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有如电光石火。
我接到的这份视频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诱饵?
他们希望调虎离山,如果我是虎,谁是被剩下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小老虎呢?小舟舟。
我被自己这个推理惊出一身冷汗,当即给英姐打电话。
英姐接的很快,我心下得到一点安慰,觉得小舟舟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杏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英姐和小舟舟都不见了!”
“什么?”我惊得立刻从座椅上弹起来,挺直脊背问杏姨,“英姐和小舟舟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就在刚刚,您和陆先生今晚都没回来,我去厨房把做好的晚饭封起来,准备明天做我和英姐的早饭。我忙完回来,英姐和小舟舟就不见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呜——”
杏姨哭得很惨烈,我心里慌得厉害,也没来得及安慰她,直接挂掉电话给陆墨城打过去。
他之前说我可以依靠他,那么这次,我就试着依靠他一回。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被接通。
我硬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焦急,给刘晨昊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不到,刘晨昊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出来:“怎么了?”
“小舟舟丢了。”我说出“丢”这个字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抖的。
“什么!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回去。你先报警,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去做,然后到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到。这么大的事你给陆墨城打电话了吗?让他赶紧回家。”
刘晨昊算是看着小舟舟长到这个岁数的,从出生到我回到陆家之前,小舟舟的事都由他经手。
因此,听说小舟舟丢了,一向沉稳的刘晨昊也急躁起来。
我在回家的路上先给“夜风”小组打电话,把所有人都召回,让他们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来我和陆墨城居住的别墅中,小舟舟丢了。
然后给秦安打去一个电话,问他陆墨城的去向,“找他有要紧事”。
秦安很意外:“陆总不是回家了吗?他开完会之后和我们说他要回家陪您和小舟舟。”
秦安说着说着顿了一下:“陆总可能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搁了,我这就和他联系,您稍安勿躁。”
我勉强的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回家。
我是第一个到的。
管家今日休假,不在家中。杏姨在大厅里坐着哭泣,我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背,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搬来这里的时候,我的防备心卸下了很多,本着好好相处的理念一起生活,就没有安监控,没想到这反而被歹人钻了空子。
“杏姨。”我摇了摇一直捂着脸哭的杏姨,“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回家吧。但是回家后也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给陆墨城打电话,一直打到他接为止,告诉她小舟舟丢了。拼命打就行,回来照样给你算工资。”
杏姨的神色从愧疚到坚定,抹了把眼泪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舟舟也算是我看着出事的,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好。”我拍了拍杏姨的背,“谢谢杏姨。”
杏姨摇头,很严肃的向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然后回到楼上收拾东西回家。
五分钟后,“夜风”小组的人陆续到达,杏姨已经走了,我将他们安置在大厅里,一一布置任务。
总而言之,就是查周围一切能查到的监控,黑进旁边所有住户的网络中,借住一切能看到的摄像头,查找小舟舟的下落。
刘晨昊过来的时候被这群“数据狂人”吓了一跳:“你报警了吗?”
“没有。能够用小舟舟来威胁我的人,目的肯定不是小舟舟本身,只要我不出现,他就是安全的。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夜风’小组,他们现在在从周围的数据网络中找小舟舟的行踪。”
刘晨昊看了一眼,点头道:“好,我来到路上也让手底下的人空出手来找人了。你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小舟舟。”
刘晨昊说话的时候始终直视我,试图给我力量。
我拥抱他:“谢谢你。”
刘晨昊犹豫着回抱住我:“都会好起来的。”
我跟他拥抱了一会儿,才算汲取到一些力量。
“芸姐,你的电话。”
“夜风”小组里的阿舍把电话给我送过来。
我接通,里面是个用变声器的人在说话:“你是宋如芸吗?今天晚上十点之前到江边八号仓库来,不许带警察,一个人来,不然你儿子死定了。”
我将电话回过去,那头已经关机。
“他们把电话卡毁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主屏幕,八点五十六分,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四分钟,车速必须要开上一百迈才有可能准时到达八号仓库。
我两步来到壁炉前的抽屉中一通翻找,找到了跑车的车钥匙。将之高高举起:“谁的车速快且开会稳,我需要尽快到达江边的八号仓库。”
“夜风”小组的人开车都不错,但是地形不熟,因此刘晨昊接过车钥匙:,拉着我就往车库走:“我来吧。我对荣城地形熟悉,而且车速很好。”
一路上刘晨昊连闯了八个红灯,屁股后面跟了电子监控拍照灯。
我紧紧拽着车把手,稳住怦怦跳的心脏。随着刘晨昊一路飞驰到仓库门前。
这是一个废弃码头,一路走来个号仓库里都有聚集起来的流氓小伙和穿黑色的大姑娘,在汽油桶里点着篝火,画着粗黑眼线,尽情勾画自己的青春。
这个废弃的码头越往里走越寂静,八号码头不知道为什么在码头最后面,仓库门开了一条缝隙,有昏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刘晨昊要同我一起下车被我拦住:“你留在这里,万一我出事了还能有个策应。然后,每二十五分钟左右给我打一次电话,我如果叫你老李,你立刻报警。我的命在你手里了,留在车里。”
刘晨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他手上的平安符摘下来递给我:“前两天老爷子去庙里求得,开了光的。你拿着。”
“好。”我接过来戴在脖子上,转身向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