,隔着马车车厢狠狠的瞪着外面,“你懂什么?他分明就是认为我不学无术,才跑到无双楼去。
我不但要去,以后还要悄悄去,半夜去,我看谁管得着我。
”这话她说的很大声,后面跟着护送的两个男人武功高强,耳力很好,她不用大声说话,他们都能听见。
如今这样一吼,后面两个男人脸色如出一辙的黑。
到了皇宫门口,按照规矩,除了皇帝任何人都必须下马下车。
叶飘零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按照那些破规矩来,“停下来干什么?进去。
”唐若秋擦汗,出去对皇帝道:“陛下,娘娘说就这样进去。
”于是,宫门的侍卫便瞧见他们的陛下居然二话不说答应了,“朕也不想让娘娘下车,吩咐下去,日后娘娘进出不必下车。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多大的恩赐啊!
而叶飘零却一点也不领情,气狠狠的一路回到飘零阁。
这天晚上,轩辕修没来用晚膳,但是很早就来飘零阁了。
当时叶飘零刚刚沐浴准备入睡,她坐在榻上,盯着不请自来的男人,“皇帝后宫没人了吗?动不动往我这里跑?”皇帝笑微微的,爱着他坐下,“你是朕的妻子,朕自然是要来陪你的,夫妻恩爱,天下百姓人人效仿,你我……”
叶飘零听不下去了,“你好像搞错了,我和晋王才是恩爱夫妻。
”“搞错的是你,零儿,晋王有花盈了,再说朕准备将卢国公的二小姐嫁给晋王,日后晋王娇妻美妾,哪里还记得你。
”不错,皇帝的目的是要守住叶飘零,只要她不和晋王在一起,他的天下便安然无忧。
他太清楚晋王对零儿的感情,零儿在自己身边,不但是自己的心愿,还有最大的用处便是牵制晋王。
晋王是一个为了零儿命都不要的男人,何况别的。
他想坐稳江山,离不开晋王这个武将,而他的心离不开零儿,因此,只能用这种办法。
叶飘零一听,皇帝要给晋王选妃,顿时脸色铁青,“你今晚是跑来找死的吗?”她的眼神往墙上挂着的问情剑看去,想着怎么将皇帝身上捅出几个窟窿。
皇帝顺着叶飘零的眼神看去,瞧见了墙上的问情,“你不能这样自私,晋王还没有子嗣,皇家人丁单薄,必须晋王开枝散叶才行。
”“皇帝的意思是你自己不行,生不出孩子,所以说晋王没有孩子?那我的双胞胎是什么?”叶飘零气死了,这个死男人,专程来气她的吧。
皇帝腼腆的笑了笑,“那是我的孩子。
”“……”
叶飘零目瞪口呆,她终于见识到轩辕修不要脸可以到什么程度。
轩辕修继续解释,“我曾经听过一个高人说过,女人生的孩子都有她的第一个男人的血统,你不相信,你把孩子带回来,我们做滴血验亲,看看是不是。
”叶飘零无言以对。
按理说,滴血验亲是可靠的,但是,晋王和皇帝都有皇室血脉,鬼知道滴血验亲会出现什么情况。
万一轩辕修搞鬼,真的和轩辕修一样那就麻烦大了。
自己和晋王的误会还能不能解开啊!
越想,她越泄气,她不要一辈子住在这个鬼地方!
“轩辕修,你的孩子在仁宗一年就死了,今年是仁宗四年了,你的孩子骨头都没了,何来孩子?”她如今已经换了身体,但依旧忘不了那一剑。
她的心口还在疼,仿佛被洞穿的后遗症。
皇帝不说话了,过了许久,他跑到屏风外面,在属于他的那张贵妃椅睡下。
叶飘零坐在床榻上,心头的愤怒在翻滚,正要开口让他滚,便听见他说:“零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有那么一瞬间,叶飘零仿佛听见了他的哽咽。
他是哭了吗?才不会。
一个连至亲也可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哭!
这一夜,在叶飘零不知道的宫墙外,另外有一个人彻夜不眠。
晋王站在宫墙外的一颗大槐树上,目光朝着飘零阁的方向,守了一夜。
虽然他表面上对零儿冷漠,但心骗不了人。
他想零儿,想得快要疯了。
今天听见她说她半夜要跑去无双楼,他再也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盯着她,不让她胡来。
他倒不是怕零儿对那些男人有什么想法,而是怕零儿吃亏。
她那么好的人儿,身上还带着一股似处子的香味,哪个男人见到不是趋之若鹜!
只是想想,他就没法呆在王府。
然而,他一直守到了天亮,零儿都没出来。
晋王自嘲一笑,是被皇帝看住了吧!
有皇帝在身边,她心里怎么会想别的人!
花盈知道晋王半夜出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她就守在门口等。
哪知道这一等就是一夜,才瞧见他满身寒霜的进门,急忙迎上去。
“王爷,您衣服怎么都湿了,快进屋,妾身准备了热水和松茸骨头汤,您喝一碗身体就缓和了。
”花盈靠近晋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女人的胭脂味。
结果,没闻到胭脂味,反而闻到一股青草的气息。
立马猜出,他的衣服是被露珠打湿了。
那么大半夜王爷出去,去了一个有花草树木的地方呆了一夜?衣服没任何褶皱,显然,也没动过,那么就是站了一夜。
一瞬间,花盈想到了宫里的那位,也只有那位才有这样的手段,让王爷和皇帝都痴狂。
晋王回到屋里,也没回答花盈的话,痴痴的坐在太师椅上。
花盈端来了热汤,“王爷,请用。
”晋王喝了一碗,依旧呆坐着。
花盈只能在一旁站着,欲言又止,煎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起身离开了大殿,直接回到房里。
花盈急忙跟上,瞧见了晋王去了木兰阁……然后再也没出来了。
她就坐在木兰阁门槛的阶梯上,阶梯打扫得一尘不染,比那女人在的时候还要干净,门口养着的盆景也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枝叶茂盛。
而她同样是晋王的女人,为什么就要活得像个奴隶?她不甘心,她认为必须想个法子,将那女人彻底从晋王心里摘出去。
但是自己势单力薄,身份卑微,能有什么法子呢?于是,她便想到了宫里的雪妃,里应外合,她就不相信整不死那女人。
只是自己这个身份如何见到雪妃呢?花盈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宰相府!
皇宫,一大早叶飘零尚未起床,便被唐若秋给摇醒了。
“干什么?”她还没睡醒,是绝对不起床的。
“主子,雪妃和宫里的其他妃子来给您请安了。
”唐若秋不确定能不能叫醒主子。
叶飘零半晌才反应过来,坐起来没好气道:“请什么安?一大早他们不用睡懒觉?”“主子,她们哪敢。
”唐若秋哭笑不得,别说妃嫔,就算是皇后,在宫里都不能睡懒觉。
叶飘零愣了愣,打了一个呵欠,“让她们滚。
”唐若秋叹了一口,暗忖,果然,主子起床气很大,“是。
”“等等。
”叶飘零乌黑的眼珠一转,“让她们等着,我马上就去。
”“是。
”唐若秋急忙吩咐人去通知,然后手脚麻利的将叶飘零打扮好穿戴整齐。
叶飘零是真不着急,慢悠悠的吃了早膳,这才在几个宫女伺候下去了大殿。
原本以为轩辕修的宫里人不多,毕竟送走了两个,冷宫住着一位,哪知道居然一眼看去,红肥绿瘦,不下十人!
这男人果然是贪恋美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