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逼出新手村
宋远哲这句话在欧野泥的脑海中回**着,意外地跟几天之前相意无对她所说的话重合了。
她果然没有看错他们,他们都是有原则、有智慧的男人。
但是她又过早地低估了他们。
并不知道他们从前将她小心翼翼地锁在新手村中,把握着那条不可逾越的线,只是为了给她一口喘息的机会。
从前欧野泥总是以为游戏是等级递增打怪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游戏一共就只有两关。
新手村,以及……
最终关。
刚从新手村一出来,就面临着要解决最终Boss这个局面,让欧野泥实在是头疼不已。
宋远哲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小金山只是富太太身上的三两点缀,要说她内心深处没有受到来自上层阶级生活方式的冲击,那是假的。
要说装点门面硬扛,任何手脚齐全的工薪阶层女士咬着牙都能买上几样奢侈品。
但宋远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富太太用买菜的钱去随手买一个包,而普通女人用尽存款买了包就无法再买菜。
如果嫁给了宋远哲,今天这一切就将不再是惊喜的礼物,而只是她的日常生活。
任何号称自己宁折不弯的高贵女性,只有在实打实地直面金钱的**时,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正能够受得住这份**。
欧野泥压低了声音,“师兄,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宋远哲也知道有的放矢的这个道理,不能把欧野泥逼得太急了,走上与他心中希望相悖的方向,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叫了辆车将欧野泥送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回家后给我消息报平安。”
欧野泥回到家,看着面前的昂贵礼物,一时间发了愁。
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压抑住了心中那将奢侈品佩戴在身上,向同事朋友们炫耀的想法,原样包装好放进了衣柜。
连她这样能极度克制购买欲望的守财奴都不一定承受得了其他来源金钱的**,更何况其他的女孩子呢?
她心里正在发愁,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是冯汀汀。
冯汀汀长话短说,“你挑个时间来我的汉医疗养馆登一下记,如果有上门服务的业务,我会通知你。”
欧野泥放下电话后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的缺钱已经写在了脸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晰无误地看出来。
就连冯汀汀得知她在变卖自己的首饰之后,都忍不住想要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也罢,挣钱是不会嫌多的,于是欧野泥在第二天下班后应约前往冯汀汀的疗养馆。
这个时候冯汀汀已经打烊了,她简单带着欧野泥在馆内走了一圈。
欧野泥曾经听她的前男友萧盛说过,冯汀汀一开始租了一小间房子,只有三张床一个桌子,周围的顾客也并不知道她的名头,过了一段颇为艰难的时光。
后来经过冯汀汀的一番努力运作,逐渐赚到了一些钱,将自己的门面一再扩大,装修也逐渐豪华起来,成了眼下这个小具规模的模样。
冯汀汀简单问了一下欧野泥的时间安排情况,将她的个人信息录入了电脑。
两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位不速之客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这里是汀汀疗养馆吗?我找冯汀汀。”
冯汀汀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气冲冲地向她奔过来,来者不善,于是并没有立即自曝身份,而是先问她。
“你有什么事吗?”
但这次冯汀汀却并没有因为自己普通到过目即忘的面容而被人认错,因为来的那个人是王卫东的女朋友柯纯,她好歹是认识欧野泥的。
那么在欧野泥旁边的周围肯定就是冯汀汀了,柯纯径自冲杀到冯汀汀的面前,“你认识王卫东吗?”
冯汀汀点了点头,“算是吧。”
柯纯二话不说,伸出手来一把揪住了冯汀汀的头发,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上一拉,“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男朋友。”
冯汀汀忍着头皮传来的扯痛,“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他名花有主,还不知廉耻的跟他一起过夜,就是下贱。”
欧野泥见两人厮打成一团,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劝架,冯汀汀却抬手阻止了她,抬眼看着柯纯,“你是他的女朋友?”
