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和余叶辰去默楼开始,曾夕就感觉生活蹦得紧紧的,先是忙着为默楼打理生意,后来又忙着石流城的事,那里还没忙完,这里又开始了,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发现时间怎么也不够用。
余叶辰见曾夕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取出一件紫色的披风为他披上,“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曾夕回神,见是余叶辰,自然一笑,“在想和你认识后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趣了。”
余叶辰眼里划过一丝内疚,曾夕不等他说话接着说:“但这是我选的,重没后悔。”
两人靠得很近,举止亲昵,给人一种淡淡的暖昧感觉。而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曾家少爷,你很在意他吧,呵呵……”
今日的松柏林感觉各外安静、诡异,就连平日里的虫鸣鸟叫都没有,安得得犹如全世界都只剩下这一队人,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心跳声,和马车前行的咯吱声,还有那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余叶辰、林央,寸步不离的护在马车旁,所有人都显得特别紧张。
突然“咯”一声弹锁异响,余叶辰眸色一利,闭口仰倒一手抓着马鞍身子侧滑,同时一支冷箭从半空过而,光泽泛黑,竟然是沾了毒的。
他起身拉住缰绳,冷眼看着四周,“终于出手了。”
身下的马被他急急勒住一阵嘶鸣,扬蹄就要狂奔,连马都在这一箭中感觉到了杀气。
一箭失手,树林里的静瞬间全成了杀意,来自四面八方,马匹受惊,全都嘶叫起来。
有句话叫逢林莫入,因为林中最容易藏匿。
可这本就是唯一的路,他们不得不入,就算知道有陷阱。
此刻这支毒箭就是从林中发出来的,而且是想一箭要了余叶辰的命。
来不及多想冷箭再次从四面八方射来,不光是他,林央,默楼手下也都遭到暗袭,嗖嗖的箭光全都泛着黑色,不是一箭,而是十几箭齐发,却唯独没有射向马车。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马上只能成为定死的目标,全都翻身下马,有一两人不辛中箭都立刻口吐黑血而亡。
听到**曾夕、世咏都从马车上下来,余叶辰、林央众人自然而然的围了过来,将他们护在中间。
在林中他们完全处于弱势,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身在何处,完全被动。
箭势突然停下,同时树林里跃出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和默楼的人不同,这些人腰间的腰带并不是全黑,而是灰白色的,一语不发直冲他们而来,却都很有默契的同时没对曾夕出手。
众人虽然吃惊却也没时间多想。
世咏护着曾夕,他并不主动出手,但只要想到他身边者,都会被他一招毙命,出手又快又狠。
曾夕知道世咏是为了他好,但他不想永远要人守护,而且这些人显然对他们的人数武功都非常了解,和余叶辰交手的就有三个,夜央也同时对上了两个,别的大多是一对一,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就只有世咏。
曾夕加入了战斗,世咏眼神闪了闪却并未阻止。
这时一条白影从树上跃下,直奔曾夕而去,也许是刚刚见这些人并不伤曾夕,所以大家都对他放松了警惕,眼见人影直奔曾夕而去却都分身乏术。
世咏刚放倒一人,见有人要害曾夕,眼光一寒正要出手,却见曾夕把手伸到了怀里,知道他要用药,也就放下心来,却依旧时时警惕着。
曾夕见人影已到面前,来不及多想,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一撒后退。
来人在曾夕手伸向怀里时,就闭上了呼吸,所以药粉对他并没有起到做用,见曾夕后退就要伸手去抓,不想此时曾夕突然脚下连闪,同时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白衣人眼中的兴趣更浓了,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原来曾家少爷并不只是个纨绔子弟,他也不简单。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余叶辰更是心里复杂。本见曾夕有危险正心急如焚却苦于分身乏术,此时见曾夕身影暗暗松了口气,对于他会上乘轻功‘幻影’也只是为他高兴。
世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身形一闪就向白衣人刺去,白衣人提气后退,险险避过一剑,知道想要抓人是不可能的,这次带来的人也死伤大半,带着人转身就向树林跃去,还不忘回头对着余叶辰嘲讽一笑在看向曾夕,意思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曾夕。
树林里又归于平静,除了地上的尸体,断掉的树枝证明了刚刚的一场厮杀。暗处围观的人是惊叹连连,水孕珠是好,但有要有命要才行啊,围攻是很好,可谁攻前面。
