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范集
哪有人类愿意替别人发誓的?
现在的人类是怎么回事?是因为灵气太稀薄导致脑子不好使了吗!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奸诈!
对于小貔貅的不理解,连枝笑而不语,却也做起了手势同样起誓。
两个人发了誓,小貔貅也不再继续扭捏了,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
原来单华的夜游症还真的和当初他买下的貔貅古玩有些关系。
小貔貅是千年前的修行者用玉石所制造的玉佩,后来被当时夏州的大将军范集所得。
千年前的凡间并不像现下这般太平,各国烽火燎原,争夺权势和土地,民不聊生。
而当时的夏州也不过是在几大国中夹缝生存的小国。
范集是夏州的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行为端正,一心为国为民,夏州虽小,可有范集在,倒是勉强没有被其他国家吞并,苟延残喘。
范集也算是生不逢时,他在用兵打仗颇有才能,若是放在其他大国必定能遭到重用,但是可惜,夏州的皇帝昏庸无道,他靠范集维持夏州的太平,却根本不将夏州的百姓和范集放在眼里,一度搜刮民脂民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让范集打仗,却不会提供足够的军粮和兵饷。
范集在阵前杀敌,夏州的皇帝便在都城酒肉池林。
范集这个人一心为国为民,同样也是为了家人不被迫害。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国家国泰平安,自己的家人能够在故土安稳快活的活着。
范集打的胜仗越多,得到的民心就越多,甚至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
但他志不在此,即便身边有人说服他夺权,他也只是想当个将军,保卫自己的国家。
但很可惜,他忠诚了一辈子的皇帝听信了奸臣的话,在他出征的当晚,将他的家人谋害,父母被吊死在城门上,而唯一的妹妹则皇帝的贴身侍卫凌辱,最后不堪承受,一头撞死。
得到消息的范集当晚吐了血。
一生追求的东西在这一页坍塌,原本有血有肉的范集仿佛成了空壳。
而原本该大胜仗的战役也因为皇帝安插了奸细在部队里,导致,这一场夏州打了败仗,近乎全军覆没。
当时要攻打夏州的国家是陈国,陈国皇帝唯才是用,爱民如此,确实是个不错的皇帝。
因为爱惜范集的才能,陈国没有杀范集,劝降了范集。
陈国承诺收付夏州,不会对夏州的百姓进行屠杀,会一视同仁后,范集投了降,最后带着敌国派给他的部队,一路反-攻到了夏州的国都。
不过几日,范集便将夏州送到了敌国的手中,而当晚,他亲手手刃了夏州的皇帝后,便自刎而死。
那枚貔貅玉佩因为日日夜夜被范集周身的阳气滋养,再加上某些机缘巧合,意外诞生了它这个器灵,生出了神智。
但因为范集虽神勇,却也不过是个凡人,根本感知不到它。
小貔貅却将这个将它唤醒的男人视为朋友。
范集死后,因为生前的怨气太重,隐隐有些成厉鬼的迹象,小貔貅担心阴差会让范集魂飞魄散,便私自将范集的魂收进了自己的本体力,避开了阴差鬼差的勾魂。
这一躲避,便是千年。
因为本体多了另一个存在,小貔貅的能量消耗过大,进入了沉睡。
而这一次,许是单华的身体与范集格外契合的缘故,竟然将同样在玉佩中沉睡的范集唤醒。
单华将玉佩买回来的当晚,范集便入了单华的体内。
因为长时间在玉佩之中的缘故,范集虽然不是厉鬼,可他的执念依旧在,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在单华的体内醒来,一心就要报仇。
这也是为什么连枝和谢景亭在单华的身上看不出问题的原因。
而小貔貅因为担心范集出事,即便本体被送走,却依旧选择留了下来。
它一边担心范集会因为灵力不足而消散,用自己的灵气滋养范集的魂体,一边又因为距离本体太远,所以能量越来越少。
这就是为什么它如今如此弱小的原因。
说完这些,小貔貅想到范集那一生的经历不免有些感伤,扑哧扑哧地落下了眼泪。
它本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些安慰的,可哪想,它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得到。
它不满地抬起头看向连枝和谢景亭,看到的便是连枝和谢景亭如模子一般刻出来的冷漠。
小貔貅:“……”
“你们难道不觉得感动和感人吗!!范集做错了什么非要遭受这些啊!!”
小貔貅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朋友遭受到了这一切,就心疼的不行了。
果然,人类除了范集,都是冷漠无情的人!
小貔貅在千年之间周转在许多人的手中,偶尔在沉睡中醒来,看过不少人类为了争夺它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对别的人类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说是当初会好好对待夏州子民的陈国皇帝也是,最开始确实是履行了诺言,可到最后,到了晚年,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不还是变成了第二个夏州皇帝么?
“感动什么?”连枝面无表情,“感动他拼死拼活,却是拼了一个寂寞?”
“你说他一心为民为国,他确实是为了夏州打了多次胜仗不假,可皇帝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他在哪里?百姓吃不起饭饿死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打了那么多次胜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让那个皇帝更肆无忌惮,将百姓的苦巴巴的日子延长了?”
“他那叫愚忠,要我说,他就应该听别人的话,把夏州皇帝杀了,自己当皇帝,百姓的生活才有希望不是?”
连枝活了那么久,凡间的变化历程她看多了,感人肺腑的事情不少,范集这个事情在见识不多的小貔貅眼里是忠义,在她眼里,就是愚蠢。
连枝一番话直接将小貔貅不算多的三观噼里啪啦打的稀碎。
它整只猫呆愣住,犹豫信息量多大,一时间无法消化。
它一方面觉得连枝的话不对,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