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上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魏东河虽然现在活的像个荒诞剧,但是他心狠手辣和人玩宫心计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哪怕我现在掉头就走,以他的疑心程度也会喊住我,看看我的正脸以去除自己的疑心病的。
我飞速地进行头脑风暴,最后也没想出怎么是好。
先转身吧,我向着女家属的方向走去,注意力却都放在了身后的消防门上。
十秒钟不到的时间,我身后就传来了魏东河声音:“哎,你——”
我的肌肉绷紧到极致,然而下一秒,陆墨城的声音就穿到我的耳朵里,解救了飞速跳动的心脏。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墨城站在我身后,挡住了魏东河看向我的视线。
“病人家属叫了你多少次了,服务要积极主动,不要磨磨蹭蹭了,快去!”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句,稳步推着小推车进了女家属的病房。
房门关闭的时候,也将陆墨城和魏东河的唇枪舌战关在了门外。
我长舒一口气后才有心情去关注面前的情况。
宽敞的病房中,穿着华丽且非常贵妇风的病人家属披着皮草,一副“我很高贵,你们不配”的样子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翘着新做的猩红美甲对着我指指点点。
“你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怎么做事情愣头愣脑的呢?看看我们老头子呀,他都要病死了,你也不管管的,打针呀!”
“哦。”我看了一眼躺在病**,眼睛都要在发木发直的病人,“这就给您配药哈。”
我不知道魏东河和陆墨城的battle到了哪一步,只好先借着配药的名义在这个病房里多磨蹭一会儿。
但是我又不敢磨蹭太久,毕竟这位女家属看起来脾气不好的样子。
“哎呀!这位家属,我有些肚子疼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身披皮草的这位女家属看起来一副嫌弃我嫌弃地要昏过去的样子,但是还是挺好说话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快一点!”
我顺势躲进了洗手间,给魏以沫发消息,请她到十七楼来看一下,陆墨城和魏东河还在吗,不要太明显,假装不经意间路过就好了。
魏以沫回我:“好的。”
我按了四五下抽水,魏以沫的情报才传回来:“我到了,没看到他们俩。”
“好。”
我又给陆墨城发了条消息,等他也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女家属等的有些不耐烦,我借口药没有配齐先溜了,正好和前来给她打针的护士擦肩而过。
魏以沫在电梯处等我,看到我的影子后一把将我拉进电梯。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我去看陆墨城和魏东河有没有在讲话。”
我将她带进病房,把自己听到的魏东河的电话跟她说了。
魏以沫的脸色很不好看,说是薄如金纸不为过。
她在凳子中僵坐了一会儿后,干涩道:“真的是他要害姥爷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中在说:因为魏东河就是这种不知感恩、只知道掠夺和占有的人渣。
但是面子上还要顾及到魏以沫脆弱的内心,纠结的保持沉默。
魏以沫原地踱步了片刻,来到窗前眺望远方。
陆墨城在给我打电话,我挂了几通后魏以沫忽然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和刘晨昊,你不要管。”
“好,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接电话吧,不要让人家等急了。”
我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尊重魏以沫的选择。
人终究是要成长的,过程是好是坏都是经历,我没有替魏以沫做选择的权利。
我起身去客厅把电话接起来,陆墨城的声音淡淡的,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也没说别的,只道:“来院长办公室一趟,有好玩的东西。”
他说话的内容好像诱骗无知少女的怪叔叔,但是语气却无比严肃禁欲。我被这种反差一下击中心脏,跟魏以沫说了一声后坐电梯直奔顶楼。
陆墨城在电梯口等着接我。
我说:“怎么了,带我看什么好玩的?”
陆墨城的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微笑:“看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
哟。
一个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六十斤,四肢纤细,肚囊肥胖,脚下虚浮,头油脸胖的院长形象徐徐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郝为先?”
陆墨城微笑着点头。
“他来做什么?告状?闹事?还是自投罗网?”
陆墨城说:“算是告状吧。”
陆墨城的私人医院的院长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年纪轻轻就在核心期刊上发过无数论文,成绩斐然。实绩出众,为人谦逊,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挖来在这种小医院做个普普通通的院长。
反正郝为先见到他的时候是挺毕恭毕敬的。
我和陆墨城坐在会议室的死角里,看到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郝院长远远地迎过来,热情道:“宋院长,好久不见哇!”
宋吉刀挂起耐人寻味的微笑:“好久不见啊郝院长,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郝为先叹了口气,动作非常抓马地在椅子里坐下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前两天我院收治了一个濒死的病人。我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收治了他,他的家属却给我搞医闹。我不堪其扰后勒令其转院。”
“哎哟,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转到我医院来了?”宋院长的抢白让郝为先刻意营造的悬疑气氛少了一半,他咽了口口水悄悄翻了个白眼。
“是的!他们转到你的医院里来了!小宋啊,我作为你的前辈,实在不想你受这种干气,他们太不讲理了。不讲理不说还报警毁坏我院的名声,你啊,听我一句劝,不要收治他们了,免得给自己的光明大道沾上黑点。”
郝为先喋喋不休地将我和魏以沫如何如何过分,怎么怎么不讲理,毁掉了他的心血,对他的治疗方案不领情。说到伤心处,还落下几滴男儿泪。
宋吉刀不疾不徐地看着,中间甚至还喝了口水。
“是吗?”他说。
郝为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哀嚎了半天后,干巴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