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回来就好了!你在家好好养着,就不信那群人还敢到范家沟来惹事不成?过年的时候给他们赶走一次,再来,我们还给他赶走!”肖七七安慰道,哄着二英多吃些果子。
看这二英哭得委屈,她总觉得郑西山和郑家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若是按照二英说的,一大家子人,怎就能看着严婆虐打二英不闻不问不上前呢?
郑西山她也不是没见过,不像是那样冷血的人啊!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肖七七心里疑惑,可是眼下是不能问二英的,便按耐住以后再说吧。
肖七七为了转移二英的注意力,说起了小文睿。果然,二英初为人母,很快就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说着自己怀孕的一些症状,又是烦恼又是幸福,眉眼间都是为人母的骄傲。
她无意间撇过肖七七平坦的肚子,脸上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劲儿地说着最近就喜欢吃些酸的,“人家都说酸儿辣女,你说,我这胎会不会是个男孩儿?”
迎着二英兴致勃勃的目光,肖七七微微一笑,“我怎会知道?老人的话总是对的,你喜欢酸的,很大可能是个男孩儿!”
什么很大可能,说得这么勉强!二英心里想着,面上甜甜地笑笑,“七七,有你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话!”
“说什么呢!”肖七七握住她的手。
两人又聊了些女人家的话题,二英就告辞了。肖七七看着她刻意放慢的步子,目光不自觉流露出羡慕。
虽说答应了莫城不再吃药,不再在孩子这件事上过于执着。
可是,看着身边的姐妹一个个怀孕了,她还是觉得难掩的失落。
肖七七低垂着眉眼,忽然,面前的阳关被挡住。她抬头,直直地撞进莫城深邃明亮的眸子。
“媳妇,可是跟二英说的时间长,没见到我想我了?”
他总是这样,面上一本正经地,嘴里却说着这些没边儿的话,每每听地肖七七想要白他一眼。可是那心里啊,却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与甜蜜。
“想你了,如何啊?”肖七七微扬着嘴角,挑衅地看向莫城。
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只见莫城闻言,眼前一亮,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话,“媳妇你回屋,我去锁门!”
说着,他还真的转过身,要去锁门似的。肖七七哭笑不得地将他拉住了,噘着嘴说道:“你可真是……唉……”
说着,自己也笑了。
莫城见她终于笑了,才捏捏她滑腻的脸蛋,拉着她走到后院。继续让她指挥,他拎着水桶浇水。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种田。虽然与村里年老的老人讨教了方法,但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常常是水浇多了,那秧苗都浮起来了。
不过尝试多了,熟能生巧,渐渐地,那菜园子也被两人侍弄地越来越像样了。菜苗都长好了,也不必每日都看着了。肖七七和莫城才松了一口气。
一日,几个村人正坐在大槐树下乘凉,见肖七七和莫城手拉着手去挑水,都招呼肖七七去说说话。
肖七七自然是“抛弃”莫城,大槐树下与众人说闲话了。
大家说着今年的雨水,家里菜地的涨势,期盼着未来一年的收成说的热火朝天。
肖七七自从莫城决定种地以来,便对种地有关的事儿都特别上心,便认真听着。
忽然,撇到村口两个人影。一个是她认识的,郑西山。而他身边的女子,她却是不曾见过的。
他们离村口很远,似乎在说什么话。肖七七想了想,悄悄地走了过去。
他们站在拐角,可能没想到会被人看到,因此也没有什么防备。肖七七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就听到郑西山叫那个女人“春玲”……
“春玲,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事儿!只是我还要想想!”
“西山!”那个叫春玲的见他犹豫,急切的说道:“你可千万别怪你大哥大嫂啊!他们不告诉你二英被打的事儿,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顿了一下,她又幽幽地说道;“另外,他们也是想替你出口气嘛!你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干活儿,她呢,在家里勾三搭四!村里谁不知道她和严四有一腿的!光是你大哥就碰到过好几次了!”
“你别说了……”郑西山的声音有些虚弱,轻轻地抬眼看了春玲一下。
春玲立刻收了声,“西山,我不是嚼舌根。这都是严四说的,他说二英肚子里的,是他的种呢!我就是不想看你被骗了!严婆说了,即使严四是她弟弟,她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实在不行,休了二英,她给你找个更好的!”
说到“更好的”的时候,春玲明显脸红了偷偷地瞟着郑西山。
可他根本就没有看她,她尴尬地低咳一下,接着说道:“最后还有个事儿,就是要农忙了,家里人手不够。严婆婆让我给你带个话,农忙的时候记得回家帮帮忙!别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春玲说完,一扭身走了,上了不远处的牛车,晃晃悠悠半天才消失在路上。
郑西山在那里站了许久,肖七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异常的沉重。
她本想质问郑西山为什么偷偷的与别的女人见面,还任由她污蔑二英。可是,她酝酿半天,也没能说出口。趁着郑西山没有注意,悄悄地又走了。
郑西山看着西山的落日,心里只觉得比那逐渐黑暗的天空还阴沉。
他依稀想起,二英被大夫确定是有孕那天,严四在门口放肆地笑,那样子好像做爹的是他一样。临走,他还意有所指地跟他说:“照顾好二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正是需要将养的时候!”
三个月!大夫都没说二英的孩子多大了,他严四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三个月前,他做工的木匠铺子赶制一批小凳子,他常常是住在铺子里,不回家的。
那段时间,他与二英几乎没有亲近过!
郑西山双手紧握成拳头,良久,又松开,吐出一口浊气,才往回村的方向走。
进村必路过大槐树,有人看到了他,忽然就捂着嘴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