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被掳
因为水儿偶尔的不配合,虽然已经恢复成了单一水灵根,但是柳飞絮修为增长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即便,她吸收灵气的速度跟原来相比,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柳飞絮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其实修为增长的慢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她在别的同门修士眼里可是双灵根,本来这么年轻就结成金丹,便已经够引人注意了,若是修为再一日千里的增长,那就更加惹人怀疑了。
为了低调起见,柳飞絮也没有强求水儿一定要配合她准时修炼,或者每天一定要修炼多久。水儿主要是因为沉睡了太多年,所以现在刚醒过来有些静不住,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就是多动症儿童。
不过其实能供它活动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姚佳宜的这个不大的洞府之内,它不过兴奋了一个多月,便觉得有些乏味了。即使乏味,水儿也不愿意回体,帮助柳飞絮修炼。宁愿自己跟自己玩,变成各种花样。看着这样的水儿,柳飞絮只觉得幼稚的可爱。
柳飞絮想轻松过悠哉的修炼日子,求大道长生,只是,她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些。她以为,她那日明显已经当众拒绝了与杨明远的亲事,便能一劳永逸。反正师父现在应该还在闭关中,暂时也没有人有任何权利可以把她赶出玉华山,那么她就是安全的。可是,她虽然不想去就山,山却来就了她。
柳飞絮一直以为,玉华山门内只有一人能破解她洞府门口的禁制,所以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便大吼出声:“冰思睿,你再这样胡闹,我要生气了。”她喊话之后过去许久时间,冰思睿都没有如她想象一般吊儿郎当地出现在她面前。
柳飞絮渐渐觉得,也许是她误会了,把她带到这里的,根本就不是冰思睿,回想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冰思睿也确实不像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冰思睿,那么会是谁,把她从玉华山她自己的洞府内,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这个陌生的洞府内。虽然很不想且很害怕承认,可是跃入她脑海的选项只有一个,便是杨家。
杨家是修真大家,跟玉华山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联系,不然杨明远不会一入宗门便直接拜入青云真君门下。是她轻敌了,总以为在宗门之内就是安全的。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她刚结成金丹不久,这时候若是失踪了,宗内的同门只会以为她是为了稳固修为,出山历练去了。
虽然玉华山有规定,弟子出师门之前需要跟师父禀告,拿个出宗的玉牌。可是师尊级别的修士闭关的时候比较多,大多数弟子都是先出宗门,回来之后再报备的。每日轮流看守山门的弟子都不同,若是没有人细细盘问每位守门的弟子,那么便不会有人知晓,她其实并不是自己出的宗门。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是很不利的。就算她被人所杀,宗门之内的修士估计也会以为是她历练不当,不慎陨落罢了,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寻找她的下落。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孙峰,凝珊师姐或者冰思睿能从她洞府中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发现,她其实是被掳走了,而不是匆忙出宗去历练的。可是,这也要建立在掳她的修士会留下线索的基础上。若是杨家经常干这样的事,那么,她......
柳飞絮看过很多电视剧,里面的英雄人物在面对一些危险的场景的时候,总是说的很大气,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可是柳飞絮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想的开,死其实是很容易的,活着才是艰难的事儿。要好好活着,就更难了。
虽然这条命也不是柳飞絮她自己的,可是她想替姚佳宜好好活这一段,只是现在的情形,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能否做的好了。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起来,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水儿虽然不敢随便出来,柳飞絮却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修炼。毕竟掳她的若是杨家,自然是希望作为炉鼎的她修为越高越好了,她岂会甘愿为她人做嫁衣。
百无聊赖中,柳飞絮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好在储物袋还在。不然那解药若是停了不吃,不知道会不会前功尽弃。就在柳飞絮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的时候,洞府门口的禁制终于有了动静。
来人让柳飞絮有些吃惊。虽然柳飞絮没有亲眼见过他,姚佳宜却是见过的。面前这位看起来犹自年轻的男子,是杨明远的父亲,是这杨家现任的族长。柳飞絮不得不感叹,修仙真是件奇特的事情,它能够让所有人的岁月都仿若静止一般。自然,现在的‘姚佳宜’应该是不认识面前的男子的,因为她还没有机会见到杨明远的长辈。
柳飞絮在他靠近的时候,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位道友,不知道请佳宜来这里是何意?想来您应当知道我乃是玉华山青云真君座下的亲传弟子。虽然我算是无名小卒,但是道友就不怕我师父找上门来吗?”
“青云真君?想来他应该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便和我杨家结仇的。再说,他还在闭关,等他出了关......”
“这里是杨家?那道友您是?”柳飞絮没办法,总不能说,我老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只得傻傻地问。
“自然,除了我杨家,谁还有这本事,从玉华山把你请过来。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我却知道你。我儿子对你有意,可是你却变了心。我杨家的人,没有人可以拒绝。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重要是角色,也没有资格可以拒绝。”
“令公子是?”听这位杨家家主说的冠冕堂皇,好似她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把她带来这里,完全是为了成全他儿子的一片痴心。柳飞絮虽然很想揭穿这一切,不过人在屋檐下。随后又庆幸,她尚且没有机会跟杨明远说,她已经知道了他们杨家的目的。只是,她现在已经躺在刀板上了,为何这杨家家主还要继续骗她,而不是直接上刀?
