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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轩昂不但回来了还帮了她...)

六零文工团大美人 浣若君 11129 2024-10-19 04:50

  

  冷兵问儿子:“你说咱们的小闺女应该起个什么名字?”

  冷峻自打五年前就在计划给双胞胎起名字了。

  但在嘟嘟出生后, 他就发现,那些双胞胎的名字,没有一个能配上他闺女的。

  陈思雨也不知道该起啥名儿, 因为她两辈子只会跳舞,文化方面一塌糊涂。

  冷兵其实早有起好的名字, 只是如果儿子另有心仪的, 他就不提了。

  “冷舒。”他顿了顿, 说:“取舒心和煦之意吧,我这辈子没让你妈过上好日子, 你姐也受了半辈子磨难,咱家小宝贝儿,不求别的, 保求她今生过的舒心和煦。”

  梅霜一直在琢磨给孙女起个啥名字好。

  丈夫一句话说到了她心坎上, 她当即笑了:“这个名字好。”

  既然她笑了,冷兵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抱会儿小宝宝, 但才伸手, 梅霜已经起身进卧室了, 冷兵也跟了进去, 才到门口, 梅霜说:“我们嘟嘟现在要睡觉啦, 爷爷不准进来喔。”

  犹还记得冷梅和冷兵小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玩他们, 但她总要想办法把孩子塞给他,让他逗他们玩儿。

  可现在他是真喜欢小嘟嘟,就想抱抱那奶兮兮的小宝贝儿, 妻子就不给了呢?

  身而为人,做爹和做爷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那么一个奶乎乎的小团子, 她连话都不会说,甚至还不会笑,只会吐口水泡泡,但冷兵要不抱一下,一下午工作时连精气神儿都没有。

  死皮赖脸,他终于还是缠着抱了会儿孩子才走了。

  直到嘟嘟过满月时陈思雨才想起来,自己是否该给通知轩昂一声。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算了,没必要。

  从轩昂出国读书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年半了。

  因为在外交部挂职,她随时可以拔打国际长途,收发传真。

  但外交部的审核也特别复杂,一个电话,传真,都得要层层审核,签字报批,她又是整个外交部最年青的随员,盯的人本就多,万一给谁盯上挑刺儿,没得麻烦。

  再说了,轩昂出国以后,按惯例得先读一年预科,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是从去年才开始的,他还要兼职刷盘子,很忙,陈思雨就不打扰他了。

  自打生了嘟嘟,陈思雨愈发能体会一句话,计划不如变化。

  她原本计划的是等孩子满月了就把母乳换成奶粉,让张寡妇在家带着孩子,她好回单位上班,正好也给嘟嘟把奶断了,好赶紧锻炼身体,重登舞台。

  但当梅霜带上孩子,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她倒也没有刻意念叨过,而是早就买好了吸奶器,一天三趟,跑到总芭来催着陈思雨吸奶,等儿媳妇吸好了,再带回去给嘟嘟吃。

  如今的吸奶器还不像将来那么先进,是最简单的那种,一个橡皮球搋子,捏扁了吸在胸上,吸奶过程长不说,吸点儿奶可费劲了,而且大热天的,怕奶变馊,路上得用冰棍儿把它捂起来降温,回去以后再隔水热给孩子吃。

  要说梅霜在原来有多么的不接地气,现在的她就能有多么的让全空院的婆婆们都自惭形秽,也让儿媳妇们徒生羡慕:瞧瞧人陈思雨的婆婆,再看看咱们的。

  苏爱党的身材是彻底回不去了,而且在月子里跟婆婆累积了很多矛盾,听说陈思雨跟婆婆处得很好,专门慕名来看,正好碰上梅霜用自制的,隔着冰棍儿降温的书包在背奶,而陈思雨,同样是生了孩子的,她才出月子四十多天,除了肚子还是鼓的之外,身材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产前了。

  苏爱党很吃惊,问陈思雨:“思雨,就你这小身板儿,有奶妈,梅老师没给你恶补鲫鱼汤,猪蹄汤啥的帮你下奶?”