柯纯的外形确实是无可挑剔,身材高挑,蜂腰耸胸,冯汀汀朝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怜悯。
诚然,她从生下来就觉得上天是不公平的,给了她如此聪明的大脑,却不肯给予她一个像样的外形。
与此相反的是,有些女人空长了一副美妙的皮囊,支配身躯的却是一块低内存运行的CPU。
柯纯当然也是柿子挑着软的捏,当知道了王卫东在向一乌的别墅中与冯汀汀**了一夜,第一想法就是要杀了这对苟合男女,但冷静下来之后又怯了,不敢去寻王卫东的晦气,便直奔冯汀汀而来。
怎料冯汀汀长得再普通不过,性子却强硬非常,“你要做有钱人的大房,就应该好好学习一下真正的大房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指了指自己那铺着松软粉红色床单的疗养床,“我这些顾客当中,有不少都是跨越了自己的阶级,嫁给了有钱人的太太们,你可以诚心实意向她们请教一下,普通女人如何才能当好有钱人的太太?”
她语气当中的讥诮之意,连柯纯都听出来了,“关我什么事?”
冯汀汀笑了,“过上不属于自己的好生活就得舍弃一些东西,像你这样的心胸可是要被扫地出门的。”
身处在局中的人最为讳疾忌医,柯纯一直以自己是王卫东浪子回头的真命天女自居,最受不了别人揭她的短处,说她爱慕虚荣,出卖青春和躯体去给高富帅当舔狗。
冯汀汀这下直指命门,柯纯几乎立刻就跳了起来,“你不要想妄图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在海后冯汀汀面前,柯纯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般被看得清澈透底,哪怕此时柯纯扯着她的头发,她也会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
“在我这里做保养的正房太太,甚至能给丈夫出轨的小三小四伺候月子,你能做到吗?”
“够了,”柯纯已经听不下去,“你自己做了抢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就不要把歪风邪气还当做正常观念到处灌输。”
冯汀汀被人拿捏在手上,还是不慌不忙地道,“你可以找我的麻烦,四处宣扬我作风糜烂。甚至今天还可以端出大房的架势,把我的脸打烂,但是对于改善你的境况没有任何帮助。”
扒拉着冯汀汀头发的柯纯泪眼婆娑地望着欧野泥,“野泥姐,她骂我……”
“柯纯你先放手,”欧野泥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女孩子的头发是很宝贵的,更何况冯汀汀的头发本就不多,“你扯掉了冯汀汀的阿尔法,贝塔,伽马,欧米茄和爱普西隆……”
接下来她欲言又止。
她们三个好像谁也不是社会公认贤良淑德的代言人。
一个是普世意义上背信弃诺、忘恩负义的狗贼,一个是不顾男女之间交往基本道德寡廉鲜耻的海后,还有一个是沉醉在豪门太太的梦中,不愿意通过自我奋斗获得人生价值的捞女。
真是坏得各有不同,坏得各有千秋。
这种时候欧野泥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掺和不进去,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给相意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尽快通知王卫东前来收拾残局。
不管王卫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是不是具有被争夺的价值,但他确实是里面纠缠不清两个女人争论的根源。
在接到欧野泥提供的讯息后,相意无和王卫东很快就赶了过来。
柯纯一看见他,就撒开了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冯汀汀只是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用碘酒擦拭着自己被柯纯刮花的脸皮,眼神都没有在王卫东的身上多做任何停留,“把她带走,纠纷解决好,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报警。”
柯纯一听情绪又复激动起来,“报警,你还要报警,你个碧池你有什么脸报警?”
冯汀汀在椅上坐了下来,烦躁于自己还要向柯纯解释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但凡柯纯把一点点容貌上的技能分给自己的大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涉嫌故意伤害罪,如果我坚持要报警验伤,走起诉的流程,你想想自己和后代是否还需要经过政审环节?”
冯汀汀果然是人很话不多,每一句话都是正中靶心的杀手锏。
柯纯虽然满脑子都是如何收服王卫东的心,顺利与他结成连理,但不是不清楚政审在汉国找正式工作的重要性,一瞬间眼泪停留在脸颊,哭声凝固在喉咙。
她怔怔地看着王卫东,期盼他为自己说两句话主持正义,“是她,都是她先破坏社会道德,试图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王卫东活了将近三十年,见过的美少女不计其数,没有脑子的木头美人也交往了不少,一直留着柯纯就是为了方便在玩腻了露水姻缘时打造浪子回头人设。
对于柯纯的大吵大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要再吵了,我们就此分手。”
其实他早有此意,只是每次把这话一说出来,柯纯就会又哭又闹地撒泼打滚,做出一副痛苦轻生的模样。
此前王卫东还能耐着性子勉强哄一哄,现在是彻底的没了这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