“杨明远。”杨族长说话很是干净利落。
“三师兄?这么说,您便是杨家的族长了。佳宜见过杨族长。不知道杨族长您,请我到这杨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与我儿举行双修大典。”
柳飞絮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佳宜倒是不知道,杨家也有迫人成婚的一天。凭着三师兄的资质,背景,修为,长相,想来只要杨族长登高一呼,多的是女修愿意委身三师兄,杨族长您又何必强人所难?”
“别人都愿意,为何你却不愿意?”
“杨族长有所不知,佳宜已经有了未婚夫婿,虽然是小时候定下的亲事,可是娘亲承诺过的事情,佳宜是一定要替她办到的。只能推却您的盛情了。”如果知道结局会是死,谁能愿意,傻子都不会愿意的呀。
“这有何难,我儿幼时也曾与王家丽芳定过亲事,为了你,我杨家也做了一回背信弃义的小人,毁了婚。只要你与明远情投意合,这些都是小事。”
柳飞絮面对这个自大的,听不进人话的杨族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她不过是推脱之言罢了,其实已经委婉拒绝了。他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想来,应该是装的,没有人会让一个傻子当他们的族长。只是现在,除了答应,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杨族长并没有给她很长的考虑时间,他今日的到来好似不过是为了告诉她杨家的决定罢了,还为了让她为三天后在族内举行的双修大典做好准备。而后便果断转身离开,柳飞絮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作为肉票,刚才居然还想跟绑匪谈条件。
做准备,她能做什么准备?心里准备么?如果要让她准备好的话,或许这时间得有一辈子那么长。只是柳飞絮有些想不通,明明她人都到了杨家,为什么杨家居然还跟前世一般,让她嫁给杨明远,而不是直接将她送去给那位据说寿元将尽的出窍期老祖做什么炉鼎?
思前想后,柳飞絮觉得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杨明远确实对姚佳宜有情,所以靠与她成婚来保住她的性命。第二,也跟第一点有些关系,因为姚佳宜有可能是水族被灭之后,这世上唯一的水灵体了,至少,他们没有找到第二个,所以也想采取可持续发展策略,让姚佳宜生孩子,生下多少水水根的子嗣,都炼成丹药贡献给老祖升阶之用,就如同前世一般。
想到这种可能性,柳飞絮打了个哆嗦。现在她在杨家,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柳飞絮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如果她的到来,依旧不能改变姚佳宜和她的孩子的命运,那么,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可是她不想重新开始,她想回家了,回自己的身体,她总觉得,她已经离开太久了。
柳飞絮太专注思考,以致于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等她警觉起来,人已然到了面前。一眼看着是他,柳飞絮便开了口,语气不是很好:“杨明远,你终于来了?”而后细看面前的杨明远,柳飞絮有一瞬间的呆愣,虽然他依旧帅气,可是怎么憔悴消瘦了这许多,明明不过是几个月未见罢了。
柳飞絮看到这样的杨明远,有些无法对他生气,毕竟现在的他,除了给姚佳宜下过追踪丹,什么别的事都还没做过。“杨明远,你知道的,我现在暂时不想嫁人。你们杨家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们若是就这样结成道侣,也是不会幸福的。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便把我放了吧,我有生之年都会感激你的。”
“你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我?你想嫁给六师弟是不是?因为他出现了,所以你就变心了,是不是?”杨明远突然间激动起来,他紧紧捏着姚佳宜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晃动姚佳宜的肩膀。
柳飞絮不明白,明明他已然瘦的都有些弱不胜衣了,怎么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完全挣脱不开。而后莫名地,她就想到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来大约是这意思吧,就算再瘦的男子,若是愿意,还是能控制住一个女子的。
“杨明远,你放开我,你捏的我很疼。”柳飞絮一边用手去扒拉杨明远握着她肩膀的双手,一边大声吼道。
听到柳飞絮这么说,杨明远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他刚放开手,柳飞絮就顺势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杨明远指着自己的左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你疼,我这里更疼。佳宜,咱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间变了,你伤了我,我也认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你要离开?”
“为什么?杨明远,有些事你一旦做了。就要想到,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的打算,你们杨家的打算,我都知道了。你说,这样子,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吗?虽然我曾经很喜欢你,甚至爱你,可是若是你给的这份短暂的感情,要让我用生命去交换,我又怎么能愿意。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娘亲硬帮我留下的。为了娘亲,为了那些族人,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只是为了你们杨家的野心就牺牲自己。你现在明白了吗?”
听到柳飞絮说的这番话,杨明远有些呆愣,原来这才是佳宜要离开他的原因。沉默了片刻,他急急地说:“佳宜,我会护着你的。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就算我死,我也会护着你的。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杨明远很想靠近姚佳宜,可是看到她眼中防备的目光,只好站在原地。
“......”柳飞絮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闪着希冀的亮光,却并不想对他多说些什么。上辈子,他也是这么跟姚佳宜说的,只是后来,不也是那样惨烈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