  “不需要呀,我家嘟嘟胃口小,我平常挤的奶就够她吃了。”陈思雨说。

  苏爱党又问:“你家孩子一天吃几顿,吃多少奶?”

  陈思雨说:“这个你得问我婆婆,我没给她喂过奶。”

  嘟嘟是个小女孩儿,生下来才五斤多,胃口自然也小,就算陈思雨平常饮食,一天挤的奶她都吃不完,根本没必要为了催奶而故意把自己搞胖。至于孩子一天吃多少量,因为抢着喂奶的人太多,陈思雨没喂过,所以她真不知道。

  “梅老师没收入了,是不是也变着法子问你要钱,要生活费?”苏爱党又问。

  梅霜有词曲家的资源,她既能调整学生们的发声,也能帮学生们挑好歌,所以她带徒弟一个月就有很大一笔收入,冷兵工资也不低,虽然梅霜不要,但冷兵月月都会把钱交给她,婆婆即不差钱,又怎么会要陈思雨的钱?

  而听陈思雨这样说,苏爱党愈发委屈了:“我公公还是首军的参谋长呢,一月工资全在我婆婆手里,但我婆婆贪心不足,大光那边要一半,我的还要要走一半,隔三岔五不是要鞋就是要衣服,贪的什么似的。”

  “你原来不总吵吵着要离婚,干嘛不离,还要生孩子呢。”陈思雨反问。

  苏爱党叹气:“没你好命,一谈就谈了个好的,我命不好,摊上一家子极品!”

  其实书里的原身,因为家庭条件太差,又因为流产过而无法怀孕的原因,在高家过的,比苏爱党悲惨了不知道多少倍。

  女性嫁人,嫁的不仅仅是丈夫,更是公婆。

  可在年轻的时候,谈恋爱的时候,女孩子哪能想到那么远呢。

  当然,陈思雨能如此轻松,确实有运气的成份。

  如果不是梅霜年青的时候太过恋爱脑,以致于对孩子们诸多愧疚的话,一个婆婆而已,做不到像她那样,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

  虽然冷兵是公公,陈思雨不应该骂,但她忍不住得说一句,男人就是欠!

  他还没退休,工作忙,原来陈思雨去家里吃饭,十回都碰不到他一回,几乎很少回家吃饭,都是梅霜在等他,但现在梅霜搬到四合院来住了,但凡到了晚饭时间,他总要派勤务员来打个招呼,要添一双筷子。

  梅霜本就爱女孩儿,又是高龄有了孙子,疼的什么似的,就不喜欢冷兵总打扰她逗孩子,但她越烦他,想赶他走吧,冷兵就越喜欢缠凑在她身边。

  陈思雨虽然生了她,但压根儿抢不到抱。

  梅霜的护犊子有时候都让她怀疑孩子不是她生的,而是梅霜自己的。

  还有个冷梅呢,因为自己没孩子,每天一下班,准点过来抱孩子。

  更让陈思雨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吴勇那个老烟枪因为怕熏着孩子,居然把烟给戒掉了,他不爱往孩子身边凑,总是坐的远远儿的,但冷梅抱着孩子时想要手绢,或者要个拔郎鼓啥的,他立刻就会递过来。

  陈思雨倒还好,要上班,而且被自己鼓起的肚皮困拢,并不怎么关注孩子。

  她于嘟嘟的爱在于,平常准点给她挤奶,下班了逗一逗就好,但冷峻就很生气,不止一回抱怨,除了晚上睡觉那会儿,平常他都抢不到女儿抱。

  就连嘟嘟过满月那天,本该是冷峻抱着女儿,给战友们好好显摆一下的机会。

  可大家抢来抢去,等冷峻抱到战友们面前时,嘟嘟已经睡着了。

  他女儿不但有雪白的皮肤,还有一双大眼睛,还是邓振国家闺女所没有的双眼皮,还会吐泡泡,可冷峻除了皮肤,别的一样都没给战友们炫到。

  从宋小玉和肖雪复杂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陈思雨形体恢复的很不错。

  这场答谢宴,要足足十四个国家的大使和国际友人要参加,据说届时上面还会有大首长亲自出席,当然谁都想上。

  但没办法,陈思雨是老师,人家还比她们更努力。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答谢宴就是陈思雨亲自上了,俩徒弟长吁短叹。

