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说天香阁的花魁牡丹脾气古怪,寻常客人花费千金也见不到。近日又称病不见客,我们要如何去查?”
今天为了查案,他们都穿着常服。陆远换了身深青色锦袍,把身上的戾气压下去几分,站在楼前长身玉立,引得不少路人回头观望。
天香楼巍峨高耸,是京城胜景之一,高达十三层,中间是开阔天井,围绕着天井分布着一百多间金碧辉煌的客室,下面七层是会客宴饮的酒楼,再上三层是私下会谈的茶室,最上面三层少有人去,包括上次的金阁,就在最上面的三层中。
“我们不必进去,自会有人出来。” 他把手中扇子抛起又稳稳接住,看着青鸢先行走在前面,向楼门前站立的姑娘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人立马跑进楼里。
她回头冲两人一笑:“假如牡丹姑娘果真请我们上楼,这事就成了一半。”可眼睛却依然在故意躲着陆远。
不一会,楼里有人出来,引三人上楼,说牡丹姑娘请上楼喝茶一叙。青鸢喜出望外,快步跟了上去。
楼阁里阑干环绕,构造复杂,四周都是浓郁香气,熏得人头晕脑胀。青鸢今天为查案方便,也穿着男装,面庞白净个子小巧,瞧着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陆远原本走在最后,此时加快几步赶上了她,不动声色地走在走廊外侧,挡住了种种视线。
不知爬了多久的楼,三人最终停在一处幽静走廊外。走廊尽头是占满三间屋的金漆木屏风门,绘着大朵牡丹花。色彩富丽妖异。
“就是此处,请二位留步。牡丹姑娘只要这位公子相见,您二位请随我们在别处稍候。”引路人向夏青鸢做了个手势。
她思索了一下,向陆远和周礼点了点头,就要跟着侍从进门,却被拉住了袖角。
“拿着这个。”陆远从腰间解下了羽翎卫的腰牌扔给了她。夏青鸢拿着腰牌,咬唇看了他一眼,装进袖笼,走进了长廊。
大门在她身后合上,夏青鸢站在花魁牡丹的闺房内,听见屋内传来缥缈歌声。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踞。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循着歌声一步步走过去,掀开一层层的红纱帐,在纱帐尽头的床帷处看见一个窈窕人影。
歌声停了,那女子缓步走向她。夏青鸢等待着,直到一张清冷的脸从纱帐尽头露出来。鬓发乌黑,看人时眼神自带深情,让她想起洛神一类的传说中的女人。
“公子是何人,为何会知道那句诗?”
夏青鸢从怀袖中掏了掏,把手帕拿出来:“牡丹娘子所说的,可是这帕子上的诗?”
美人看见了那手帕,方才漠然的脸色立刻有了鲜活表情。她立刻拿过那手帕,继而凄然一笑,差点站立不稳。夏青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虚弱地说了声多谢。
夏青鸢接着近距离迅速观察着她,直到看见她的手之后怔了一下,眉头微皱。
“牡丹娘子,在下有个冒昧之问。若是如实回答,在下就将这帕子主人的更多消息告与牡丹娘子。”她从袖中掏出了羽翎卫的腰牌晃了晃。“那位公子,怕是近日也性命堪虞。”
美人听了频频点头,泪珠自然而然地掉落下来。夏青鸢感叹了一下花魁的美貌之后,清了清嗓子:
“在下想知道,花魁娘子你,可是真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