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当头一棒
“大人,大人。”
帘子被人撩开,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陈刚正在喝水,被人这么一惊扰,差一点呛住。
他阴郁的眸子看了一眼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人问:“什么事如此慌里慌张?”
那人说:“萧世子回来了。”
陈刚面色一沉,当即说道:“让他速速来见我。”
那人看了眼陈刚,没动。
陈刚将手里杯子往桌面上一放,说:“难道我说的话不起作用了?”
那人忙回:“是,是,卑职这就去叫他。”
见他离开,陈刚端起桌面上的水要去喝,还没喝到嘴里又烦躁的放下,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盘算着如何做才不至于负皇上重托。
他左等右等都也没等来萧夜擎来见自己,正要出门时,先前报信的人进来。
“人呢?”
“大人,萧世子,他,他说待他处理完军务再来。”
“岂有此理,”陈刚顿然觉得自己威严扫地,他可是皇上钦派的钦差,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情何以堪?
他说:“本官倒要瞧瞧他处理什么军务,竟敢对本钦差视而不见。”
他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朝萧夜擎所在位置走去。
与此同时,楚天阔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萧夜擎诉说自己为何不出兵增援。
“夜擎啊,兵权掌握在陈刚手中,我屡次像他讨要人马去支援你,可是屡次吃闭门羹。”
萧夜擎望着他没说话,盛晔忍不住了:“楚将军,应该谢谢你们没出手,不然我们当真回不来了。”
“盛晔。”萧夜擎开口,冷冷的眸光瞥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盛晔小声嘀咕道:“属下说的是事实嘛。”他不满的看了楚天阔一眼,说:“如果真想救的话,我就不信真找不到办法。”
一句话说的楚天阔尴尬不已,愈发的无地自容。
他不是没对陈刚做思想工作,可陈刚每次都推脱说事情不是没到最危险的时候?
你要相信世子的能力。
加上他确实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沈画碧身上,也就任由事情这么过去,如今萧夜擎凯旋归来,望着坐在主座位置的那个人,楚天阔有些迷惘。
眼前的人还是他所熟知的萧夜擎吗?
为何他有一种仰望的感觉?
明明他在站着,萧夜擎在坐着,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的河。
而那条无形的河将他们送向两个不同方向的终点。
那个人看似在那坐着什么都没做,但是那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莫名心安。
他突然明白皇帝为何对他如此忌惮,也明白陈刚为何不发兵,尽管他心里很不想承认,但现实告诉他,他与萧夜擎从此分离了。
一想到那不可确定的未来,楚天阔的心里滋生出一抹无法言语的难受。
他并不想跟萧夜擎分道扬镳。
新皇登基,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全部被动了一遍。
楚家的未来也押在了他的肩上。
望着眼前的萧夜擎,他问自己要押上楚家的未来跟着萧夜擎,还是维护新皇政权跟他成为敌人?
此时楚天阔的身体里出现两个小人在做斗争,巨大的矛盾几乎要将他身体撕裂。
渐渐的,楚天阔冷静下来,望着眼前看起来随时都能倒下的萧夜擎,他内心已经做好选择。
他输不起。
真正的确定完未来的路之后,楚天阔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他缓缓对萧夜擎说:“夜擎,你回来的路上有遇见碧公主吗?”
萧夜擎眉峰微微一挑,却是没有说话,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陈大人,我家世子正在跟楚将军商议军情。”
陈刚没理会他,径自走了进来。
在经过楚天阔身边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陈刚径自走到萧夜擎跟前,说:“世子,你瞒的好紧啊,平定外敌收复城池,这么大的消息到你回营的时候才传出来。”
萧夜擎坐在那里没动,清澈的目光望着陈刚,淡淡的口吻说道:“侥幸而已。”
陈刚阴沉沉的目光望着他说:“世子,如果收复一座城池说是侥幸,那三座呢,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况且,”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令那北夷跟乌兹俯首称臣,这样大的事情也是侥幸?”
他说是来恭喜,倒不如说是质问。
萧夜擎望着陈刚一时间没说话。
陈刚越说越上瘾,再次开口:“世子,你今日令他们败退,可知他们未必是心甘情愿的,说不定他日联合其他国家一起进攻大齐呢?
那西周,仙乐,还有九幽大陆上其他的国家,尽管这次他们没有表态,难免不会对大齐出手。
你如此做法令大齐腹背受敌,你可曾想过大齐百姓,想过皇上?”
