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静早就投靠了顾锦曦，顾博旭从她那里听取的建议和意见，注定给不到他任何好处，可惜他并不知情。

　　共事多年，董静最是知晓他的脾性，明白怎么说最能戳中他心中所想，三言两语点出最重要的部分，然后适可而止。

　　顾博旭惯常多虑，剩余的部分留给他自己脑补即可。

　　董静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觉着这事儿有点悬，于是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她便打给了顾锦曦。

　　“他还有顾虑，兴许是担心厉氏那边，想着万一靠厉氏做起来了，放手于他而言太亏。”

　　顾锦曦冷笑：“若说他没有一门心思想着靠秘妤让我一败涂地，我一个字都不信，既然都下定决心要搞破坏了，那还抱什么它能变好的期望？”

　　董静靠着墙：“两手准备吧，好了分利，不好你走，都没损失。”

　　顾锦曦不无嘲讽地道：“那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顾锦曦想了想，道：“厉氏那边我来搞定，你多在他面前说点厉氏并不看重秘妤的话。”

　　她必须抓紧时间将秘妤完全抓在手里，因为联名款的设计正在稳步推进，等确定设计稿，厉氏那边就会开始全面宣传。

　　如果等第一波宣传出来，顾博旭看到反响，只怕就不会轻易放手了。

　　董静自然也明白：“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挂断电话，董静站直身子，刚走过拐角便和谢思雅撞了个正着，后者盯着她看，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董静快速回想方才的话，过了一遍觉得就算被听到了也没什么大问题，遂没什么情绪地冲她点点头，越过她欲走。

　　“董秘书。”谢思雅叫住了她，狐疑地问，“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

　　董静波澜不惊地回答：“这是我的私事。”

　　谢思雅若有所思：“是么，可我好像听到厉氏什么的，难道不是工作上的问题？”

　　董静淡笑，滴水不漏：“我不能有朋友在厉氏工作？姐妹之间相互吐槽一下自己的公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没有。”谢思雅紧追不放，“但你明明不是这么回事。”

　　董静有点儿烦躁：“谢秘书，你想说什么？”

　　谢思雅深深地看着她：“我怀疑你在泄露商业机密。”

　　董静笑出声：“我泄露厉氏的商业机密吗？”

　　谢思雅摇头：“不，是将顾氏的商业机密泄露给厉氏。”

　　董静嘴角一抽：“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脑子。”

　　说完，她径直离开，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哦对了，董事长今早来的时候说，让你把资料室进门左手边第二个柜子第二排的文件全部复印一遍。”

　　谢思雅脱口而出：“那不是前年的报表资料吗？复印来做什么？”

　　董静摊手：“董事长的吩咐，我也不清楚。”

　　谢思雅微怔，明白过来了。

　　当初和顾博旭谈条件，换来了留在顾氏的机会，却再也没接触到正儿八经的秘书工作，他如今这般，想是要逼她自动离职。

　　曾几何时，他们亲密无间，现在他却只会想方设法地为难她。

　　谢思雅自嘲一笑，道：“帮我转告董事长，就说资料我会尽快复印好，定不负他所托。”

　　董静“嗯”了一声表示知晓，回去的路上给顾锦曦发了条微信。

　　【谢思雅听到我讲电话，以后咱俩都注意点。】

　　收到消息的顾锦曦回了个“OK”的表情，反手就将董静的备注改成了“小明”。

　　做完这些，她给厉霆宵打了电话，说宣传造势的事。

　　“你的意思是要推迟？”厉霆宵重伤初愈，还忙里偷闲补过纪念日，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忙得不可开交。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顾锦曦说明情况，告诉他所有的后顾之忧。

　　“我明白了。”厉霆宵了然，宠溺地道，“你尽管做你想做的，厉氏这边配合你的节奏。”

　　顾锦曦真想当面抱抱他：“这么好啊，你们的设计师会不会有意见？”

　　厉霆宵顺手签下一份文件：“小问题，都不是事。”

　　把文件递给进来拿的金添，他又问：“那你和仇迅的合同怎么办？也推迟？”

　　顾锦曦稍作思考：“正常签。”

　　厉霆宵能猜到她的想法：“在拿到秘妤之前，让仇迅帮你瞒着顾博旭？”

　　顾锦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点头。

　　厉霆宵略有些担忧：“仇迅性格古怪，只怕不一定愿意这么做。”

　　顾锦曦也不怎么有信心：“我和他谈。”

　　“好，那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厉霆宵寻思能不能想个稳妥的办法。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不是都厚着脸签上联名了么。”顾锦曦一只手托着下巴。

　　“这才哪儿到哪儿。”厉霆宵忽然真情实感，“我想给你的，是让你尽情做你喜欢的事，而不是为了拿回公司殚精竭虑。”

　　顾锦曦肉麻了一把：“我喜欢做的，就是跟你在一起呀。”

　　厉霆宵心口一软，恨不能立刻拥她入怀狠狠亲几口：“我也是。”

　　顾锦曦感觉脸颊略微有点儿发烫，慌忙将话题拉回正轨：“这个已经是实现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咱们聊聊宣传的事。”

　　厉霆宵一秒钟进入工作状态，切换自如：“你既然想让秘妤独立出来，成为以后撬动顾氏的杠杆，那顾氏的宣发顾博旭应该不会给你用。”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块就全部由厉氏负责。”顾锦曦和他想到了一起，“费用方面按照合作的市场价算。”

　　厉霆宵眉头一挑：“跟我还谈钱？”

　　顾锦曦纠正他：“不是跟你，是跟厉氏。厉氏还有你大哥在，我不想你落人口实。”

　　厉霆宵轻啧一声：“宝贝，你今儿个怎么总戳我心窝子？”

　　顾锦曦明知故问：“哪种戳法？”

　　厉霆宵沉吟几秒，一点不正经：“想把你带回家里浴室或者阳台之类地方为所欲为的戳法。”

　　顾锦曦耳根一热：“厉总，工作时间，请勿开车。”

　　厉霆宵叹气：“没有老婆在身边，毫无工作**。”

　　顾锦曦失笑：“得了吧你，我先挂了，拜拜。”

　　结束通话，她先将合同发给仇迅，而后才拨通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