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从墙壁侧面的暗匣中摸出手枪，当着警方的面输入了密码，随即缓缓合上了抽屉。

　　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了密码，就算因为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晰，也能凭借她刚才的动作八九不离十的推断出真正的密码。

　　“密码是0405。”顾窈微微歪头，看着鹤九有些动容的神情。密码所代表的日期是《曙光》研究终止的日子，也是阮敏第一次遇见鹤九的日子。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天还是她的生日。

　　抽屉里面的暗匣放置的就是她十年前窃取的国家机密，被记录在案的资料早已被她销毁，顾窈看着他们眼中凝重的神色，不禁嘲讽地笑了笑。

　　她缓缓向前迈步，身上穿着的加绒小白裙子在空中飘**，小亮片的边沿闪着微光。

　　尼龙的材质里衬外面裹着一层轻纱，仿佛像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圣洁。

　　“不许动！”警方各个精英人员几乎是同一时刻举起了枪械，瞄准着顾窈的额头。似乎她若是敢再做出什么动作，就要就地将她枪毙一般。

　　可惜顾窈并不在意这些，她动作依然优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缓慢地享受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手中的手枪在众多警察组成的包围圈中指向鹤九额头，冷静从容，面露疯狂与决绝之色。

　　鹤九只顾护着阮敏，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躲避迎面走向他的顾窈。

　　冰冷的触感抵在他眉心，说不怕那是假的。

　　他搂紧了怀中还在昏迷的阮敏，弯眸温柔地笑了笑，右手指尖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

　　阮敏也穿着一件小白裙子，洁白的裙摆此时微微耷拉在地上，染上了一小撮薄灰，甚是扎眼。

　　鹤九大手一揽，轻轻连她的鞋子和落在地上的薄纱一齐捞到了自己怀里，一个公主抱将阮敏牢牢护在了自己这边。

　　这一幕落在顾窈眼中，却是那么刺眼。

　　寂静中，所有人都听见她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我爱你啊，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为什么，凭什么！你的眼里始终只有她！”

　　“明明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才是啊……我甚至比你自身还要了解你，我才是你的神！”

　　她另一只手狠狠扯落皮筋，被箍紧的秀发倏忽散开，万千青丝在空中飘扬着，癫狂森然。

　　砰！

　　也不等鹤九回答，划破时空的枪响声蓦然在耳畔炸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伴随着四溅的猩热血水溢出，她枪中的子弹并未上膛，却硬生生斩断了两人不同于虚拟现实的羁绊。

　　顾窈嘴角苍白虚弱地扯出一抹弧度，犹如一块破布般向后倒去。

　　这是一把经过改造的两面式枪械，枪口并未上膛，却不代表着直指顾窈心口的枪杆没有动静。

　　子弹射进她的胸膛。

　　洁白的连衣裙溢出大朵大朵的血花。

　　在这个冬日的雪夜里，她为自己选好了归宿。

　　便是做一朵凋落的玫瑰，刹那间粲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