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麟玎回来时醉成那个鬼样子，护工以为他早就去睡觉了，跟丁若聊天也只是完成任务之后顺嘴，没想到会被雇主逮个正着。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本能地对叶麟玎道歉，心虚之下说话都磕巴：“叶总我我我错了，我这就照顾夫人睡下——”

　　“照顾她睡下？”叶麟玎步步紧逼，存心找茬，“还是想睡她？”

　　男护工涨红了脸：“没……叶总您说什么，我真没有！”

　　“我听到你撺掇我老婆跟我离婚。”叶麟玎眼里闪着寒光，“你不想睡她，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她在我身边很造孽吗？”

　　男护工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正好被叶麟玎听见了，他劝丁若时是发自内心的，但面对叶麟玎的冷脸，他是绝对不敢正面顶撞的，哭丧着脸道歉：“对不起啊叶总，怪我管不住嘴巴，容易瞎说八道，对不起对不起……”

　　丁若经过他这些年的冷暴力，早就心如死灰，对他不再抱有希望，他们之间没有半点夫妻情分了。看着他这样逼迫护工，她一向软弱，这时不知怎的来了勇气，回以他同样的冷眼：“叶总，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我记得你一贯把我扔在这里等死。”

　　当年丁若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就是娇羞小女儿态，特别依恋他，对他从来没有大声讲过话红过脸，在他落入低谷时动用自己的财产把他拉起来，那个时候也顶多口头表达了一下对他创业路线的担忧，但给钱给得是极其大方的。再后来她缠绵病榻，而他事业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她更加没有跟他叫板的资本。

　　多少年来她都像一株温柔软弱的藤蔓，从身体到精神，没了他就活不下去，她何曾流露出半点反抗和不服的意思？

　　今晚这个冷漠憎恶的眼神是他从来没在她眼中看到过的，他一时怔住，反应过来后体会到平生最大的怒意，理智被一把火烧光，他想都没想，扑上去紧紧掐住她脖子：“你刚才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丁若大病未愈，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虐待，没一会儿脸就往边上一偏，晕死过去。护工看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丁若身上拉开，红着眼吼他：“叶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呀！你们结发夫妻没有半点情义了吗？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叶麟玎一拳挥在护工脸上，把护工打得一个踉跄，但稍微冷静了些许，不再像刚才这么凶狠了。毕竟他还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但他现在也不能容忍丁若在他的房子里，在他眼皮底下，非得做点什么让她难受他才能好受。最好今天晚上就能把她祸害没了。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股恨意究竟从何而来，到现在恨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有点类似强迫症了。

　　他在手机上笔划了几下，发了条消息出去，然后抱起丁若往外走。护工不知道他要带人去哪里，也不敢跟过去或者报警，嘴里不停地喃喃：“造孽哟，造孽哟……”

　　叶麟玎听到了也懒得理他，抱着丁若上了车。深夜的马路很空旷，他的车在路面上飞驰，走位极其狂野，一路往郊区而去。半路上丁若清醒过来，艰难地睁开眼，咳嗽得厉害，胸膛起伏如海面的波浪。叶麟玎没有给她系安全带，她被颠来颠去，很想吐，又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拼尽力气抓住扶手，声音颤抖：“你……你要带我到哪去？”

　　“出院没多久的人，大半夜跟护工谈心，”叶麟玎眼中带着一种残酷之意，“看来你很饥渴嘛。”

　　丁若到底还是个软性子，刚才那样的顶撞已经是她目前的极限，一直以来她就没有学会不带脏字把人损得体无完肤的能力。她咳嗽几下，虚弱无力地祈求他：“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还想跟我离婚？嗯？”叶麟玎猛踩油门，汽车又飙出去好大一段距离，这个时速足够他吃罚单了，但他毫无收手的迹象。丁若好些年没有出过门，大街上的景象早就变了，她根本认不出现在在哪里，叶麟玎又如此失控，让她很是慌神：“你想干嘛呀？开慢点，你开慢点……”

　　她的身体还是禁不起折腾，他这样横冲直撞一路，她快要被晃散架了，呼吸变得困难。

　　叶麟玎开到一条小路上，旁边黑黢黢的，连路灯都是坏的，地方已经很偏僻。他把车停下，将她拖出来平放在地上，末了踩油门扬长而去。

　　晚上风凉，丁若被他抱出来的时候又没穿多少，躺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还没力气爬起来。她以为叶麟玎存心把她丢在这里想冻死她，绝望地呜咽起来。没过一会儿，眼前出现几双鞋，她抬眼望去，为首的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灰色风衣，相貌没什么特点，属于丢在人海中就找不到的那种。

　　他蹲下来：“丁若丁小姐？”

　　丁若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他没有跟她解释，确认身份之后，挥挥手让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把她往草丛里面拖。丁若被丢到松软的泥土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其中一个男人就急不可耐地俯下身拉扯她的领子。

　　她终于明白过来叶麟玎的用意了：“不……我不……离我远点！”

　　他们哪里肯听。

　　为首的男人对他们低声道：“玩归玩，记得留一口气，不能真的把她弄死了。”

　　“这有点困难啊，她本来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所以你们下手轻一点啊，还有轮流的间隔要长，给她缓过气来。”灰衣男很周到，把氧气瓶都准备好了，把面罩扣在丁若脸上，确保她不至于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本来叫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让我们爽，我们拿钱办事的，得遵从老板的意愿。”

　　丁若手脚都没力气，不是这些野蛮男人的对手，马上就要让他们得手了，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暴喝：“都他妈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