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你直说。”褚谋道。

　　等了一小会儿。包兔生发来一条很长的消息：“刚才你们走了之后，姓吴的又回场地去了。我回赛场找厕所，无意间发现，这家伙刚才跑到咱们刚才的位置上去，拿走了一瓶咱们忘在那儿的饮料。然后，这家伙又去找哥特战队了。”

　　“我觉得奇怪，就凑过去。姓吴的跟哥特战队的那个教练好像很熟。估摸着，他本来是想看咱们惨败的吧？”

　　“最奇怪的倒不是他。最奇怪的是叶曦。上场之前叶曦还好好的，怎么咱们打了场比赛下来，她就已经人事不省了？再仔细想想。姓吴的之前冲咱们要人时候的表现。”

　　“你直说。你怎么想？”褚谋问。

　　“我要说出来你可不要笑。我有点怀疑。这个姓吴的，该不会是给叶曦下了迷药吧？”

　　褚谋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在那瓶饮料里面吗？”

　　“很有可能。一会儿你问问顾默。那瓶饮料是从哪儿来的。叶曦是不是喝了。”

　　包兔生并没有找到吴思明将饮料遗弃在什么地方。这是难免的。他可能倒掉，可能带走，可能扔在很远的地方。因此，包兔生所说的这些话，终究不过是猜测推断。

　　“你们现在在哪儿？他们那帮人走了吗？”

　　“我们现在在往外走了。”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暂时保密。等我问问再说。”

　　褚谋放下手机。想到什么，又拿出手机，打开游戏。游戏里，好友请求爆满。留言大多是问褚谋为何突然改名字删好友的。他在里面的看到一条消息来自“雨花石”：

　　“今天看你比赛了。打得不错。好好加油。明天我还来看。”

　　看我比赛了？

　　袁世凯今天来现场了？

　　既然这样，想必他已经看出，自己在打游戏时更换了账号。怎么…只字不提这件事？

　　可惜走的急，没有跟袁世凯打声招呼。褚谋把申请列表往下拉。ED的老队友大多都发消息问他。有的对他近况不甚了解，担心他是不是打算放弃王者荣耀这款游戏，甚至要把账号卖出去，卖钱维持生计。

　　虽然我前一阵子落魄了，但是，还不至于穷到要卖号的地步吧？

　　他将所有好友申请全部拒绝。自己重新打比赛的消息最好还是不要泄露出去。尽管白越才已经发现，但，他在暗地里搞鬼，跟自己高调复出，性质是不一样的。

　　加了好友就总会有人能看到他的动向。

　　顾默和两个护士推着叶曦从屋里出来。褚谋迎上去，话还没说出口，顾默忽然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直到将叶曦推进下一个检查科室，顾默才递给褚谋一张单子：“你先去把这些钱交了吧。”

　　这是怎么了？

　　褚谋拿起手上的交费单据。各种检查费用，药费。他突然看到了一联奇怪的东西。

　　“……妇产科的？”

　　怀孕…吴思明？真男女友？未婚先孕？……

　　看来不只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褚谋一阵头大。

　　褚谋回来的时候，顾默在检查科室外面等他。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顾默神色古怪：“你过来。靠近点。”褚谋凑到跟前，她才敢小声说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医生还说不好。不过，我倒是好像有点知道，她这症状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想说…是怀孕了吧？”褚谋汗颜。

　　顾默摇摇头：“不是怀孕。像是被下药了。可能就是那个吴思明下的。在那瓶饮料里。”

　　“你怎么知道的？”

　　顾默顿时面露难色：“我见过被下药的。就…在我们俱乐部。具体是谁就不说了。白越才那家伙……”她恨恨地捏紧拳头，摔在桌上：“这家伙不止一次想对队员下手。具体有几次得逞我不知道。”

　　褚谋沉默。

　　他无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烟盒里面只有一支烟。他将香烟拿出来，点燃，放在嘴里，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才终于说话：“所以，如果白越才也对你这么干了的话……”

　　“没有没有。他不敢。他害怕你。”

　　褚谋松了口气。一口气将烟抽完，才说道：“姓白的这么干，没人报警吗？”

　　没人报警。

　　红秋俱乐部的所有队员都是女性。都被培养成了明星，偶像。都有很多很多粉丝。这些队员们牺牲自己最青春美好的年华，加入俱乐部，或是为了电竞梦，或是为了明星梦。

　　可她们也与常人不同。她们现有的一切建立在俱乐部经营的基础上。每个人都是光鲜亮丽美好的象征。一旦名誉受到任何损害，就将彻底失去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切。

　　而且瓜田李下。如果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指证白越才。那么，整个红秋俱乐部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所有女队员，更是没有一个能清清白白地说得清楚。

　　这就是现实。生存不易。

　　“我明白了。”褚谋说。

　　白越才。小人。恶人。罪大恶极。想起早年在俱乐部时候，白越才的所作所为，褚谋恨得牙根直痒。

　　“还好她到咱们这儿来了。不然被吴思明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叶曦已经被转移到病房去输液调养。二人找到病房。另一张病床还是空的。

　　“你先坐着吧。我去给她买点吃的喝的。”顾默道。

　　“我去吧。”

　　“你别去了。今天打比赛这么累。好好休息一下。”

　　跟褚谋交代了点看护病房时医生交代的注意。顾默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褚谋和叶曦两个。

　　“呜呜，呜呜……”叶曦忽然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

　　褚谋凑到她身边。叶曦闭着眼，双手却是动作着，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褚谋一把握住她的手，准备按紧急铃叫医生过来，叶曦却睁开了眼睛，灼灼盯着他。

　　“我认得你。”叶曦说。

　　紧急铃没有按下。褚谋盯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然而，叶曦的下一句话，却把他吓了一跳：

　　“我喜欢你。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