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手让司机跟着魏东河的出租车,想看看他究竟去找谁。如果能翻出在背后支持魏东河的人来,我就可以给父亲报仇了。
将身后闹哄哄的查封现场丢在身后,我跟着魏东河绕过三个街区,然后上了湖城大桥,眼看着他来到魏以沫小区门前。
保安将魏东河拦在门前,不多时,魏以沫到了小区门口把他接了进去。
我在车里目睹了这一切,心想完了,魏以沫要给我打电话了。思及此,我直接关机去了星海集团总部。
陆墨城在开会,我在他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人也清醒起来,准备出门找个自助餐厅,等魏以沫来找我。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东西,多巴胺的分泌让人快乐。
陆墨城的秘书问我:“您这就走了?陆总的会议快结束了。”
我点点头:“走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他知道了也只是白白替我担心罢了。
还是去帆船酒店吧,风景好,吃得东西味道也不错。
打开手机,魏以沫的夺命连环call就再次响了起来,我按下接通键,魏以沫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不接电话呀,阿芸我要跟你谈谈——”
她生怕我不答应,还要再说什么,我直接截断她的话头:“来吧。”我说我在帆船酒店顶层吃饭,你直接过来进行。
魏以沫到来的时候,很精确地就找到了我这一桌。因为我面前的桌子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偶尔喝一口一杯餐厅不提供的白开水,神色忧伤地看窗外。
“妈妈,这个姐姐为什么不吃饭啊?”我前面那一桌的小男孩好奇地问他的妈妈。他妈妈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让他别说话。
小男孩不服气,还要再问,他妈妈就直接跟他换了位置,让他坐到看不见我的地方来了。
“妈妈!”小男孩撅着嘴巴坐过去,不一会儿又噔噔噔地跑过来给我送了一小份烤牛排,“姐姐,你吃。”
我谢过了他,抬头刚好和走进来的魏以沫对上视线。
小男孩被他妈妈带了回去,魏以沫来到我对面坐下,她扫视了一眼桌面,问我:“为什么不吃东西?”
语气强硬,兴师问罪来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要失去朋友了,不高兴。”
魏以沫带过来的一身戾气消散了些许,她把包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说:“你放过魏东河这一回吧。他知道错了,你当时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魏以沫在尽量委婉了。
她没有上来就指责我不守承诺,对她这种直性子来说已经是难得。只是我的耐心也要到头了。
小男孩拿过来的牛排烤的恰到火候,各种香辛调料和牛排被烤出来的油脂完美结合,露出让人食指大动的色泽。
只是这会儿被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吹着,有些凉了。原本让人流口水的光滑色泽,此刻露出冷掉的油脂的滑腻感。
任何事都要当断则断,一直拖着是不会让它自己好起来的。
“我没答应你,我只是说再看看。”
我说得漫不经心,让魏以沫的眼睛里开始冒火。我笑了笑,继续道:“我说再看看是哄你的,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魏东河接到应有的惩罚。你恨我是吗?恨着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不想跟她绕圈子,或者看她打各种温情牌了。直捣黄龙,好的坏的都灭了,就会有新生了。
魏以沫的火气也上来了,她说:“我救过陆墨城的命,你们这次放过魏东河,我们就算两清。”
她这话一说出来,我心里的火气顿时成指数级增长。
魏以沫救过陆墨城这事儿不假,可是如果她记得自己救过陆墨城,没理由会忘记魏东河把魏阿姨推下楼的事。
我死死地盯着她,眼框一周都有热气在发散。
魏以沫被我吓到了,她结巴了一下,问我:“你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把包挡在胸前,一副害怕的模样。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魏阿姨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摔……摔下楼梯。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就说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啊宋如芸!”她还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带着有恃无恐的无辜和任性。
我闭了闭眼睛,说:“我答应你,但是从此我们割袍断义。我跟你不再是朋友,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这种糊涂蛋,我这辈子都不想跟她打交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别人在生气什么、守护什么、为了什么,不知道也不去想,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魏以沫在我身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
我出了自助餐厅后直接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睡醒了联系陆墨城,让他就此停手。
陆墨城问我:“魏以沫去找你了?”
“嗯。我已经处理好了。你继续上班吧。”
我挂掉电话后在家里颓了两天。真正失去一个朋友是分量极重的事,我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陆墨城说我做得对,抛去不喜欢的人,人生才是自由的。
我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收拾好心情准备上班,但是魏东河却突然来访。
那天我和陆墨城刚从他西郊的山庄回来,管家就说有一位魏先生在大厅坐着等我们。我疑惑地走过去,发现这位魏先生就是魏东河。
他的精气神散了很多,但是衣衫整洁,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进来后还跟着站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答应魏以沫不再继续追究你的绑架案了。”
魏东河说:“我来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想了点歪门邪道的东西。但是我现在知错了,你原谅我吧。”
低声下气的姿态做得非常足,不像是魏东河的作风。
我无心去探究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的原因,无视掉他的话直接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