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的尸体已经放到解剖台上了。医院曾经检验过的脏器已经归回原位,解剖过的刀口也已经缝合。而阑尾手术的刀口上还粘着纱布。
“这些医生啊!病人都死了纱布怎么还没取下来?”王丹说完刚想把纱布扯下来。我突然发现了问题。
“王丹等等。”王丹吓了一跳:“岳哥,怎么了?”
“你看,这纱布有问题,纱布下面曾经有血液流出过。”
王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真的啊!不注意还真的看不出来。”
“纱布上有血迹到并不足为奇,而纱布下面的皮肤有血迹就奇怪了。王丹,你把这个拍下来。”王丹拍了几张特写,我拿来一个玻璃器皿。小心的刮下渗出的血迹,然后用镊子撤下纱布。发现血迹是从手术缝合的切口边缘流出来的。
“奇怪,病人养伤期间,缝合的切口怎么会破裂呀?”王丹惊讶地说道。
“我看有可能病人做过激烈运动,导致伤口破裂流血。可是为什么没喊医生啊?会不会?”
“岳哥,会不会怎样啊?”
“因为死者的男友一直在医院陪护,有可能他们过于亲密,导致伤口轻微破裂。而马小兰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另外也有可能忽视了这小小的疼痛。王丹,你把这个也照下来。”
死者马小兰。年龄18岁。身高1。62米,体重49公斤。死者面部抽搐,显然死前极为痛苦,急腹症、神经性中毒、窒息、心脏疾病等都有此表现。
我用小勺取出死者口中唾液放入容器内。接着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颈部皮肤,未发现有伤痕。向下至胸部发现死者两个**颜色有明显差别。分别拍照。接着到腹部,沿着医院解剖的切口向下,直至**。发现死者处女膜完好,证明未发生过性行为。再向下至大腿、小腿、脚、趾。未发现任何异常。返回到脑部。切开颅腔,取出脑组织,发现轻微脑水肿。最后切开胸腔、腹腔,取出胃、心血、肺叶、肝、胆、肾等器官逐一化验。
经过一系列检验发现阑尾切口处的血液含有微量的金属氧化物,经过证实,属于铜锈的一种。除此外,其它各个部位毒素检验结果为阴性。另外马小兰口中唾液含有其他人的成分。在颜色较深的**上也发现此成分唾液。
“奇怪,死者口中的唾液成分估计是她男友的,可是伤口血液里的铜锈又是怎么弄上去的?王丹,你说会不会是钥匙一类的物体接触过伤口?”
“很有可能,不过死者全身未见中毒现象。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看,应该调查一下他男友。”
第二天,我和杨波来到了死者生前工作的餐馆,在后厨找到了她男友小李。谈话期间我注意到了小李腰间的一串钥匙,其中一把尖部有细小的血点。于是打算带回局里检验。转身又发现了后厨角落里有一个玻璃鱼缸,里面养了几条银环蛇。这一发现终于揭开了马小兰的真正死因。
三天后,重新召开的医疗事故鉴定会上,韩媚依旧坐在我旁边。不过这次显然和上次有些不同了,不但座位离我近了些,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我心中暗喜。根据这种表现,完成目标的成功率已达到70%。专家到齐后,一起把目光投向我。看来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轻咳了一下:“诸位。关于死者马小兰的死因,我经过了三天的调查,得出的结论是‘意外’。”
“意外?”随着我的“意外”词汇一出口,在场的诸位专家表现得态度也是两个字“意外”。而身边的韩媚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
“哈哈,看我怎么攻破你心中的最后防线的。”我心里嘀咕着,扬了一下手中的报告:“下面,我把真个过程给大家详细论述一下,一会,各个步骤的照片及检验报告会传到大家手中。”
“死者马小兰是粤菜馆的服务员,年龄18岁。于今年4月16日突觉腹痛难忍,其男友也就是就职这家餐馆厨师的李伟,送她来到贵院进行救治。经确诊为急性阑尾炎。负责这次手术的就是贵院的韩媚医生。经过我再次的解剖证实,手术很成功。并无术中感染迹象。4月20日,也就是马小兰术后第三天,其男友李伟来医院探望。并且与马小兰有过激的亲密行为。致使阑尾炎手术的切口破裂流血。而这时,悬挂于李伟腰间的钥匙无意间接触到刚刚流出的血液上,一种毒素,经血液逆行进入到马小兰体内。二十分钟左右,马小兰便出现全身疼痛,胸口发闷。最后全身麻痹休克的神经性中毒症状。也就是类似于医生常说的急腹症。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种毒素叫银环蛇毒。因为这种银环蛇只生长于两广一带,故此咱们这个地区很少见。至于死者为什麽会中这种蛇毒那?这里面有一个物质转移定律。也就是A传B,B再传C。因为当天李伟曾做过一道菜,叫‘金龙狂舞’,就是这种银环蛇烹饪而成。其中有一道工序要取出蛇毒。在这个取蛇毒过程中,有一滴毒液刚好溅到李伟腰间的钥匙上。然后李伟匆匆去医院看望马小兰。在亲热过程中,带有毒液的钥匙刚好接触到马小兰伤口流出的血液上,因此导致马小兰中毒身亡。另外,中这种蛇毒后的伤口不会红肿,不会疼痛。而位于体内的阑尾切口,因为毒素的作用导致周围出现弥漫性血管凝血现象。”
“还有就是,当人被这种蛇咬伤后,只有在尚未死亡的情况下才能检验出体内的毒液,也就是只能新鲜血液才能检测出中银环蛇毒。人死后是检测不出来的。这也就导致贵院误认为,死者是由于阑尾切除术中,感染病毒导致死亡的原因。”
“通过以上检验结果证明,死者的死因纯属‘意外’。”
这个结论一出,全场无不为之震惊,不过看过报告及照片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当然,最高兴的应该是韩媚了。为了表达谢意,当晚便请我大餐一顿。从此我们便频频交往。不过对于我每次旁敲侧击的求婚,她都会委婉的拒绝。但并没有拉开与我的距离。我实在弄不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是有一次,韩媚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我兴奋不以。于是拿着早准备好的结婚戒指去找她,顺便还带了一束玫瑰花。地点是我们常去的“莱茵河”咖啡屋。包厢里的灯光很柔和,悠扬的小提琴,给整个包厢增添了温馨而又浪漫的气氛。韩媚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柔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于身后。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一张精致而略带微笑的脸蛋美艳绝伦。此刻的美丽在柔和灯光的衬托下宛如天使下凡。
