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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难道是风流债

仙宠奶凶 红摇 2210 2024-10-18 04:28

  

  一瞬间蜃君醍醐灌顶。原来这个人是邵未离的旧识!听声音还是个女子。可惜自从杀掉宁奎之后,邵未离的意识就消隐无声,大概已经自行散掉了,它无法像从前那样从他意识里读取关于女子的记忆来应付眼前人。再者说了,就算是能读,它恐怕也分不出是他遇到过的哪个女子。

  好在他对人类的习性还是很了解的——看这姑娘苦大仇深的样子,必是这小子欠下的风流债!它懊悔露脸出来,果然一露就惹来麻烦。风流债就罢了,可是邵未离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个将领!

  好在它蜃君临危不乱心生急智,尽量揣摩着邵未离该有的反应,敛衽一揖,神态间彬彬有礼又略带疏远:“许久不见,姑娘一切可好?”

  对方的眼神似是凉了下来:“你……”

  蜃君觉得剧情发展甚是对头,及时打断她:“过去不必再提。一切是是非非都是邵某的错。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见对方一语不发,蜃君越发觉得自己演得对演得好,心中暗暗为自己击掌叫好,幸好跟邵未离“共处”过一段时间,学来几个文绉绉的词。

  说罢,它摆出一付深沉脸色,微一欠首,转身翩翩离开。

  却听背后传来沉沉一声:“蜃妖。”接着是兵刃出鞘的声音。蜃君暗叫一声糟,也不知表演哪里出了破绽,被看破了!

  那女将厉喝一声:“蜃妖!你给我滚出他的身体!”

  剑锋破空之声袭来,蜃君侧身轻松避过。却在同时看出女将并没有下杀手。她在顾忌!她不愿伤到邵未离的躯壳。

  它本来担心暴露自己是蜃君的身份,即使被看破,最好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普通蜃妖。普通蜃妖除了用鬼草、造蜃魇、驱蜃兵,其实没有别的本事。如果面临险境,它难免动用它蜃君独有的妖力对抗。

  但是,既然对方不敢伤它,那就好办了。人的感情,果然是十分累赘的东西。

  蜃君眼中浮起狡黠。女将身手十分厉害,剑招如网般罩过来,然而却招招描边而过。蜃君躲闪的功夫还抽空冲她得意地一笑。

  这女将自然就是舒卷卷。彼时是蜃战第七年,她从一个青甲兵步步升任到副将之职,也已经因为屡立战功列入仙籍。七年战争里,她一边打仗,一边随身带着邵未离的画像跟人打听。虽然被蜃妖夺舍的之人通常几个月就会被耗尽气血,但她想着邵未离毕竟是修仙人,或者能撑得更久,心中从未放弃寻找他的执念。

  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看到那个一身儒衫的书生凭窗品茶的身影,举手投足间分明是若干年前的小书生,她险些惊喜地喊出声来,又猛地顿住。直到他隔着茶杯看过来,目光一碰之间,她瞬间确认了——那不是邵未离的眼神。蜃妖,还霸占在他的体内。她又怒又喜,怒的是蜃妖还不肯放过他,喜的是他果然还“存在”着,她还有希望把他夺回来。

  二人来去腾挪在街市上周旋一阵,舒卷卷竟拿他无可奈何,几乎气炸了。但毕竟城中有青甲军驻守,虽不能下杀手,它想逃出去也不容易……

  突然有一名青甲兵打马疾奔而来:“副将!”

  舒卷卷道:“来得正好,帮我把这只蜃妖拿下!”

  青甲兵大声喊道:“南城门蜃军突然来袭,攻势凶猛!”

  舒卷卷一愣:“什么?”

  蜃君眼底闪过心机的光。南城门的蜃军的突然来袭是它干的好事——在与女将周旋的时候,以令符之力对城外部下发出的攻城命令。此时并不是攻城时机,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将这个女将引开。

  舒卷卷是此城驻军的最高将领,敌军来袭,她必须立刻到阵前指挥防御。可是这个被蜃妖占据的人她足足找了七年……虽然痛苦但她没有选择。

  她深深看了那个人一眼,试图透过外壳看到真正的他。她大声道:“邵未离!你给我听着!不论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我一定会,我保证!”她也被蜃妖寄宿过,知道那种魂魄被囚禁在深黑的地方却仍能感知外部讯息的感受。她相信邵未离一定听得到。

  收势后撤,对那青甲兵令道:“你来抓它!”她预感到今日抓不住这蜃妖了,只是有一丝希望也不肯放手。

  青甲兵答了一声“是!”,举着钢刀就冲上去。舒卷卷赶忙又嘱咐一句:“不要杀它,抓活的!”

  虽万般无奈,作为守城之将她别无选择,拧身上马疾驰而去。

  蜃君本来就本事大,再加上女将一句“抓活的”的命令,那名青甲小兵更束手束脚,它顺手抓了几个路人丢到小兵身上,轻松就摆脱他,消失在街巷之中……

  邵未离从蜃君记忆中读到这一段,百感交集。原来舒卷卷没忘记他。又十分庆幸蜃君演得好,她现在只以为他被普通蜃妖寄宿着。之后再有会面,蜃君都以帷帽遮面,也再未与对方近距离接触,舒卷卷应该还没有发现敌军之首长着邵未离的脸。

  如果有一天她看清蜃君的脸,知道是他造就了蜃君,该会怎么看他?会因为在书院时的同窗一年、在生菡山庄共处几日那点短暂交集和浅浅了解,考虑一下他是如何被推到这种境地的吗?

  怎么可能。

  她必会以为他就是罪孽深重蜃君——不对,他原就是罪孽深重蜃君。卷卷作为一名青甲将领,不知亲历了多少血战和残酷,她身边有多少同袍牺牲在蜃兵的攻击之下。就算知道全部真相,她怎么可能原谅造成这一切的他。

  他确信,假如有一天他们在阵前面对面,她看清蜃君长着他的脸,手中的薄云剑也会毫不犹豫地刺穿这具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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