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沫沫咖啡馆的人气比我高多了。似乎不管什么人，只要约我见面就喜欢将地方定在那里。
“可以。”
我正好也有些关于宋海升和母亲的事想问问宋艾嘉。
我和陆墨城回荣城的日子是星期一，非节非假，机场到处是行色匆匆的出差一族。穿着职业装，提着硕大的行李箱，戴一副各种框架的眼镜。
或长或短的腿迈起来，面无表情地出站进站，偶尔还会打个电话，看起来忙碌得不行。
“你以前在机场也是这样吗？”我调侃陆墨城。
他摇头：“我有私人飞机。”
“所以呢？”
陆墨城看了我一眼，不疾不徐地说：“所以我从国内的机场直接起飞，然后在庄园内的停机坪降落。”
脸上除了隐隐的嫌弃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云淡风轻地不行。
我：“……”
《浮生一梦》的上映想要女主角站台，所以苏安灿先走一步，没和我们一起。陆墨城陪我出席完珠宝大会后就没了人影，一连消失了三四天才再次出现。
俞风风说机票给我们订好了，他也就没说什么。结果人家是有私人飞机的那种总裁。
我们默契地将此事揭过，等着机场广播响起，然后一同登机。商务特等舱里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到陆墨城的第一眼就异常激动起来。
一路上他一直试图跟陆墨城套近乎都被陆墨城无视，最后我忍无可忍向乘务员投诉了他。
那位中年男人还很激动，亢奋中透露着不屑和一点被陆墨城无视后的不爽：“陆总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你说话。女人家家的一边待着去。”
陆墨城把长腿收起来，坐直了身体，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犀利：“这个女人是我夫人，她说什么，在我们家就算什么。你这种在陆家什么都不算的人，在公共场合骚扰我，算什么？”
中年男人被这几个“算什么”带来的杀气吓住，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坐下了。
回到别墅，天刚刚擦黑，小舟舟精神抖擞地在特地给他圈出来的那块儿地板上玩积木，一手抓着一块，不停地上下摇晃手臂。
看到我和陆墨城推门进来，眼睛飞速点亮，蹲坐在地上，双手张开，高举着摇摆。
我从门口走到大厅，身上沾了寒气，不敢过去抱他。倒是陆墨城，大衣一脱，信步走过去夹着胳肢窝把小舟舟举高高。
孩子咯咯笑，英姐欣慰地站在我旁边，笑着点头：“真好。”
管家从餐厅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招呼我们过去吃饭。
窗外有几颗树已经落了半身的叶子，屋里仍然是暖融融的氛围。昏黄的灯光，忙碌的英姐，笑嘻嘻的小舟舟，和坐在一边沉默寡言却已经足够有存在感的陆墨城。
“想什么呢？”陆墨城淡淡开口，低头去挽袖口，眉骨在眼下投射出浅灰的阴影。
“不知道，就是莫名感慨。”
总觉得，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陆墨城微微摇头，接过管家端过来的面，将它放在我面前：“吃饭吧。”
“哦。”
见惯了山珍海味，回家吃一碗清淡的面条，大概就是陆总裁的取向。
第二天一早，宋艾嘉很低调地出现在沫沫咖啡馆，穿着朴素的就要不像话了，在一众西装革履的上班族里异常显眼。
我径直走向她，将包放在旁边的座椅上：“找我要说什么？”
宋艾嘉探着头左右看了一圈，又用围巾包裹起自己的脸，将头颅凑向我：“我知道你在调查我。”
我心里一惊，而后又平静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些微不足道的秘密不足以成为制胜秘籍，因此我也没了掩饰的心情。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我手里有星瀚、采影和几乎半个楼氏，就算宋艾嘉知道我在调查她，也不能奈我何。
“直觉。”宋艾嘉每说一句话，都要四处看一遍，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本来没人看的如今也让人因为好奇而放肆窥探了。
我说：“你坐好就行了，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你挑的地方在整个咖啡馆最里边，只能你看别人，别人看你很难不被发现。”
宋艾嘉犹豫片刻，选择相信我，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反而直接问道：“你会向苏子敬揭穿我吗？毕竟他是你前未婚夫。”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考虑一下。”
宋艾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直接在桌子下跪下，双手合十祈求我：“姐，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坏我喜欢陆墨城，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总是自从我跟陆墨城断了我就很想去死，多亏了苏子敬，我才愿意活下去。你帮我隐瞒这一次，求你了。”
我看着她：“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艾嘉很不理解地看着我：“你管他做什么？要不是他，我们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他这种暴力狂、杀人犯，死有余辜！”
宋海升还没出事的时候，对宋艾嘉和我是一视同仁的。他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在养。我把这话转达给宋艾嘉。
宋艾嘉突然很烦躁，她说：“我不稀罕，真的。宋如芸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稀罕他养我。他养我什么了？除了最开始对我好一点，从他生意失败开始，他哪一天不是在折磨我折磨你？”
“他就是个杀人犯，哪怕有千般万般理由，我也不会原谅他的。你是圣母，你永远原谅过去，不要拉着我，会下地狱。我跟你不一样，你命好，年纪轻轻就知道抓住魏东河去过好日子。你在魏家锦衣玉食的时候，你知道我在过什么生活吗？”
宋艾嘉满是怨毒地看着我。
而后闭了闭眼睛，仿佛压下了万般思绪。
我说：“我在魏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以为我过的很好吗？可是再不好，我们不也活着吗？既然知道宋海升的事有疑点，为什么不去调查，反而在这里怨天尤人！”
“他又没逼着你去杀人，你当然不觉得他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