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孩子？”
余凛犹豫了好久，最终才像是鼓起勇气说出这两个字。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简穆，想要看她的情绪如此，原以为她会接受不了，但现在看到的却是她的坦然。
“是，我没法儿过这个坎，但我真正过不去的是，他不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那是他的孩子？”简穆深吸了口气，自嘲的笑了声道，“他当初为什么不愿意信任我。”
“其实……”余凛差点就说漏嘴，深吸了口气才换了句话说，“你有没有亲自问过他，他当初是不是真的不相信你，以及……那些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余凛一步一步的在引导简穆，可简穆要说的却只是：“他的表现难道不就是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吗，还是他认为就算是他的孩子，他也可以不要？”
其实真正让简穆过不起的是霍北念不相信她的那个坎，如果……
可惜没如果。
“简穆，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把曾经的以为跟发生过的事情再放到现在来想。”余凛说，“现在的北念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余凛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简穆改变对霍北念的误解，可是他又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这毕竟是他们俩的事情，余凛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外人，确实不该插手这些事情。
他两年前之所以愿意把那件事告诉霍北念，也只是不想让他一直误会简穆，也不想让他爱错人。
可是现在不同，这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这是关于他们俩的孩子的问题。
如果简穆知道那孩子是因为她的情绪才会胎死腹中，她会比认为是霍北念不要孩子更难过，因为那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父母的错。
她当初情绪不好是因为霍北念做的那些事情，没能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她的不对。
还没说，余凛就能想到简穆会有的情绪跟反应，她一定恨透了自己，甚至是没法儿原谅自己。
“余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只能说我正在试着接受他，试着跟他像夫妻一样的过日子。”
但是她不能确定，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完全的接受霍北念，甚至愿意再怀上他的孩子。
见状，余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长叹了声，沉默好一会儿才又说：“我只是觉得你前些年太累，你们俩折腾这么久，也是该好好稳定下来的时候了。”
简穆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余凛知道他说的话未必会有用，但是他认为他也把他该说的全都说了遍，再多的也不是他能够去参与的。
他也算是把霍北念打听到简穆对两年前那些事情的态度，他便这些告诉霍北念，对方应该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事，应该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简穆接纳他了吧？
简穆深吸了口气，突然抬起头看向余凛，笑着说：“余凛，谢谢你。”
余凛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
简穆离开后他给霍北念打了个电话，没等对方说话，他直接说：“晚上出来喝一杯？”
按理说，余凛是个医生，他平时几乎不喝酒，但是今天却要约霍北念出来喝酒。
后者游戏疑惑，但是知道今天简穆去了医院，他于是答应了下来，把晚上的工作全都推了。
晚上。
霍北念来到的时候，余凛已经在那儿坐着了。
他上前，直接举起已经倒好的酒，轻轻的在余凛的杯延上碰了碰：“怎么想着约我到这儿？”
“突然想喝一杯。”
余凛说完，抿了一口酒。
可以从他的神态里看得出他的情绪确实不大好，但霍北念不能确定他情绪不好的原因是个人的原因还是关于他今天跟简穆见面后聊天内容。
他不主动开口问，而是等余凛先说，想要说这些话的人应该是余凛而不是他。
毕竟，是余凛把他约出来的。
不过余凛似乎是真的只想要他陪着一块喝点酒，并没有再多的想法。
直到喝了半瓶后，霍北念才忍不住问：“你今天都简穆聊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吗？”
余凛的反问，让霍北念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简穆当没有跟他说，他下班后直接过来，就连简穆的面都没见着，。
电话里，简穆也只是说她也需要正好也要陪着宁羽去医院看看简碌国，根本就来不及聊更多的事情。
没有听到霍北念回答，余凛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他于是笑了笑说：“你说得对，简穆确实怪你。”
霍北念不由得眯起眼，简穆怪他，那余凛为什么要喝酒？
他不由得眯起眼，直勾勾的盯着余凛，仿佛想要从他的情绪里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余凛却什么都没有说，又抿了一口酒。
霍北念倒是很有耐心，耐心的等着余凛喝够了再跟他说话。
好几分钟后，余凛才重新开口：“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偏偏要做这种互相折磨的事情？是不是觉得这样会比较酷？”
“你醉了？”
他其实要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是，余凛想要说的确实就是这样，他平时不会跟霍北念说这些话，所以今天晚饭才要借酒说出来。
不是不敢，而是怕自己不够坚定的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
“从一开始，你们俩就是相互喜欢的，但是那时候你说简穆还小，等她见多了些人才让她做选择。”余凛抿了一口酒，“可最后呢，你却在她认定你后跟她的姐姐在一起，那是你第一次伤害她，也是你第一次以为她伤害你。”
霍北念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余凛接着往下说，他确实有些好奇，好奇余凛接下来还会在说些什么话。
紧接着，余凛再说：“那时候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以为只要你有了女朋友，穆穆就会愿意给我机会，看我几眼，可是并没有……”
霍北念像是有种魔力，不管他做了什么，简穆喜欢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