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蒋明娇将一根手指按在阮靖晟的唇上,小脸轻轻压了过去,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咫尺,似笑非笑地问:“你想亲我?”
“……嗯。”阮靖晟只觉得唇上的葱白手指力道轻柔,分明是微凉的触觉,却生生在他心头点起了一团火。
他喉咙发干,一把握向那只捣乱的手指:“娇娇,可以吗?”
“将军你说呢,当然是……”蒋明娇轻笑着,将手指与被握的手都抽了出来,悄然在几个穴位飞快一点。
阮靖晟心下火热,刚想追着握住那只手指。
蒋明娇却反身坐起,手却摁在他肩膀上,在他胸膛上似有若无地画了一圈。阮靖晟呼吸都粗重了,伸手要抓住那只捣乱的小手。
蒋明娇却迅速转身站起,一把将人推开,朱唇狡猾地吐出三个字:“……别做梦了。”
阮靖晟下意识想追,却惊讶发现他浑身动不了了:“娇娇,你做了什么?”
蒋明娇坐在了对面绣凳,将脚翘在了另一只绣凳上,有一搭没一搭撕起了盐焗鸡皮:“这盐焗鸡味道不错,我还喜欢吃京四坊的核桃糕,下次别忘了。”
阮靖晟刚被撩起了火,眼见蒋明娇又说起了吃食,哭笑不得:“娇娇,你先把我解开……”
蒋明娇吃了两口,用手帕擦了擦手,扔在桌上:“想亲我?阮将军,我怎么记得这可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谁给你的错觉,觉得咱们俩是恋人了?”
“嗯?”
阮靖晟愕然:“娇娇,不是你说喜欢我,让我坦白吗?”
蒋明娇*点头:“确实。”
阮靖晟迟疑道:“那……我们不是恋人吗?”
蒋明娇理直气壮道:“喜欢你就等于和同意成你的恋人了吗?”
阮靖晟只觉得烛光下,蒋明娇一嗔一怒间,那张本就生动明艳得脸娇柔得如三月桃花,漂亮动人得不可思议。
他喉咙发干,声音不自觉哑了下来:“娇娇,那你要怎么样?”
蒋明娇冷哼一声道:“当初你不想拖累我就想拒绝我。现在想通了就想顺顺利利和我在一起?本姑娘是这么好相与的人吗?”
才不是!
她可记仇了!
望着那樱樱的唇,阮靖晟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娇娇,那你想怎么办?”
蒋明娇笑眯眯道:“简单。从现在开始,阮将军努力追我,什么时候打动了我,让我气消了,本姑娘什么时候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阮靖晟小心翼翼问:“那我还用坦白过去吗?”
蒋明娇一眼瞪了过去:“你敢反悔试试!”
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连追她的资格都没有。”
阮靖晟摇头失笑:“娇娇,这可是个不平等条约。”
“怎么?”蒋明娇给自己倒了杯茶,娇眸一横,“你打算不服?”
阮靖晟轻笑着宠溺道:“不,我心服口服。”
“所以……”蒋明娇站起走上前,压下脸,轻轻勾住了阮靖晟的下巴,一根葱白手指再次印在了他的唇上,故意戏谑轻笑道:“将军,为了您刚才的愿望,好好努力吧。”
然后她转身欲走。
下一刻,世界颠倒。
蒋明娇落在了阮靖晟怀里,惊愕道:“你什么时候解开穴道的?”
阮靖晟搂住了蒋明娇盈盈一握的纤腰,轻俯下身,在蒋明娇面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笑嗔怪道:“……真是会磨人。”
他习武多年,娇娇也是太小看他了。
又被阮靖晟揉了一下脑袋,蒋明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阮靖晟落荒而逃似的跳出了窗户,声音远远传回:“娇娇,陈院判的事不必担心,我已有安排。”
娇悍小野猫太会撩人。
再呆下去,他只怕要丢丑。
望着阮靖晟离开的背影,蒋明娇轻轻触了一下被吻的地方,面上浮上薄红,轻哼了一声。
这次还算他跑得快。
下次,哼!
·
翌日清晨。
正下着一场微寒秋雨,岁寒院里青松与竹林都被洗得碧绿欲滴,青石地砖上汪着一层水,反射着青灰的天色,细小雨滴不断淅沥落了上去,激起小小涟漪。
蒋明娇撑着一把木柄褐色油纸伞,迎着料峭发寒的秋风,由白术领着进了院子。
身姿清寒淡然。
姜太医与小白太医早等在了门口,与她见礼。
“江大夫。”
“江神医,早啊。”
态度不甚热络。
蒋明娇亦不恼。她对尽心恪守职责的两位太医很尊敬。
收了油纸伞,将其立在廊下柱边,蒋明娇取出一个药方与治疗方案,递给了两位太医。
“姜太医、白太医,这是我昨日研究出的药方,还请两位指正。”
与陈院判相伴多日,两位太医多少都能察觉陈院判的手脚。医者仁心,借助治病时害人,是他们最不屑的事。
若非没有证据,他们早将人告发了。
这女神医是三房送来的,他们心里早有警惕。听见女神医这么快拿出了药方,他们警惕更甚。
若这女神医想捣什么鬼,他们决不答应。
“好,我看看。”
“早闻仁心堂女神医盛名,今日必要领教一番。”
蒋明娇但笑不语。
两位神医仔细斟酌着药方,越看却越奇怪,越看越觉得惊讶,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无他。
这方子里不仅无半分害人处,反而异常精妙,恰恰正对蒋父的病症。其中许多药材搭配,解开了困惑他们三月的病症。
姜太医抖着药方:“女神医,你这药方是哪儿来的?”
小白太医心忧那位娇柔的蒋二小姐,警惕道:“敢问江大夫究竟有何目的?“
弄出这么一个药方来,她到底要做什么?
蒋明娇朝姜太医一点头:“此药方乃是我手拟的。”
又朝小白太医道:“早年,我受府中原二夫人所救,保全了性命,现如今是前来报恩,救助其家人。这次由三房送来,中间缘由涉及蒋家家宅内部私密,我不便明说,还望两位太医理解。”
这是蒋明娇想出遮掩身份的办法。
父亲病好后,仁心堂女神医与蒋家二房关系甚笃的事将瞒不过人。
她需要一层关系遮掩。
报完恩即可离开的恩人,是很不错的借口。
见两位太医仍带怀疑,蒋明娇望向白术:“这位是蒋二小姐贴身丫鬟,她的话,二位应该是相信的。”
白术道:“江神医确实是受我们小姐所托。三老爷三夫人的事,我们小姐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