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视频后沉默下来,坐在餐椅中不言语。
餐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丽萨捉住我的手,通过轻轻地抚摸安慰我。
当家人等我平静了一些时间后,才继续道:“这种不知名的疫病已经在Y国蔓延开来了,Y国本地的医生悉数出逃,少数来救援的国际组织和国际医生通过一番调查后宣布对此毫无办法。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
说到一个男人,当家人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很讨厌陆墨城。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的生命和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光是为了他,我的母亲也在这片土地上,不找到她,我后半辈子都饮食难安。”
当家人调查过我,知道我家里的那些事,闻言也没再多劝,只是说:“值得吗?”
他的家庭关系单薄,对亲情这种事的理解仅止于勾心斗角和成王败寇,他不明白我父亲当年那么对我,我母亲又是那么懦弱,我为什么还会对他们有执念。
我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值得。”
当家人闻言挑眉,不再多说。
丽萨很担忧地开口:“花花,你跟我们走吧。这里很快就要乱起来了,没有迪莫先生的上城区根本不堪一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永远的留在这里。”
丽萨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一汪清泉。
我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我有分寸。”
迪莫先生却是有些好奇:“到底怎么回事?”一口华国话说的字正腔圆。
王东林的脸当即黑下来。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把自己的故事挑能说的讲了出来。在场的除了已经知道我的故事的当家人,都露出一副惊愕的样子。
王东林说:“你真的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被见多识广的雇佣兵夸出这句话来,我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无奈。丽萨眼巴巴的望着我:“原来如芸你和他之间有这么多纠葛啊。”
“对啊。所以我才要找到他,把该问的问个明白。他那么喜欢他女神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初恋情人呢。”
丽萨说:“对吼!一定是那个女人在骗你。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亚迪卡呢?”
我说因为苏梦喻给我发过他们三个的合照,以我的黑客技术没有找出任何的破绽,而没有破绽的事,除了真相还能说什么呢。
丽萨不说话了。
最后迪莫先生重重的叹气:“没想到Windy小姐还是这样至情至性的人,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傻女人,为了一点爱就要死要活的。为我的草率道歉。”
他举起酒杯来要跟我对饮,我也还了他一杯酒:“没关系,我能活着站在这里还要多谢你。”
“这倒是。”迪莫先生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后严肃的看着我。
他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去亚迪卡小镇,你愿意试试吗?”
“什么办法!”我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要陷入僵局。
虽然我有钢铁般坚强的心态,但是心态归心态,现实归现实。激烈交火区活着穿过去的概率在百分之十以下,就是现实。
现在迪莫先生说他有办法,如何不让我惊喜。
我问完,迪莫先生看着我,叹了口气道:“现在在Y国肆虐的病毒对你来说,是风险也是机会。如果你能找出一种医治疫病的办法,以此作为筹码让挡在去亚迪卡镇的必经之路上的交火区各势力一齐停火半小时,送你去亚迪卡镇。”
他这话说完,一桌子人的眉头都皱起来。
当家人更是直接:“专业的医疗人员和专家学者都没办法的事,你让她一个做生意的怎么办?用爱感天动地么。”
当家人说完王东林就乐了:“说不好也行,我看她这人时傻时精明的,搞不好做个祈福什么的有用呢。”
迪莫先生笑了笑,没将他们的挖苦放在心上:“我没有在说笑。虽然国外的专家和医生对这种疾病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当地其实有一种神奇的传说,说是在我们神圣的母亲山善果拉丽雪上山有一棵树,树上有一种神秘的紫色果实,在一天的暮色正浓时摘下这款果实并将它的汁液滴入水中,便可治百种疫病。”
“就这样?”
传说中的故事一般不都有几条苛刻到几乎无法实现的条件吗?
迪莫先生讲的这个故事中,时间地点范围都异常明确,让人心生恍惚,总觉得这颗紫色的果实即使摘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旁的丽萨也露出了“就这样吗”“是否太简单了”的迷茫表情。
迪莫先生说:“就这样。只是有一点,这树不在雪山线以下的森林灌木丛中,而是被埋藏在厚厚的山雪下。”
这个故事实在太过玄幻,我有些难以置信:“这棵树是真的存在吗?”
迪莫先生点头:“真的存在。”
“它的果实真的可以治病吗?”既然迪莫先生说存在,我就不再去追究它的真实性了,只想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迪莫先生犹豫了下。
他说:“可以。”
“何以见得?”
“我七岁的时候生过一场怪病,看了无数的医生,动过很多次手术,吃了很多的药都没有好。”他回忆道,“那是我印象中最冷的一个冬天。我好像一片马上就要凋零的叶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的阿嬷看顾了我三天,最终决定上山去寻这种药——”
说着,他独自陷入了沉思。
我催促着他:“阿嬷最终寻到了吗?”
迪莫先生坐起来,调整了下坐姿,轻轻道:“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王东林的兴趣也被调动起来了。
迪莫先生说:“我醒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围在我窗边,唯独没有阿嬷。我问我阿爸阿嬷怎么不在,她不是给我寻药去了吗。我阿爸说你阿嬷几年前就去世了,你哪里来的阿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可是一年以后,我在床头的角落发现了一片紫色的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