  但其实陈思雨内心也很慌,因为形体的恢复可以通过高强度的训练来达成,但生孩子伤的是元气,她的体能跟产前比,差了一大截儿。

  而在答谢宴前夕,陈思雨听说了一件很叫她无语的事。

  其实事发已经很久了,是直到苗清来找她,陈思雨才知道的。

  这天晚上排练到十一点多,陈思雨刚下班,在等从训练场回来的冷峻接自己回家,一个女人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思雨,你得救救你高叔。”

  陈思雨一看:“苗嫂子,你有事?”

  她说:“你跟冷峻说说,网开一面吧,你高叔已经知道错了。”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搞的陈思雨一头雾水。

  而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一年前,墨水厂的锅炉房要改建,于是高书记就把张寡妇给辞掉了。

  而墨水厂那锅炉房,在解放前,是属于胡家夫人的佛堂,就在他们开挖,改建时,工人从佛堂

  高书记给了工人们一些好处后,就悄悄把东西私留下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好自从轩昂走了之后,房租一直是冷峻在收,而郭主任呢,正好听到了风声,又看不惯高厂长的做法,就把事情反映给了冷峻。

  因为当时陈思雨正临产,冷峻也没跟陈思雨提这事,只是找到高书记,要求他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了。

  高书记当即照办,交了几样东西给冷峻。

  冷峻在接到东西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收下就完了。

  高书记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还准备着要去申城出手余下的东西。

  结果转眼公安却上门来了。

  却原来,冷峻以高书记私自盗窃他人文玩为由,把高书记报公安局了。

  公安上门一搜,正好又搜到了几样余下的古玩,就把高书记给逮了。

  而现在,如果冷峻不选择私了,高书记就要被拘留,记案底了。

  “思雨,你高叔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了点错,东西公安已经搜走了,你跟冷峻说说,这事儿咱就算了,私了了吧。”苗清再说。

  陈思雨可不觉得高书记是一时糊涂。

  胡家那么大的地皮,好东西估计不止一件,当初建厂的时候说不定高厂长就悄悄坑了许多,这回是给冷峻逮到了,要逮不到,那东西他就昧掉了。

  只能说常在河边走,难免要湿鞋。

  高书记也是活该栽跟斗。

  陈思雨练了一天的功累得慌,不想管这些糊涂事,正在想冷峻怎么还不来,抬头一看,唤了声:“峻哥。”

  苗清回头一看,一袭军绿色的皮夹克,身材高挑,黑暗中一头板寸,目光锐利,正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就把她丈夫整进公安局的飞行员,冷峻。

  他有辆摩托车,但因为噪音大,为防吵到人,只在大路上骑,进了军院都是骑噪音小的自行车,这会儿他骑的就是自行车。

  苗清自忖跟思雨关系不错,正好冷峻也来了,她就说:“冷队长,我跟思雨关系不错的,那事儿真是你高叔一时糊涂,案子你就给个面子,撤了吧。”

  冷峻是个性格特别温和,很少会跟人发脾气的人。

  苗清又跟陈思雨关系错,还是笑脸相迎,按理他不给这个面子。

  但冷峻非但没给苗清面子,反而问:“这位苗大姐,你丈夫跟毛母,冯慧和冯竹之流有什么区别吗,你觉得他的行为是面子就可以解决的?”

  苗清说:“冷峻同志,你高叔可是个厚道人,要当初轩昂是落别人手里,就墨水厂那地皮我们都能弄走,可我们没有,还月月给轩昂房租,你可以打听打听别的地方,想当年虽说四马分肥,公私合营,但当被定义为黑五类,那些人的财产可就全被上缴了,轩昂家只是出租,他是工商户,还是黑五类,如果我们也想立功,早就押着他上缴地皮了,如今他的地皮还在,那就是我家老高的厚道。”

  “既这样,你等公安判决吧。”冷峻跨上自行车,示意陈思雨上车:“咱们走。”

  “冷峻同志,别呀,咱再商量一下,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别的……”苗清在喊,但冷峻骑着自行车,已经隐入深深的夜色中了。

  陈思雨挺纳闷的:“峻哥,高厂长拿的到底是啥东西呀,你咋知道他没把东西交全的?”

