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诺低着头也能感受到秦炎炙热的目光，她忽然萌生出一股冲动，想不管不顾先把他按倒了亲一通再说。

　　但是他在她动作之前就撤离了，于是她也顺着台阶下，假装若无其事。

　　其他艺人和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来到自助餐厅，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暗潮汹涌，顶多有几个心直口快的工作人员调侃他们关系真好，还有个年轻女孩子半羡慕半玩笑地对丁诺说羡慕她可以跟秦炎约饭。

　　吃过早餐他们坐车回自己的城市，今天的戏在摄影棚里完成就可以。丁诺抓着一个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郑予凡的情况，对方没回答，叶麟玎倒是开口了：“送去医院检查了，耳膜没事，鼻腔和嘴巴也还好，没什么大碍。你也未免太善良了点，她昨晚想抓破你的脸，你今天还关心她。”

　　善良这个评价从叶麟玎口中说出来，丁诺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经。她对他干笑两声：“她力气体格都不如你，你还打她打得那么狠，我觉得是你太不善良了。”

　　工作人员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事到如今已经不太惊讶了，她还毫无名气的时候就敢在试戏时怒怼叶麟玎，现在只会更加嚣张。

　　而且他们心里其实也认同她的说法。

　　昨晚叶麟玎那一个耳光着实太狠了点，他们这些局外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这不一样。”叶麟玎斩钉截铁道，“她碰了你，威胁到你了，我没法容忍。”

　　丁诺面对他这番“深情告白”耸了耸肩，想起上一本书叶世尧掐沈钰洁的脖子，深感自己之前怎么就完全没发现人渣前夫身上还有不小的暴力倾向，看来是当年自己太温顺了，而他又藏得太好了。

　　但凡她还有一点相信他告白是真心的，她就是全世界最蠢的蠢货。

　　唯一值得她赞叹的是他的演技，这话说得如此恳切真诚，不容置疑，如果是不那么了解他的单纯女孩子，一定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爱的模样，从此死心塌地跟定了他。

　　有这演技，做投资开公司真是浪费了，多少小金人等着他拿呢。

　　郑予凡再也没有出现在剧组，杀青宴那天也没有她的影子。丁诺跟自己的经纪人聊天时问起郑予凡，经纪人嘴巴一撇：“我跟你说，她算是完蛋了，你别看叶麟玎表面温良恭俭让，狠起来谁都比不过他。她这次碰了他的逆鳞，恐怕以后都不要想再有任何资源，自己付不起违约金，又没有下家愿意要她，就耗死在叶氏吧，娱乐圈她是混不下去了。而且她签的那份合同还包括一个条约，离开叶氏后至少两年内不得从事直播类工作，也就是说她攒下来的流量会全部作废——而且她也没法离开叶氏。”

　　丁诺听完愣了半晌：“好歹毒。”

　　她签的也是人身合同，但还没有不能做主播这一条，违约金也没有郑予凡那份合同的高，想来是叶麟玎觉得她不好对付，先把合同条款制定得宽松一点，引她上钩。

　　“公司的法务毒辣着呢。”经纪人散了一口烟圈，“叶总么，他的性格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是他的就一辈子都得是他的，哪怕他玩腻了也不放人走。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担心，他对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答应他，要什么有什么，他能调动关系把你捧成国际影后，信不信？”

　　“以前我是信的，不过最近公司的财务状况还有那么好吗？他把那么多流量小生都雪藏了，挣不到多少钱啊。”丁诺对经纪人的话毫不动心，“你也说了，他是那种人，凭什么我就能是特别的那一个？现在他肯对我好，还不是因为得不到。”

　　经纪人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惯常涂血色口红，看起来却并不吓人，倒是很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在丁诺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她也不生气，又点了一根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没本事来强迫你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明白，大家都是打工的。”丁诺笑了笑。她对现在这个经纪人虽然也谈不上喜欢，但总比上一家那个胖女人好多了，至少可以和平沟通。

　　杀青宴结束后，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按理来说一部电影拍完，工作告一段落，艺人应该能放至少一个月的假，但叶麟玎重视她，紧接着又有了一个新剧本，叫她一个星期后开工。这次的电影完全是出自他手下编剧的手笔，没有小说原著，丁诺眼下看不到本子，又没有原著可以参考，想预习也没办法，索性在家连着睡了两天。

　　第三天早上，她五点不到就醒了，前两天睡太多现在实在没有困意，便靠在床头刷手机。刷到八点多，她收到郑予凡的添加好友的消息，通过之后对方发来一句话：“上次的事对不起，想当面给你道个歉，今天方便出来吗？还在上回我们见面的那个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