来到包厢,我点了红酒和一些糕点。而韩媚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我有些手足无措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表明心意吧。我拿起玫瑰双手递上:“啊媚,送给你的。”
“谢谢,真漂亮。玫瑰代表爱情,也代表永恒。可就是不知道今天的玫瑰代表什么?”韩媚依然扬着甜甜的微笑,语气很温柔。
我心里暗自高兴:“啊媚,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无法挽回地爱上了你,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说法。但是却恰恰发生在我的身上。你的温柔善良、你的美丽纯洁深深打动了我,让我无法自拔。我不知道你是否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你却是唯一能让我魂牵梦绕的人。虽然没达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可是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占据了我一半的内心空间。当然另一半是我的女儿姗姗。”
“嘻嘻,岳哥,你可真逗,追女孩子哪有像你这样说话的?估计换了别人早就气跑了。”
“的确,对女孩表白我的确欠缺口才。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呀!”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才没生气呀!”
“啊媚,嫁给我好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能形容我对你的倾慕。但是归根结底就这一句话,啊媚,嫁给我吧?”我眼睛瞪得很大,生怕她有什么样的表情让我察觉不到。
韩媚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的心顿时窜到了喉咙处,这个表情已经明显的给了我答复。我有些绝望了。但是我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脸颊。期盼着峰回路转。
许久,她抬起头,表情很暗淡:“岳哥,其实我也想嫁给你的。自从认识你就让我有一种安全感,我知道你会一生一世的保护我、爱着我。可是…可是…今天下午我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并且收下了她的戒指。我怎么可能背信弃义?她说她很喜欢我,想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立即翻江倒海,眼泪再也无法遏止地滚落下来。
韩媚看着我的表现并没有一丝的怜悯:“我也很喜欢她,她很聪明,也很善良。我已经决定和她一起生活了。”
我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伤痛了,第一次很荣幸地在女孩子面前大声的哭了起来。
韩媚没有阻拦,慢悠悠地打开手包,拿出一个戒指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这个戒指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会一辈子都带着它永远不要摘下。”
完了,全完了。我哪有心情欣赏你的戒指。我要尽快离开这里。找个无人的角落大哭特哭。
“对不起,我…我想告辞了。”我不敢再看她的脸,更不心存侥幸她会挽留我的。我起身欲走。
“岳哥,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的戒指吗?你看她多漂亮?”韩媚温柔地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襟。
我仰着头,尽量把流出的泪水灌回去。确定不会再流下来的时候回头向她扬起的右手看去。
“不会吧?怎么…。”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她手上的戒指和我准备的一模一样。
“岳哥,漂亮吗?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戒指呀!”这回韩媚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我满脑子问号。坐回原位拿出了装戒指的盒子。打开一看,这回可让我吃惊不小。分明有两只戒指的,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一只。
“啊媚,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戒指怎么会和我的一样?而我这里怎么又少了一只?”
“哈哈,岳哥,对不起,下午向我求婚的那个人叫‘岳姗姗’。”
“姗姗?我女儿?这…,我…我怎么有点糊涂了?”
“哈哈,岳哥,不光是你,我也很糊涂。女儿代老爸求婚,我居然还答应了。”韩媚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飞快地拉住了韩媚的手,顺势把她揽在怀里了:“啊媚,你真坏,害得我大哭了一场。”
“你不哭,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的?再说了。你多有福气,有那么可爱的女儿,就算我拒绝你我也不能拒绝她呀!”韩媚撒娇地躲在我的怀里。
“啊媚,能告诉我,姗姗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哈哈,你女儿就猜到你会问我,所以提前就让我守口如瓶。这是我和她的秘密,你可不要为难我呀!”
“这个姗姗,真是太可爱了。真庆幸有个如此聪明的女儿。然而更庆幸的是能娶到你这样如花似玉的老婆。我真是太幸福了。”
“能够和你们一起生活,我已经预感到会很开心很开心。真的。以前我一直担心的就是你有个女儿。担心她不能接受我。哈哈…没想到,她居然比她老爸还勇敢。替老爸求婚,这种千古难遇的感人情景,居然能让我遇到。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呀!”
我扶起她的脸,看见了她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就这样,在这个浪漫温馨的环境里我又很荣幸地得到了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