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将赵茹意推进了房间,“郡王身边的两个护卫都不在,正是大好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
“可是,这……”赵茹意看着躺在**的沈琰有些犹豫,虽然春杏已经帮他擦拭过血迹,可他现在面色惨白看上去实在不太正常,“郡王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累着了。”春杏将她往前一推,怂恿道:“你只管伺候好郡王,等他醒了,你便是他的人了,到那时就算你爹死了,你也有个依靠不是吗?”
赵茹意点点头,春杏便退了出去。
赵茹意走到床边,看着**英俊的男子心神不由地一**,这人可真是好看!虽然她如今这般行为着实让人难堪,可若是能与这样的男子……必定也是欢愉的。
定了定心神,赵茹意便伸手去解沈琰的衣裳,手刚触碰到他便被他抓住了,她正吓了一跳,便听到他喊:“夫人!”
他竟然唤她夫人!赵茹意心中越发喜悦,仅剩的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了,爬上床俯身便要去亲他。
沈琰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自己,痛苦地皱了皱眉头,想要挣扎却完全动不了,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便用尽全力说道:“瘟……瘟疫……”
“什么?”赵茹意愣了一下,又听到他说道:“瘟疫……”
“瘟疫!”赵茹意大喊一声,从**滚了下去,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后怕不已:他竟是染上了瘟疫,幸好还没有亲到,不然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春杏在门口守着,正担心长平和长庆回来坏事,没注意到有人从身后靠近,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春杏!”春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傅归宁一把抱住了,她一身狼狈,却仍然笑得爽朗开心,“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你们了,你有没有替我好好照顾沈琰?”
“小……小姐?”春杏惊讶地看着她。
“吓到了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傅归宁见春杏面色古怪,心中纳闷,却见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姑娘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傅归宁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看了春杏一眼,便一把抓住那姑娘,问道:“你对沈琰做了什么?”
赵茹意正惊怒交加,骂道:“我才没有对他做什么,一个得了瘟疫的死人也要我去伺候,你们安的什么心?”
“瘟疫?”傅归宁心中一震,抬脚便冲进去,春杏连忙跟进去阻止,“小姐,你别去,这瘟疫会传染,会死人的!”
傅归宁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春杏站在门口有些愣神。
“沈琰!”傅归宁扑倒在沈琰身上,慌张地摸他的额头摸他的胸口,只觉得他浑身发烫,而人也已经昏昏欲睡,她急忙问道:“你难不难受?难不难受?”
沈琰虚弱地睁开眼,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没……没亲到。”
傅归宁一愣,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只要你没事,那些都不重要!”
沈琰固执地说道:“就是……就是没亲到。”
“我知道,我知道,只有我能亲你!”傅归宁凑过去想亲他,却被他躲过了。
傅归宁心中一痛,知道他定是不想自己被传染。
“沈琰,我刚到临州的时候看到好多得了瘟疫的人,他们说……说得了瘟疫,到最后肯定会死……”傅归宁一想到沈琰可能会死,就鼻子一酸,眼泪便“刷刷刷”地掉了下来。
沈琰想要安慰她,还没开口,就又听她说道:“你在这儿这么久,能做的肯定都做了,你都没有办法救那些人,我要是说我会救你就显得太可笑了。不过你放心,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救不了你,我就和你一起死。你说过的,我嫁给了你,就要夫唱妇随!”
“傻!”沈琰想要推开她,却听她继续说道:“你肯定想我这么怕死的人怎么敢跟你一起死对吧?其实我真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我还有好多钱没用完……可一想到这世上没了你,我就觉得比死还难受。”
沈琰虚弱地开口,“你先听我说……”
“不,你先听我说!”傅归宁打断沈琰的话,“向来都是你在说,我还没说过。其实,我就是个胆小懦弱又爱慕虚荣的人,遇到你这个宠着我哄着我还长得特别好看的人,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但是我太差了,所以总是担心你哪一天就不要我了,所以我控制自己的心,不能靠你太近,不能把心完全交给你,不然哪一天心收不回来了,岂不是要痛死了?”
“沈琰,其实,”傅归宁突然抱紧他,说道,“我很爱你,比你以为的更爱你!不是依赖,不是习惯,不是像爱钱一样的虚荣心,我就是爱你!没有钱我会过不好,可没有你,我会过不下去。”
沈琰猝不及防听到傅归宁的深情表白,只觉得一颗心终于复活了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挣扎着开口道:“其实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的!”傅归宁听着他的心跳,深情地说道,“君心似我心,我必定生死相随。”
“公子!查出来了!”长平快步进来,然后二话不说迅速转身朝外走去。身后的长庆却不明所以,兴致勃勃地冲了进来,说道:“还是公子你厉害,查出来这不是瘟疫而是中毒!这毒也实在厉害,让这么多人中毒,害咱们都以为是瘟疫传染……”
长平拉了拉长庆。
“你拉我衣服干嘛?”长庆大大咧咧地说完,才注意到眼神满是杀气的沈琰和满脸通红的傅归宁。
“少……少夫人……”长庆吓了一跳,想到他今天还说过傅归宁的坏话,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你们……好……”傅归宁尴尬地向长平和长庆打了声招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是瘟疫?”
