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玉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温热而又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疯了,简直疯了。
她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看,顾靳白也死死地盯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彼此的影子,登时双方都愣住了。
这一定是个梦,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对,一定是这样。
林昭玉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
她缓缓抬起手抚上那张俊颜,想狠狠掐一下他的脸,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哪知还没有等她使上劲,顾靳白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顺势撑在她身侧。
他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原来这不是梦!
这个臭男人是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还来及细细思量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一阵剧痛迅速从林昭玉手腕处袭来,“嘶”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之间的跑离太近,她能清楚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她心中似有小鹿乱撞,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这样的亲密接触让她呼吸急促,紧张到全身僵硬,脸色酡红。
她眉眼低垂,不敢抬头看他。
男人淡然开口,充满磁性自带低音炮的嗓音极其动听,却是冰冷渗人:“三年不见,你胆子变大了,也放得开了。”
顾靳白说的话让林昭玉脑子轰一下就炸了,原来这不是做梦,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臭男人怎么能如此粗鲁无礼,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
“啊!”突然,林昭玉一声震耳欲聋的失声尖叫响起。
她双手慌忙用力抵着顾靳白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奈何醉酒后的她实在有点使不上劲,男人纹丝不动。
顾靳白瞳孔骤然一缩,眉心微蹙。
这大半夜的,这该死的女人叫这么大声,这要是被别人听到,还以为他把她怎么样了。
淦!头疼!
他不让她发出这么嘈杂的声音。
心下中一动,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抬起她的下颌。
这算什么?
明明已经分手三年的两个人,现在竟又对她如此轻浮,占她便宜,绝不能忍。
林昭玉彻底慌了,一边两只手腕不停胡乱挣扎着,一边拼命扭动头部,想挣脱他。
男人寒气逼人的目光慢慢变得炽热。
林昭玉拼命扭动头想去躲闪,谁知她越是挣扎,男人越是霸道得像狂风暴雨般袭来,捉住她两只手的大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她根本想动也动不了。
她焦虑不安,紧张得快要发疯,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有更出格的事情发生。
此时,顾靳白另一只手已经慢慢从腰间往下,开始慢慢解她的衬衫扣子。
她真的快要急疯了,情急之下,她拼尽全力狠狠地一口咬上男人的唇瓣。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顾靳白钳制她手腕的手松开了她,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边慢慢溢出。
他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渗人的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右手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嘴角,放下看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吗?所以咬得这么深,这般重?
亦或者根本从未爱过他,他倒忘了,她不过就是一个骗子罢了。
呵呵,三年前拿了500万一声不吭走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看着一脸清纯甜美的女人吗?
被伤透的心瞬间像被压上一块巨头,十分沉重。
心头难受得一阵剧痛,连呼吸都像带着把尖利的剑,所划之处,鲜血淋淋。
瞬间,空气仿佛把一切都冻结了,一股股寒气渗人肌骨,死一般的沉默。
十几秒后,他勾起一丝自嘲般的薄笑,眼神逐渐变得疏离冰冷,寒若冰霜盯着她道:“你是属狗的吗?专咬人?”
林昭玉愣在原地,看到了血,他疼吗?
她心中蓦地一痛。
人真的就是很薄凉的东西,喜欢你时有多热情,不喜欢你时就有多冷漠,最冷不过变了又变的人心,最贱不过爱过又恨的感情。
只要一想起三年前他不辞而别,自己被宋蓉和晏梦竹等人逼迫离开,自己跳河又被席少华救起这些种种不堪,林昭玉就心痛到无法呼吸,她的心再一次强硬了起来。
本就被伤透的心为何当初又会顾靳白动情?
是她林昭玉不长记性,不知深浅,不知分寸。
对,是她林昭玉活该!
一切自受自受,不用同情。
林昭玉缓缓深呼吸了几口,却依然没有缓解不了心里的痛楚。
她抬头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男人,紧咬牙关,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请自重,别碰我!”
顾靳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他压低头倾,倾身靠近她耳边,一把捏住她下颌不屑一顾道:“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不让我碰,想让哪个野男人碰?你今晚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卖?
听出他言语中浓浓的轻视,这种嫌弃几乎把林昭玉伤到遍体磷伤。
林昭玉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何至于要这般辛苦拼命工作?
她何至于又会重逢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啪”一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响起,林昭玉不假思索狠狠一巴掌,打在男人俊逸无双的脸上。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静到林昭玉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一刻,林昭玉彻底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出手打了顾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