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靠墙的位置,基本能把控全局。
坐下后,给白兰淼发短信:“来旁边的嬷嬷酒吧。”
白兰淼提着自己的最新款Prada,蹬着十公分小高跟怒气冲冲地冲进来。
把包甩在桌子上后一屁股坐下来,张嘴就是:“你想要多少钱?直说,我很忙,OK?”
我有点无语:“我如果要钱的话你一定给不起,白小姐不如先去洗把脸冷静一下,看看我是谁。”
白兰淼的白眼欲翻不翻,高傲的表情摆到一半突然崩坏,惊呼出声:“魏以沫?!”
“怎么,见到我你很惊讶吗?”
“你——”白兰淼震惊了几秒钟,突然冷静下来,“你还挺有本事的,没错,刹车线是我让人去剪得。可是你查到我那又怎么样,陆墨城不发话,你动得了我吗?”
“就算他陆墨城同意,陆老太太会同意?”
“就算他们都同意,我爸爸会同意?”
她的每一个问句,尾音都上扬,尖锐又刻薄,我听得头痛,直接打断她。
“我要弄死你不需要他们同意。法治社会,我只要报警的同时在网上发帖,召集一下舆论运作,我可以保证,没人救得了你。”
“我跟记者可打过太多交道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是只要你露出一点可以被吸食的缝隙,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张皮的人。‘富家小姐因爱生恨,雇凶杀人,致无辜7条路人丧命’。”
“怎么样,这个标题够耸动吗?”我在椅子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抚掌而笑。
白兰淼的挑衅终止。
她用一种蛇一样怨毒的目光盯着我:“魏以沫,我知道你是谁。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的脸也冷下来:“是吗?你最好知道我是谁。”
我坐起来,不再戏弄她:“你知道我可以直接把这个视频提交警察,然后按我说的那样操作,让你身败名裂,身陷囹圄。可是我没有。”
“我之所以来见你,是想做交易。”
酒吧的灯光昏暗,一束追光打在白兰淼的方向,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眼睛里的警惕:“什么交易?”
“宋海升你知道吧?”
白兰淼表情不自然起来,脸庞皮肤下的肌肉像被水泥浇筑过一样僵硬:“我不知道。”
赌对了。
我心下稍安,选择更放松的机会摇着手指道:“No!No!No!答得太快,是在说谎哦。”
白兰淼还在垂死挣扎:“你拿着我的把柄,我拿着你的把柄。魏小姐,就算我知道,但是我选择不告诉你,你能怎么样?”
我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魏小姐吗?”
“为了查宋海升。你说现在查明真相的机会就在我眼前,你却让我触摸不到,我会不会想和你同归于尽?”
“你如果知道我是谁,也一定知道我这条命不值钱,跟你白大小姐比不了。所以告诉我吧,我们共享秘密。”
白兰淼的眼睛垂下去,说明人在挣扎。
半晌过去。
“好,我告诉你。”白兰淼看了我一眼,“宋海升是个杀人犯,但他不是自己想杀人的。他身不由己被人操控,有人想要他的公司,所以用了某种方式让他变成这样一种人。”
我的头皮发麻,声音都有些颤抖:“是谁?”
刘晨昊把手放在我的脊背,用力安抚我。可我现在没有心情看向他的方向。
只能不停追问。
“是谁?”
“你怎么这些知道的?”
白兰淼说,“我知道,但是不能说。毕竟那个人跟魏小姐有血缘关系。”她暗示的很明显,一点都不像一个因为看到犯罪证据而慌乱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白兰淼半是讥讽地看了我一眼:“生活在海里,美人鱼也难免沾上盐粒。这些事情,魏小姐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她这幅表情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我有些惊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电一般亮了一下。然后淹没在混乱的思绪里。
我是设想过白家会和这一切沾上关系,但到底还是不敢深想。如果说当年杀人犯真的是被人设计,我也能感到一丝同情,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啊。
而反过来想,陆家岂不是也是被拖下水的受害者?
我的心里蔓延出一股难以诉说的情绪,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刘昊晨的臂膀。
走出酒吧,陆墨城的迈巴赫停在门口,他本人西装革履地倚在车上。
刘晨昊扶着我出来,陆墨城冷嘲热讽:“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要别的男人扶着才能走路?”
见我没有理他,陆墨城生气得走过来,把我从刘晨昊怀里剥离出去,按到自己胸口:“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刘晨昊看着他,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我将双手撑在他胸前,声音虚弱:“陆墨城,我不想跟你吵。”
我的思绪很混乱,对他的情愫,过往的种种恩怨仇恨,现在像是一团乱麻在我脑子里打转。
陆墨城愣了愣。
自从重新搬入他的别墅,我总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样子,他很少见我这样示弱。将我垂在耳边的碎发别回去,陆墨城的声音已经有些软了:“你不要总让我担心,不要别的男人走的太近,不要不听我的话。宋如芸,听话。”
“我现在想要白兰淼发生意外。今天晚上我可以听到这个消息吗?”
“什么?”陆墨城没反应过来。
我摇头:“没什么,送我回去吧。”
陆墨城欲言又止,可看我这样虚弱的样子不好再说什么,只跟刘晨昊说:“我带她回家。”
我没有家。
想反驳这句话来着,但又想到小舟舟。那就还是有家的吧。
看见我没有拒绝刘晨昊的意思,陆墨城忽然停住了动作。
一路畅行无阻,直接到了家。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再度醒来,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卧室洒了一地碎银。
手背上有打针留下的针孔,是为了逃避那句晚上要听到白兰淼出意外的消息,所以直接让我把这一整夜睡过去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下楼去吃早饭。
管家适时递来报纸:“先生让您看的。”
我随手接过,放在餐桌右手旁,一瞥之下看到占据半个版面的大字标题——“白辽集团继承人白兰淼车祸昏迷,交通安全问题几时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