说完,他用一种趾高气扬的目光望着萧夜擎。
萧夜擎道:“你怎么会认为他们会发兵讨伐大齐?”
“明显的事情,世子看不出?”陈刚发问:“世子就这么想令皇上陷入危险?”
楚天阔见气氛剑奴拔张,插嘴说:“陈大人,夜擎只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何错之有呢?”
“你闭嘴!”陈刚痛斥道:“让你看住那西周公主沈画碧,你却偷偷的给人放走,如此举动,本官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对大齐的用心。”
楚天阔大脑警铃直响,忙不迭解释道:“陈大人,我楚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你可不能妄加判断啊?”
陈刚冷哼一声,用鼻孔看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拿出你的衷心给本官瞧瞧。”
楚天阔是个稍微迟钝的人,一时间没明白陈刚的意思。
萧夜擎唇瓣浮现出一抹讥讽,指尖敲了下桌面,说:“章戈。”
随时在外面候命的章戈听到叫声走了进来,“世子。”
随即将一封信递给萧夜擎。
萧夜擎扬起手里的信件对陈刚说:“陈大人,这封信看起来可熟悉?”
望着那封信,陈刚不太明白萧夜擎的意思:“这封信怎么了?”
“陈大人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陈刚一头雾水,来了边疆他只跟皇上有信件往来,莫非他跟皇上的信件往来被萧夜擎截获了?
别说是他,就连一旁站着的楚天阔也云里雾里,不明白萧夜擎此举为何意。
他忍不住问:“夜擎,信有什么问题?”
萧夜擎眯起眼睛打量着陈刚,说:“这就要问陈大人做了什么。”
陈刚登时恼怒起来:“萧夜擎,谁给你的资格截获本官的往来信件?”
萧夜擎嘴角笑意放大,“这么说陈大人承认这是自己写的信件了?”
陈刚面色一顿,狐疑的看着萧夜擎,说:“那上面有本官的专用印戳,自然是本官的,萧夜擎,你可知这封信是写给谁的?本官劝你,还是将信件还给本官,否则......”
否则后面没说,即便没说,但是威慑力已经摆了出来,如果萧夜擎足够聪明会乖乖的把信件还给他,否则他要让萧夜擎明白欺负一个文官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萧夜擎完全无视他的说辞,抬头对楚天阔说:“楚将军可听清楚陈大人的话?”
楚天阔本就不明白萧夜擎葫芦里卖什么药,听到他问自己,他下意识点头,“听清楚了,陈大人说这封信是他自己写的。”
萧夜擎道:“那就请楚将军今日做一个见证。”
章戈主动上前接过信件走到楚天阔面前,“楚将军请过目。”
楚天阔不明觉厉,“夜擎,这......”
萧夜擎看着自己的手背,声音却铿锵有力,“陈大人与外敌勾结的信件被本世子截获,楚将军一看便知。”
“岂有此理,”陈刚瞬间暴跳如雷,“萧夜擎,你竟敢污蔑本官?”
萧夜擎漫不经心的说:“是不是污蔑,待楚将军看完信便知。”
楚天阔连忙打开信看起来,越看越心惊肉跳,他迅速浏览完信件,对萧夜擎说:“这,这........”
“看样子楚将军也觉得不可思议。”萧夜擎说。
楚天阔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问:“世子如何截获这封信的?”
“北夷大将亲手交给本世子的。”
“胡说八道,本官根本未曾跟什么北夷大将通过信,楚将军不要被萧夜擎给误导。”陈刚火速解释道。
楚天阔用一种沉痛的目光看着他:“陈大人,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辜负皇上的?”
陈刚敏锐的嗅到楚天阔话语中的不对劲,忙伸手去抢信:“给我看看。”
楚天阔一时间没防备住,信被陈刚抢走。
待看到信上的内容,他的手哆嗦起来,蹭的一下看向萧夜擎,说:“萧夜擎,你根本是污蔑人,本官根本没有写过这样的信,这纯粹是污蔑!”
萧夜擎眯起眼睛望着他,说:“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污蔑,陈大人心中有数。”
“你,根本是血口喷人!”如果有刀在手的话,陈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捅死萧夜擎。
萧夜擎好整以暇的看着发怒发飙的陈刚,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北夷大将过不久便会来大齐商议和解一事,到时候陈大人可以亲口跟他对峙。”
陈刚犹如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