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谏
青春的她,是美的,却总是,灰头土脸从爱情中败下来,逢了别人问,她答不出为什么,爱情竟是如此易碎的东西,说碎就碎?绝无留恋地弃之而去,浮在面上可以说给别人听的理由,她几乎是找不到的,静静的夜,她会想这些虚浮的爱情,想来想去,居然每一次的败,都是败给细节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对于细节究竟到了苛刻的女子。
次数多了,人也就倦殆了,渐然地就淡出了爱情,一个人淡淡来去,泡在孤单的夜里,偶尔的空寂里,去泡吧,吧里喧嚣的气氛,一点点塞进心里,点上一杯薄薄的酒,微微的醺里,人就有了淡然的惆怅,很多快乐,竟不知因了什么,就与自己无关了。
看见他轻轻启齿的笑,一直闪烁在不远的角落,暖极了的样子,像极了冬日中午的阳光。借了酒,她便也是笑的,然后的夜晚,她再没换吧,为的是,在寂寥的夜,看看他微微启齿的笑,穿过了喧嚣一路抵达心底。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这样静谧而去,一直的相互不语,偶尔他的身边会有女孩子,和她一样的青春,只是她们是快乐的,她们清爽的笑声偶尔会扬起来,像了隐约的利刃,细微若无地刺进她的心,她想,自己是喜欢那个男人的,而她始终学不会怎样向一个男人表达主动,这样的矜持维系了她脆弱的自尊,也维系着因了喜欢而不得的疼,隐约在心里。
每次离开酒吧,都是她早于他的,擦肩而过的片刻里,骐骥他会突兀地来一声:喂,你好?
却没有,只能一次次怀揣了骐骥穿过他的身边,又怀揣了黯然离去。
渐然的,她就明白了天涯咫尺这个词汇。
逐渐无望了,他却突兀地来,说:嗨,你好?
然后,说了什么就记不住了,只记得在他目光的笼罩里,她只捏了酒,一杯一杯地把所有的矜持放肆掉了。
然后,环绕在他的臂里,上车,去的地方不问,即使知道去的不是自己的家,即使知道去了,有一些故事亦或情节是逃不掉的事。
他在一扇乳白的门前说:到家了。那么简单的三个字,莫名的感动,一下子就袭击了她身体的一个密码。
泪落在他臂上,在浅浅的羞涩里,被他环拥了、被他抱了,被他放在柔软的**,话不必说的,竟是那么样的心甘情愿,矜持就被他热烈的吻剥光了。
夜,回到宁静,她不想要承诺或者别的,这样一种萍水而聚的机缘,要了别的,在他看来都将是可笑的,甚至连喜欢彼此都没说过。这一夜在他们,不过是两个寂寞的男女,在梦游里相遇,过后,回到各自曾经的生活。失落已让她学会不对任何飘渺抱有期望值。
他吻了她,起身,以为是他想把自己送走的,便在心下生出点滴冰凉,这样轻易地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被看低,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却去了厨房,然后有冰箱以及杯子叮当的声音、以及淡淡的茶香。
她赤了脚,依在厨房的门上,望他,他回首笑:当心着凉,便把自己的睡衣披在她肩上。
然后侍弄两只高高而晶莹剔透的杯子,从红褐色的陶罐里倒茶,有点点绽放到悠然的**,以及晶莹的冰块,他做得细致而优雅,淡碧色**茶里浸上玲珑的冰块,他穿过过她的身边,从酒架上拿起一瓶青碧青碧的竹叶青,对她摇晃一下,笑,她也笑,酒倒在茶里少许。
他就那样一直凝视了她,两手端了杯子,用胳膊拥她在胸前,一路缠绵到了床的边缘。把一只杯子递到她手里,从果盘捡起两粒圆润如珠的樱桃,丢落进她的杯。
凉凉的沁入心扉,是酒的微醺,是**的冷峻,便是了她对他的感觉。
后来,很久很久,她没去泡吧了,怕见了他,忍不住地就想随了他,去喝那杯沁入心扉的加酒**茶。既然有一些故事,从开始即意味着伤害,还是不要纠缠下去的好。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寂寞而孤单的夜里,没命地想,想那杯**茶的味道,一直想到泪恍惚在眼里。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在想要的拿去之后,用这样优美的东西,钓住了她的心思。
她飞一样穿过浓浓的夜。
来到他身边,他正伏在吧台上,寂寞的品一杯加冰威士忌,见了她,先是笑,然后是伸手,抓过她的指。她便醉了:“你的**茶,味道那么好。”然后是羞羞的笑。他拥抱了她:“我们回家吧,它的名字叫做瑶池甘露,是滋润爱情的水之物语。”
他说,在这里等她,一直一直很久了,知道她还会来,就像当初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会把她抓在掌心里。
很多话就不必去追了,这一次,她想:自己是给细节抓住了心,即使想逃都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