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影年中总结会,刘晨昊一身蓝色西装,以大股东的身份出席并致辞。
我手里的股份次之,在观众席看他举手投足间都是精英的利落感,大感欣慰。钱雪雪把脑袋凑过来:“我还是失误了,早知道采影的大股东是他我就不在你这儿费功夫了,凭我的姿色直接色诱不好吗。”
我笑着推她:“您的女权大业呢。”
钱雪雪也笑:“任重而道远,尽力而为吧。”
刘晨昊讲了十分钟左右便下来,在我和钱雪雪之间坐下。
我们聊了聊魏以沫,刘晨昊说她进来情绪还算稳定,昨天做飞机去了夏威夷度假,他在宴会结束后也要飞过去。
“你喜欢她吗?”
刘晨昊将手中的演讲稿对折,端正的放在腿上:“我不知道。或许喜欢或许不喜欢,我不确定。之前我因为这种不确定伤害过太多女人了,如今在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不想再轻举妄动。”
我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理解和支持,“只是不要拖太久,时间不等人”。
刘晨昊不同意我的说法:“只要有缘,兜兜转转总能在一起的。”
晚上的宴会没什么特别的,还是上流社会聚会那一套,我和刘晨昊勉强应付下全程。刘晨昊去机场,等飞机直飞夏威夷。
我自己回家。
路上等红灯时,偶然看到采影大楼中采影所在的楼层还亮着,心念一动,让司机载我去公司一趟。
我到楼上的时候,整个公司只有一个设计师还在挑灯夜战,她一个人开了一层楼的灯。
我来的路上关了几个,随口问她:“你一个人怎么开这么多灯啊。”
设计师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这个要扣钱吗?”
我被她反问的一愣:“不扣。”
“那就好那就好。”那设计师拍着胸脯连连道,“我以前在的公司晚上加班开灯超过三个要扣钱的。”
“嗯!”我点头,“这主意不错。”
“啊?”
“没什么,今天年中总结你怎么没参加?”
“我今天刚来,下午办理的入职,没赶上年中总结。”
‘嗯。’我跟她说完这些,就没什么想说的了。转身要走,她喊住我:“妹子你等一下。”
“怎么了?”
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知道捡到了别人的离职申请该怎么办吗?”
“谁的?”我伸手想去接,设计师手往后一撤躲开了。
“这是人家的隐私,你看了不好。”
我问:“你有手机吗?”
设计师答:“有。”
“带了吗?”
“带了。”设计师点头。
“有电吗?”
“有。”
一问一答,仿佛完美复读机。
“掏出来,用浏览器搜一下‘采影宋如芸’,点图片。”
她跟着做了,我等了一会儿,问她:“搜到了吗?”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些不敢置信地说:“你跟我们老板长得好像啊。”
“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们老板。”说着,我轻飘飘地从她手里抽走那张皱巴巴的离职申请单。
红头发的设计师惊讶地嘴巴都没有合拢,不知所措的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中的离职申请单。
这是魏以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辞职信,落款是魏襄汝。
她拼命反抗拼命证明自己,可是还是在可能伤害我的时候以魏襄汝的名义离开,试图把对我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非常不想廉价的感动,可是此时鼻头止不住的酸楚。
我指着离职申请单上的撕痕问红发设计师:“这是你撕的吗?”
红发设计师摇头:“是我粘起来的,我有做手工的爱好,特别喜欢拼拼图和乐高。”
“谢谢你,你下班吧。”
“啊?”红发设计师再次长大嘴巴,很疑惑地看着我,小心翼翼道:“我可以不下班吗?”
“不可以。”
“好的。”
将人赶走后,我拿着魏以沫的离职申请书到办公室,给秘书长打电话,让她买一块八九十年代压报纸和照片的玻璃片送到我办公室。
我正犹豫要不要为了这份离职申请单,为了魏以沫最后的良心,违背自己的诺言,主动给魏以沫提供帮助的时候,我的手机闪动了一下。
我打开这封匿名邮件,发现里面是一个视频。
我想以为是辣鸡短信,想直接删除来着,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这一下让我的手轻轻抖动,点开来屏幕上的视频。
视频背景是一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养老院,镜头摇晃着跟着人在走,穿过阴森的走廊和一个巨大的花岗石地板铺出来的大厅,持镜人来到了养老院的后院。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的背影出现在镜头里,我对那个背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下一秒镜头转过来,我母亲的脸出现在镜头中。
她的脸色很红润,有慈祥老太太的样子。
然后持镜人递给她一份报纸,我母亲在镜头下读了几段。镜头给了特写,是今年早些月份的报纸。
我特意去搜索了我母亲读到的新闻,政治新闻,网上的新闻内容和我母亲读出来的内容完全符合,除了时空穿越以外不存在任何造假的可能性。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总觉得自己被人窥视,背后发凉。
视频最后给了一个地址,写着:“想要见她,来。”
我飞奔着下楼,直接把地址给司机让他带我去这个地方,我又期待又害怕,被恐惧推着前行。
越是靠近这个地方,我越需要深呼吸。
司机被我传染,也有些不安:“宋董,需要通知陆先生过来吗?”
我摇头:“不用,钱多多在后面,一会儿我和她一起进去。”
钱多多很快到来,我们一起进入这座在外表上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养老院。
里里外外探索了一遍,都没有我母亲的身影。
钱多多是探宅高手,转了一圈就很笃定的告诉我:“夫人,这里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眼看着希望出现又在面前破灭,我很萎靡的坐进车里:“走吧,回家。”
其实找不到人才是正常的,不然他们怎么继续拿我母亲做诱饵呢。
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