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江湖上又多了各式各样一些关于曾夕和世咏的传言。
默楼众人不解的看着世咏在林子里挖着坑,而且用的是他们的剑。
曾夕却并不吃惊,显然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只见他也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和世咏一起挖了起来。
林央虽不明白他们在挖什么,但是师傅都动手了,徒弟怎么能不帮忙呢,于是也捡了把剑开挖。
世咏并没说话,可是看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赞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余叶辰好像明白什么,心底涩涩的,留下几人注意四周就带着人一起去挖了起来,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这时候不用问谁都能看出那个坑是用来做什么的,众人沉默着将所有尸体抬到抗里,摆好掩上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离开。
只是那些暗中观查的人和默楼众人明白心里的震撼。
从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碎尸万段、抛尸荒野,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在他们死后为其挖一个坑,理一堆土,何况这个人还是刚刚你要杀的人。
马车依旧不快不慢的前行,众人却都默契的沉默着,只是默楼的杀手们看向马车的眼里多了一点感情。
过了松柏林也就出了阳西城,到了南坊城地界。南坊城右走是云瓴城,左走是庆城,而去曲东城的林剑庄如走庆城只须十来天,走云瓴城却要多花上四五天,现在谁都想快点到,所以自然走的是去庆城的路。
不知道是因为松柏林里那场厮杀震撼了暗中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这两日暗中跟着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的也只是远远的跟着。
天已大黑,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已经明显的有了凉气。众人升了火,烤着打来的猎物,林央把第一只烤好的山鸡献媚的奉送给了世咏,还有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的一壶酒。
曾夕无奈的翻白眼,一书生打扮却做着奴才的表情,还有那腰间一剑一扇,还有谁能有他奇葩吗?接过余叶辰递来的烤肉决定不理他,一边和余叶辰说话去了。
世咏怎么会不知道林央心里想的什么,而且林央也并没有掩饰。
这样的夜晚有一壶酒感觉真的不错。
林央见世咏喝了口酒才敢开口:“师傅,小狐狸的轻功是你教的吧。”虽然是在问,可语气却是肯定的。还有那恨不能变成几岁孩童来撒娇的表情,真是让众人暗自惊叹的一把。
听到世咏回答:“是”那眼神就象饿狼见了肉,眼里全是绿光。就只差在脸上写着:我羡慕,教我吧。
曾夕想如果他长了尾巴现在一定摇得欢。
世咏是真心喜欢这个徒弟,除了他和曾夕一样会逗人开心,爱撒娇,对待身边人也同样真诚,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好。
世咏又喝了口酒才对林央丢了句:“以后教你。”
也不管林央是如何的欣喜若狂,自顾自进了马车,这样的夜晚真的很适合牵动人的回忆,朦胧中又记起那人说:“不管一个人生前是好是坏,死了都应该得到安息。咏,你救的人多,杀的人也多,虽然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但我还是希望那些我们亲手埋葬的人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睡前,老人嘴里只有一句话:“如果没有你,我要平安有何用。”
曾夕不知道不觉睡了过去,朦胧中到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余叶辰为曾夕披上披风,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
怀里的人是如此的真实,余叶辰却有一点在云里的感觉,想到那日白楼主离开时那嘲讽的笑,就特不舒服。
虽然他易了容,余叶辰依旧可以肯定是他,白楼楼主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从小只他喜欢的东西,他就要不择手段抢走的人。
想到这手自然的收紧,直到怀里的人发出吃痛声,从睡梦中醒来才晃然自己的失态。
“辰哥哥”曾夕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余叶辰如此心神不宁,猜想可能与松柏林里遇袭有关,但余叶辰不说他就不问,直到他想说的时候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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