“不是,”长庆回答:“只是中毒,但是症状和瘟疫相似,所以大夫们都没查出来。”
傅归宁咬牙切齿地问沈琰:“不是瘟疫,那你刚刚为何不让我亲你?”
长平和长庆听到此话,瞬间变身雕像。这种话,是可以当众问的吗?
沈琰面露难色地指了指她的脸,“鼻涕……”
傅归宁:……
长平和长庆心中一惊,齐声问:“公子也中毒了?”
沈琰颔首,看向长平,“源头查出来了?”
“据当地的人说,临州边上有一处清泉,那儿的泉水清澈甘甜,临州人制作桂花酿的时候便会用那里的水,只不过桂花酿制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所以已经无法取证了。但属下觉得,下毒的人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将毒药下在了那处清泉中,然后再混入到桂花酿里……”
“桂……桂花酿?”长庆脸色大变。
长平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之前咱们查过的桂花酿刚好是陈年的,所以才没有查出毒药,因为只有今年新酿的桂花酿里才用了下了毒的泉水。这些临州人没事便爱喝口桂花酿,所以中毒人数才会越来越多……”
“这是今年新酿的桂花酿,我特地热了送给郡王品尝……郡王就这么讨厌我吗?连一碗桂花酿都嫌弃,难道我真的这样惹人嫌吗……我不过是为了谢郡王帮了我爹爹的忙,所以才想报答,郡王为何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我不如随我爹去了……”长庆想起之前赵茹意说过的话,顿时面如死灰,当时他不过是见她一片真心,对她心生怜悯才会替她送桂花酿,却没想到因此害了公子!
长庆此时愧疚得恨不得杀了自己,上前一步就要跪下,却被沈琰用眼神制止了,“不过是中毒而已,等药王谷的人来了,自然能解。”
“所以你故意吓我是不是?”傅归宁气得打了沈琰几下,“害我以为你感染了瘟疫,害我以为你要死了!”
“夫人,属下打断一下,”长庆又愧疚又心疼自家公子,出声解释道,“公子虽然没有感染瘟疫,但是也喝了那下了毒的桂花酿,要是没有解药,还是会死的。”
沈琰:呵呵,谢你吉言。
“桂花酿?”傅归宁狐疑道,“这种小姑娘喝的东西,你怎么会喝?不会是哪位姑娘送来的吧?”
“夫人,属下再打断一下,”长庆越发心虚,他已经害公子中了毒,不能再害公子和少夫人离心,“桂花酿是临州特产,当地男女老少日常生活中都会喝,所以自然有人送来给公子品尝……”
“谁送来的?”傅归宁看向长庆,那杀气乍现的眼神和沈琰一模一样。长庆下意识地低头,迅速回答:“赵知府的千金,赵茹意。”
傅归宁皱眉,“就是刚刚轻薄你的那位?”
“夫人,属下再……”
“闭嘴!”傅归宁和沈琰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琰抱住傅归宁的手,可怜巴巴地解释道:“她想,没成功。”
“然后你就喝了她送来的、亲手为你做的、爱意满满的桂花酿?”
沈琰朝长庆飞去一个凌厉的眼刀,长庆吓得一抖,连忙老实交待:“夫人,桂花酿是赵小姐送来的不错,但是公子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喝的是我送来的、亲手为他做的、爱意满满的……啊呸,就是普通的桂花酿!”
傅归宁目光一冷,连沈琰都感觉到了她的愤怒,连忙安慰道:“药王谷精通医毒,会有解药的。”
傅归宁看了长庆一眼,又扫过门口春杏的身影,说道:“你们这些人,轻易就被别人收买,可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若是因为对你们的信任而害了自己,岂不是太叫人心寒了吗?”
长庆和春杏都进来跪下磕头。
“我知道你们没有异心,可是你们却不知道你们的自作主张也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傅归宁叹了口气,说道,“长庆,你是沈琰的护卫,我不管你,但是春杏,你能告诉我,为何赵茹意进屋的时候你会守在门外,你就是这么伺候姑爷的吗?
春杏一咬牙,跪下磕头:“小姐,是我自作主张。我以为小姐当初是迫不得已嫁给姑爷,又见姑爷和红绡纠缠不清,所以才觉得姑爷配不上你!小姐,你对春杏恩重如山,春杏只是希望你能看清楚姑爷的真面目,不要被他蒙骗了!”
傅归宁目光一沉,问道:“还有呢?”
春杏一怔,这才说道:“是,小姐,我是想让你离开姑爷,然后和萧大人在一起,可我是真心觉得萧大人是真心对你,所以才……”
“春杏,你为何觉得我欺骗了阿宁?”沈琰艰难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春杏把心一横,说道:“你若是真心爱小姐,怎么会一直欺骗小姐?你明明就不是魏国人,你也不是什么乞丐,而且皇宫中的方贵妃还和有你关系,我亲耳听到的,方贵妃说……说她为你生了个孩子!”
“噗!”沈琰听到春杏的话有种喷口茶水出来的冲动,却没想到用力过猛,喷了傅归宁一身的血,然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