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以沫和刘晨昊都沉浸在初为人母人父的快乐中,我夹在中间像个超亮的电灯泡,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后跟他们告别。
刘晨昊想下来送我,被我劝住了:“好好陪着以沫吧,我周围有七八个保镖呢。”
刘晨昊以为我在开玩笑,在我肩头锤了一拳:“注意安全。”他的眼睛泪汪汪的,含着一泡泪。
幸福是个好东西,希望他和以沫能一直幸福下去。
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很安静,大厅和餐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家里的晚饭已经吃过了,我在冰箱里找了点蔬菜下了一碗面条吃。太久不做饭了,面煮太久变得黏唧唧的。
我硬着头皮准备下第一口,恰好陆墨城从楼上下来,他看了一眼我碗里的面,黑着脸重新给我做了一碗。
我坐在位子上等,十几分钟后,一碗汤汁乳白色的面条端上来,第一口下去面条柔韧劲道,有海味的鲜香。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陆墨城慈爱地看着我:“说了你也学不会。”
想想也是,我只能忍辱负重,被他的手艺收买。
“以沫怀孕了知道吗?”我把魏以沫怀孕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陆墨城点点头,感叹道:“也算修成正果。”
这话的信息量很大。
“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魏以沫的身体不好,一直无法怀孕,她被魏东河推下楼梯后昏睡的十年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所以刘晨昊和魏以沫在正常受孕之外,一直也在尝试试管婴儿。
魏以沫遭了不少罪,这次突然检查出怀孕来,是意外之喜。
我终于明白刘晨昊眼里的泪花是怎么回事了。
“桂姨呢?”明天我要买点孕妇用得上东西去看魏以沫,刘晨昊一个大男人肯定照顾不好她,我想问问桂姨愿不愿意过去。
陆墨城说她回家去了,明天才回来,让我等等。
吃饱喝足,万事便不足道哉。我上楼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饭时,桂姨一早就来了家里,我问她是否愿意离开一段时间,去帮我照顾一下魏以沫,她是我的好朋友,只有交给桂姨我才放心。
桂姨感动地眼泪汪汪的:“没问题,你这么信任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又问她要了些现在这个阶段孕妇需要的东西,让她给我列了一个单子,准备拿着去看魏以沫。
美琪替我在荣城市场上东奔西跑,终于在下班之前把这些东西买齐了。
司机家里小孩发烧,不得以请假,只好由美琪开车带着我去医院。
她的驾照刚拿到没多久,起步颇为坎坷。到医院已经是晚饭饭点,我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魏以沫和刘晨昊回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再打就关机了。
我背上和胳膊上的汗毛直接立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将我笼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被子上的一张飘下来,落在我脚边。
我弯腰把这张纸条捡起来,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在荣城城南的一座荒山上。
那里原本是做烟花爆竹业务的,后来发生了一次爆炸,死了上百个工人。每个接手开发那块儿土地的人,都遇上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渐渐的,那座山头和山上的烟花爆竹厂就荒废了下来,十几年来一直无人靠近。
我往下看,留纸条的人让我独自前往,晚来一步,魏以沫一尸两命。
我背上发凉,给陆墨城打电话,想让他帮着一起想想办法,顺便救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魏以沫到底在哪里。
陆墨城在荣城的关系网强大,找人的效率比我高不少。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我急得跳脚,陆墨城的电话在关键时刻总是打不通!
狠狠地挂了电话,我准备在路上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发出一些声音。
我以为陆墨城给我回电话了,欣喜又焦虑地把电话拿起来,屏幕上却是一个戴面罩的人脸。
“你不要给我耍花招,纸条上写的什么?让你一个人来!”
“看不懂是不是,你别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的。再让我发现小心我直接崩了魏以沫。”他晃了晃手里的枪。
见我一直不说话,他说:“你听懂了吗?”
我没回答他,反而问起魏以沫:“魏以沫还活着吗,你让我跟她说句话,否则我不会去你留下的地址的。”
跟戴面罩的人对话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他所处的环境,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以图辨别出他的位置。
那人说:“爱来不来,今晚十二点之前你不出现,我们就把魏以沫她杀了。”
我们?
难道他们还是一个作案团伙吗?
我说:“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手机里的画面就在剧烈变动,手机到了另一个戴相同面罩的人手里。他也不废话,直接把镜头拿到魏以沫面前。
先展示了魏以沫的脸,然后把镜头放在她起伏的胸口,甚至还给我看了她脖子上跳动的脉搏。
然后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说:“你自己来,她就还会活着。”
说完直接挂电话。
手机黑屏,我去护士站拿了纸笔直奔停车场。美琪还在车里等我,见我来了很高兴就要说话,被我制止了。
我把事情的原委在从护士站拿来的纸上简略地写下来,将兜里的纸条和这张纸交给她,要她去找陆墨城和刘晨昊。而我自己则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准备自己开车前往南城荒山。
自从被白兰淼设计了三场连环车祸,我不开车已经四年有余。上手很是生疏,可是现在也由不得我,硬着头皮也要上。
美琪刚知道发生了什么,扒着车窗不肯撒手。另一只手将纸按在车窗上,写我们报警吧。
我对她摇了摇头,将车窗升起来。
警察来了,魏以沫可能已经死透了。
那个戴面罩的冷静男人给我的感觉和蛇很像,我都能想象到他发现警察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扭断魏以沫脖子的情形。
“走了。”我一脚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