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赖家人作妖不断,村长家又恰好位于村子正中央,故而,很快又吸引来无数人围观关注。
新的一轮口水战即将开启,几乎全村闲着的人都过去凑热闹,唯有云家没动静。
昨天,云巧刚从云家离开后不久,赖家给卫城的荒地撒草籽这事就被曝出,这一巧合难免让喜欢阴谋论的云母想多了。
她不禁怀疑,云巧这趟下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提醒他们,还是拿他们当幌子,其实早就打算趁机跟赖家开撕?
加上对刘小花人品的些许怀疑、担忧,云父云母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不管是一开始随大流看热闹时,还是后来发生毒猫狗、棚屋起火事件,毕竟都没影响到他们自身利益,便只象征性地为女婿家说了几句话,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琢磨这些。
今天的骂战更是对云母毫无吸引力,她早早就拉上云父出去“走亲戚”。若非昨天有人来租借牛车,天黑才还,他们肯定忍不到现在。
刘小花的婶娘跟云母有些亲戚关系,两人关系还可以。
云巧出嫁那日,她应邀前来吃喜酒,席间就隐晦提起自家侄女小花如何如何好,她爹娘有相看的心思,想求云母帮忙掌个眼,诸如此类的话。
云母早就晓得刘家有个儿子在县衙当差,一听就动了心,前几天去刘家沟实地考察过后,并未发现异常,刘小花不论容貌还是持家也都确实拿得出手,两家便在口头上定了婚约。
云母感激刘家婶娘做了个好媒,还忍着肉痛给她送了点东西。如今出现意外,她本要第一时间冲去找对方说理。
云父却不同意:“你跟她虽是表姐妹,却隔了两代,怎么比得上她跟夫家亲?甭管刘小花有没有问题,她只会说没有。你去质问她,还不如问村里其他人,尤其是跟她关系不好的。”
云母一想也是,万一打草惊蛇,要调查就更难了。
老两口商量一整晚,竟也拼凑出个颇为合理的“走亲戚”借口。
“嗐,你说这事儿闹的,真不知道叫人怎么说!跟这种人住在一个村里,想想都瘆人!亏得咱村村长英明,要赶他们出去,不然啊,平时走亲戚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万一被他们盯上,啧啧~”
云母唏嘘着一拍大腿,对刘家婶娘说:“我女婿的地被他们这么一搞,撒下去的豆种是白费了。现在重新翻一遍,又得耽误个把月才能下种。眼瞅着这天一天天热起来,我就怕今年他们没收成。这不,上回你不是跟我提过你们村谁谁家有良种吗,我就来问问,他家愿不愿意匀一点卖给我女婿?”
刘家婶娘并没怀疑,附和着她骂了那杀千刀的赖家好几句,又感慨:“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你们想提前提亲呢,没想到,巧儿才嫁过去没几天,你们俩倒把女婿看得这么重了!”
心怀鬼胎的云父云母笑容有点僵硬。
既然不是冲着刘小花来的,后者又去了地里帮忙,也没必要特意叫她回来见客,刘家婶娘就带云父云母去找家有良种的同村人谈买卖。
刘家婶娘念及上次从云母这里得到的谢媒礼,表现得颇为热情,全程陪同,不管云母怎么劝她去忙自己的事,她都不肯离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云父云母很有默契地拖延时间、跟那卖种子的村民东拉西扯时,忽然有人来找刘家婶娘,说是她家孙子跟人打架头破血流了,这才成功摆脱对方。
老两口趁机出来跟村里人搭讪,装作无意打听刘小花的事,顺便用目光搜索那个云巧提到的年轻小伙。
但,也不知是那二人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刘家沟的人都被刘小花家买通,一个上午的时间,竟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云母不信邪,索性赖在刘家不走,熬到中午饭点,顺利留在刘家吃饭,也见到了刘小花。
这姑娘身段偏丰腴,模样生得也不错,鹅蛋脸,看面相就是有福气的那种,这也是云母对她颇为满意、相看后做出决定的关键因素之一。
但,这样福气的身段,在云母想要窥探某些蛛丝马迹时,就成为了障碍。
就像云巧前世会下意识含胸驼背、江太太会要求她裹胸一样,世间女子大都碍于礼教规矩,不敢穿那些过于凸显身段的衣衫。
尤其那些身材比较“突兀”的,裁衣时都尽可能往宽松里做。即便心痛多用的布料,也万不能被人指责为不检点的女人!
刘小花的上衣就比较宽松,压根看不出内里究竟如何。
饭桌上,云母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把刘小花拉进屋里,假意说些未来婆媳私房话,用许诺送她布料新衣之类的借口,趁机看看她肚子上有没有不对劲的起伏。
不料,刘小花突然脸色一变,“唔”的一声轻哼,同时低下头去,上半身微微弓起。
这是……想吐?还是打嗝?
云母见状,眼中精光一闪,不禁记起自己早些年怀胎前期的情景。
刘小花这反应,倒跟害喜的妇人有点像。难道,云巧那死丫头真没说错?
她暗暗咬牙,忍着没跳起来掀桌,若无其事关心:“小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小花顶着所有人的注视,抬起头,脸色比刚才白一点,轻声说:“云婶子,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有点着凉,肚子有点不舒坦。”
“咳,叫你们见笑了。这丫头生得胖,打小就怕热,爱踢被子,这么大人了也没改过来。花儿,往后嫁到婆家去,可不能再这样!你自己着凉了事小,把我女婿也冷着了咋办?”
刘小花白白的脸立刻浮上一层红晕,害羞地躲了出去。
云母满心狐疑,再次施展出种种试探手段,可惜,照旧未能百分百确认。回家路上,就忧心忡忡地跟云父商量。
“瞧着有几分像害喜,但,着凉畏寒想吐也很常见,我之前也这样过。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个大夫替她瞧瞧?”
云父:“大夫?大夫只瞧得出有没有喜,可瞧不出别的!衙门里当差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他刘家,总有别家姑娘合适。咱家就鹏程一根独苗,现在又跟之前不一样了,怎么不得给他挑个最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涉及未来儿媳的清白、未来孙子的血统等问题,刘小花已然被判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