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莫莫自然愿意嫁人,自己当家作主,总比看齐湛和孟萋萋的脸色强,再加上还有孟德章管着她呢。但是她又很怕孟萋萋再给她找一个农夫,于是很直截了当地对孟萋萋提要求:“姐姐,我不求和你一样,嫁给一个前程远大的朝廷大臣,但也不能太差,不然以后我有什么脸面来见你。”
孟萋萋很无语,她现在都这个条件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虽然嫁的好是每一个女人的愿望,但是她现在的局面是她自己造成的,实在是不值得同情。但她不想当着孟德昭的面和她吵架,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尽量。”
孟萋萋回到家中,接连好几天都为孟莫莫的亲事犯愁。齐湛自从之前给孟莫莫做过媒之后,再也不想做这种事,但是她又不忍心看着孟萋萋为孟莫莫的事犯愁,于是给她出主意道:“我娘这种上年纪的人,最喜欢和别家的夫人谈论儿女婚事了。她认识的人多,知道的信息也多,你要不去问问她?”
孟萋萋觉得这也算是一个主意,再说她和阮氏的关系需要缓和,于是她点了点头,道:“等咱们吃了饭就去。”
齐湛问道:“我陪你去吧。”
孟萋萋道:“不用了,大厨房已经把饭菜送来了,你先吃。”
齐湛奇怪问道:“那你去哪儿?”
孟萋萋道:“我去下厨给娘做几道她喜欢吃的菜,然后给她送过去。”
齐湛:“你只给我娘做,不给我做?”
孟萋萋白了她一眼,道:“你连你娘的醋都吃吗?”
齐湛道:“这怎么能叫是吃醋呢,你给我娘做菜,就不能顺带着给我也做一份吗?”孟萋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问道:“你想吃什么?”
齐湛想了想,道:“我要吃你做的水腌鱼。”
这水腌鱼乃是一道湖北菜,还是孟萋萋在腊月里做的,她在腊月里,把鲤鱼切成大块,拭干。一斤鱼用炒盐四两擦过,腌一夜,洗净晾干。再用盐二两、糟一斤拌匀,入瓮装好,用纸和竹叶盖上,用泥封严。以后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出来煮。因为这鱼是腌过的,所以煮之前,还得泡发。
孟萋萋瞪了齐湛一眼:“你倒是会折腾人。”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脚下却不停,马上朝厨房去了。
她去了厨房,齐湛哪好意思一个人吃饭,立时跟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她。
孟萋萋赶她道:“我在厨房做就行了,你来做什么?等着吃吧。”
可是齐湛说什么都不肯走,说要陪她。
孟萋萋嘀咕道:“有什么好陪的?”
齐湛不听,依旧站在门口。孟萋萋把水腌鱼泡到水里,劝齐湛道:“君子远庖厨,你还是赶紧走吧。”
齐湛道:“不,没有你陪着,我吃不下去。”
厨房里帮厨的厨娘们听了,都捂着嘴偷笑,孟萋萋不好意思,狠狠地白了齐湛一眼,道:“你愿意在这里熏油烟,那就站着吧。”
孟萋萋给齐湛做好了水腌鱼,又给阮氏做了一道昆仑果,还有一道川丸汤。齐湛道:“不如我们把菜全部端到娘那里,陪她一起吃吧,她一定高兴。”
孟萋萋道:“好啊。”
流霞和流香连忙张罗着让小丫鬟端着菜,跟着他们一起到了阮氏的正房。阮氏见了齐湛果然高兴,让人把孟萋萋做的菜摆了上去,也没有为难她。
齐湛对阮氏道:“娘,这些菜都是如意特意给您做的。”阮氏朝桌上一看,昆仑果和川丸汤,的确都是她爱吃的菜;那一道水腌鱼,却是齐湛爱吃的。她见孟萋萋在讨她欢心的同时,还不忘照顾齐湛,但是却没有顾及到她自己。阮氏本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孟萋萋这样,心马上就软了,脸色和蔼地对她道:“你也不用站着伺候了,有丫鬟们呢,你坐下一起吃吧。”
阮氏对她有这样的态度,很是难得。孟萋萋很高兴,道了谢,挨着阮氏坐了下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移步到厅中喝茶。齐湛生怕孟萋萋为难,主动替她开了口,对阮氏道:“娘,我今天去了岳父家,见孟莫莫还在娘家呆着,我觉得不太像样子,不如您帮她寻一户夫家吧。”
阮氏很不愿意管孟家的事,但是现在两家是姻亲,有些事不管又不行,如果孟莫莫一直待在娘家,以后齐湛的女儿都不好嫁人。于是她想了想,答应下来道:“我有几个相熟的媒人,路数很广,我明天就喊她们来问问。不过孟莫莫这种情况,你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嫁,肯定是嫁得出去的,但是找一个很好的人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孟萋萋知道这是实情,她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连忙点头道:“只要对方人品端正,家里过得去就行,最重要的是能够管住孟莫莫,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阮氏也觉得孟莫莫太不像话了,但既然孟萋萋已经把话说在前头了,她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道:“那你们回去赶紧歇着吧,明天到我这里来听消息。”
孟萋萋和齐湛再三道谢,回到了房中。齐湛给孟莫莫捏着肩膀,道:“刚才你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看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不舒服?”
孟萋萋道:“倒也没有什么,可能是刚才饿着了。”
齐湛忙问:“那你刚才吃饱了吗?”
说实话,没有吃饱,孟萋萋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我还想吃点儿。”齐湛连忙叫了流霞来问:“还有什么吃的,给夫人端上来。”
流霞知道孟萋萋去阮氏那要讲规矩,肯定吃不饱,忙道:“给夫人备着鸡汤呢,还是热的,奴婢给她端上来吧。”
齐湛道:“赶紧端吧。”
鸡汤端上来,果然还是热气腾腾的,但是孟萋萋一闻这个味儿就吐了,显得十分难受,干呕了半天。齐湛急坏了,一叠声地喊:“赶紧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