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比我优秀,年纪轻轻就在大医院当院长,跟那些达官贵人们有交集。但是我也不差。荣城最好的私人医院有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咱们还是师兄弟关系,我没必要骗你吧!”
郝为先的脸涨得通红,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你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不如就先走一步。告辞!”
“留步!”宋吉刀喊住郝为先。
如果画画只允许带一种工具,那么我会选择人类的脸,因为特殊情况下可以做调色盘。
郝为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种拿腔拿调的骄傲和自满上,就差在脸上写“你也有这一天”了。
“不知道师弟喊我留步有什么事?”
宋吉刀看了他一眼,说:“我老板和他夫人想见见你,可以吗?”
宋吉刀的老板就是陆墨城,这在荣城根本不算秘密。
闻言,郝为先原地跳了一下,双眼放大,眼睛圆睁,惊喜道:“真的吗?你老板,陆墨城?星海集团的总裁想见我?”
人类的思维就是可以这么跳跃,在面对巨大**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基本逻辑。作为医科大学高材生,郝为先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师弟的人物性格很不连贯。
宋吉刀笑容僵硬的点头,可能是以有这种师兄为耻。
“好啊好啊!”郝为先迫不及待的应声。
我简直想给他鼓鼓掌。
陆墨城捏了下我的手,带着我从后门出去了。
一分钟不到,宋吉刀的电话就追过来,陆墨城和我手牵手走进了会议室。
郝为先脸上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消散,就因为过度惊讶凝固成一个扭曲的姿态:“你们——?”
我微微一笑,拿出贵妇的派头对他造作微笑:“你好。”
看到我,郝为先一甩头,看向宋吉刀,悄咪咪地指着陆墨城道:“这是你老板吗?”
宋吉刀淡淡点头。
郝为先咽了口口水,又悄咪咪地指着我问:“那这位是?”
“我老板的夫人。”
郝为先闭了闭眼睛,竭尽全力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躲避我的目光。我跨步上前,直视着他道:“听说你觉得我们是医闹?”
“还想要宋院长不要收治我姥爷?”
“是这样吗郝院长?”
郝为先绝望而麻木的看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郝为先快哭出来了:“您想怎么样就直说,只要您说得出,我就尽量给您做到!”
“嗯,这还差不多。”
我围着他转了一圈:“你给我查查最近荣城的莫松地米尼可的来路跟去处吧。”
“啊?”
郝为先长大了嘴,有点劫后余生的空茫。
“嫌我提的要求简单啊,好说。”
“不是不是不是。”郝为先疯狂摆手,连连后退道:“我就是说这有些难,但是我会尽量给您查出来的,到时候给您送到家里?”
“不用,你送到宋院长这里来就行了,他不是你师弟吗。”
“好的好的好的。”边说边向后撤去,在会议室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出去。
陆墨城轻笑一声,从喉咙里溢散出一点愉悦感:“你耍他做什么,这种处方药的来去他知道的也有限。”
我耸肩:“本来没想耍他的,可是谁让他自己撞上来了呢。谢谢你啊宋院长。”
要不是他通知陆墨城,我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呢。
现在可好,原本因为魏东河购买不知名药物的郁气都散去大半。
宋吉刀很谦逊地欠身:“您客气了,我还有工作,失陪了。”说罢转身就走,自在洒脱没有一丝束缚。
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陆墨城将我的头扳过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你在看什么?”
我打掉他作乱的手指,转身坐在椅子里:“没什么,感觉你身边的人都挺有个性的。”
陆墨城也顺势坐下,闻言笑了笑,轮廓分明的脸颊被阳光勾勒出一道的金边,边缘处有细碎的光芒。
“都很孤僻是吗?宋吉刀以前被我父亲的基金会资助过,现在肯来我这个小医院做院长可能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我很少听陆墨城讲他身边的人的故事,这次一听果然很别致。
“我们回去吗?”
陆墨城点头:“走吧。”
出了电梯,我和陆墨城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在魏姥爷的病房前闹事,几个人堵在门口不进也不出。
走近一些再看,就能看到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魏东河。
“你怎么回事,在姥爷的病房前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我呵斥出声。
魏东河看了我一眼,想直接不理我,但是因为对我身后的陆墨城有些忌惮,他最后说:“没什么,我想来看看父亲。”
几天不见,魏东河恶心人的本事更上层楼。
我开门见山道:“我不跟你虚与委蛇,也不想跟你绕圈子。今天我就直说了,我和以沫在魏姥爷病床前发现了一些危险药品,在魏姥爷彻底醒来或者查出危险药物的来源之前,除了我们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
魏东河不屑道:“‘我们’是什么人,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说了算,以沫!”
我扯着嗓子把魏以沫喊出来,她说:“怎么了?”
我说:“我说在魏姥爷醒来以前,或者危险药品的来源查清楚之前,只有我们能靠近魏姥爷,有问题吗?”
“没有。”魏以沫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我看向魏东河,无辜地摊手。
魏东河甩袖而去:“我们走!”
魏东河对魏姥爷虎视眈眈,一直想找各种借口进来都被我拒之门外。
两天后,我和魏以沫正坐在病床前给魏姥爷讲故事呢,魏以沫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晨昊。”魏以沫还挺开心的,“会不会是他查的电话有消息了?”
说着,抬手接起来。
高兴没过两秒,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好像随时随地会风化的雕塑一样。
我放下手里的橘子起身,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以沫,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