  旧社会的人喜欢搜集一些宝贝文玩之类的东西,但冷峻既没见过,又怎么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高书记没给他交全的。

  她这老公,原来陈思雨没觉得他有多厉害,但他似乎总在进化。

  做起事情来既有城府,还干净利落。

  冷峻下意识摸兜找小笔记本,骑着自行车又不好摸,遂按回忆说:“佛家要造寺建佛堂,得埋七样东西在地下,俗称七宝,有天珠,天铁,琥珀,蜜蜡,还有绿松石,九宫八卦牌,还有什么的我忘了,总之,要造佛堂,就得先埋七宝,所以高厂长从地下挖出来的应该是七样东西,但当时他只给了我四样,把其余的三样昧掉了,于是我就报案了。”

  陈思雨说:“你这样跟公安说,公安信你了?”

  “当然,我从博物馆翻了资料出来给他们看过的。”冷峻说。

  陈思雨心里不由的暗暗佩服,她老公还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进化了。

  这人看着不闷不哼,但贼着呢,一般人可甭想糊弄他。

  话说,冷峻既要日常训练,现在每天晚上下班,不论多晚都要赶回来接送她,很忙的,那佛家七宝是轩昂的,又不是冷峻自己的,他干嘛费那么大劲儿啊。

  陈思雨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丈夫是为了自己才刻意查的这事儿,手环上他的腰,正准备谢他,就听冷峻说:“这两年国家派出去留学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而且你不知道他们在媒体上是怎么骂咱们国内的。”

  陈思雨是从未来来的,看如今,是在看历史,她早知道那些出国的人会放弃国内父母,兄弟姐妹们的前途,只为留在国外,所以并不觉得什么。

  但像冷峻这种生在硝烟战火中,从小跟革命烈士一起成长起来的人,他有一种家国命运感,当公派出国的高材生们不但留在外面的不回来,还在外面用写文章,写书的方式控诉国家,控诉政府,他自然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他倒也不糊涂,默了会儿,又说:“那些被派出去的人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材,而他们之所以选择不回来,跟毛姆,冯慧冯竹,高厂长这类人脱不了干系的,高厂长自以为做的只是一件小事,贪的也是点小钱,但一只老鼠坏一锅粥,轩昂要知道了这件事,他厌烦的不是高厂长个人,而将是我们整个国家,所有的华国人,我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是啊,就算轩昂为了姐姐的前途而选择了回来发展。

  但为了建设国家而选择留下来,却被贪婪的冯慧姐妹,毛姆,王大炮等,一人一把推入绝境,最后自杀的胡茵,是轩昂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而这时,要他知道高厂长为了贪点小财,就悄悄把他家地里挖出来的东西据为已有,他的心里焉能好受?

  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像轩昂一样的黑五.类们,在前些年被思想部胁迫着,把家产以四马分肥,公私合营的方式把资产上缴国家了。

  国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下了政策,在对那些被强迫上缴的资产进行清算,返还了,其目的就是想改变政策中的过错,留下人材,共同建设国家。

  但偏偏就会有诸如冯慧,毛姆,高书记一类的人,跟那老鼠屎似的,一颗屎就能坏了一锅粥。

  也罢,既然东西冷峻已经要回来了,陈思雨就先不操心它了。

  等到将来轩昂有钱了,回国探亲的时候,一总儿还给他就得。

  回到家,因为在剧团练完功后已经洗过澡了,陈思雨就不烧水洗澡了,简单洗个脚,喊冷峻把闺女给自己抱来,就准备要睡觉了。

  话说自从她生完孩子,俩人还没有过那种事。

  看冷峻要去抱孩子,陈思雨悄声说:“要不今天晚上就算了,让孩子跟奶奶睡,咱俩……”

  冷峻面色一赤,但立刻说:“不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等你恢复好了再说。”

  陈思雨一滞,心说这男人咋一点都不小言男主呀,还是说自打她生了孩子,就没有性吸引力了?

  否则的话,像何新松,妻子才生完孩子一个月他就迫不及待同房,搞的小苗护士生老二时,老大还没学会走路呢。

  不过她也确实疲惫,既冷峻不想要,她正好乐的呢。

  冷峻进了梅霜卧室,见老妈正在叠襁褓,凑过去嗅了闺女一口:“真香。”

  “她才拉过臭臭,我才收拾干净,哪儿就香了?”梅霜问。

  冷峻抱起襁褓来,说:“既是我闺女,就算拉了臭臭,我闻着也香。”

  “还是劝着思雨点儿,事业可以慢慢拼,身体不能折腾坏,虽说奶还能供得上,可嘟嘟的胃口越来越大了,顶多再过三个月,她的奶就供不上了。”梅霜说。

  其实作为婆婆,看儿媳妇那么高强度的锻炼,再看小崽崽一天比一天吃的多,梅霜也难免会担忧,怕将来孙子奶不够吃。

  但她跟高母不一样的是,不会直接抱怨儿媳妇,而是选择跟儿子商量。

  冷峻说:“我会跟她商量的,等答谢宴完了,咱多给她炖点汤,补补身体。”

  “哎哟可累死我了,快抱走吧,让我好好睡一觉。”梅霜说。

  冷峻抱着嘟嘟走到门上,又回头说:“妈,思雨说她特别感谢您,要不是您,嘟嘟和事业,她哪一手都抓不起来的。”

  其实陈思雨压根儿就没说过这种话,她忙《血色华章》都来不及,根本顾不上感谢婆婆。

  但冷峻作为丈夫,从高大光和何新松,等等的战友身上汲取了经验,懂得自己作为丈夫,是要当婆媳间的润滑剂的,所以冷家在大家看来,才会那么和睦。

  梅霜最喜欢听人夸了,尤其是儿媳妇夸自己,能不高兴嘛。

  挥手说:“快抱去给你媳妇儿吧,她在外头一整天,也想孩子了。”

  冷峻抱着女儿走在四合院里,嘴上不说,但他内心隐隐的骄傲。

  甚至骄傲到,恨不能让那帮处理不好家务事的兵崽子们来看看,他是怎么处理家庭关系,让全家和和美美的。

  不过这世间的事,也有一些是单凭冷峻自己搞不定的。

  外面有人敲门,冷峻把女儿抱回卧室后,就又转出来了,在门口轻声问:“谁?”

  “是我,苗清。”外面的人说。

  冷峻一把拉开了门,外面果然还是苗清。

  她抱臂,开门见山说:“冷峻同志,陈轩昂以后会留在国外,对吧。”

  冷峻未语,一双寒眸,只冷冷盯着苗清。

  苗清再说:“我待思雨可不薄,当初王大炮想欺负她,那时候还没你呢,满院子的老少爷们没一个肯帮忙,就是我帮忙报的案。”

  冷峻依旧未语。

  “我听人说过,你家思雨以后要升职到外交部的。冷峻同志,我知道你们家是高.干家庭,我们这些普通人惹不起,但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你要不帮我家老高,等到思雨要升职的那一天,我就敢去外交部贴陈轩昂滞留国外的大字报!”苗清再说。

  虽然思想部垮台了,但大字报的风俗依旧未改。

  人们没地方投匿名信了,想整谁,就到谁的单位门口去贴大字报。

  而外交部,在升职方面,于家庭情况是管的最严的单位。

  要是轩昂真不回来了,苗清又把大字报贴出去,且不说文艺参赞,陈思雨的随员都会没得当,说不定大型的慰问演出,她也就上不了了。

  而这事是冷峻所搞不定的,只有轩昂在毕业后主动回国才行。

  不过事情并不着急,轩昂真正开始他的大学生涯也才一年半,英格蓝的艺术学院是三年制,还得一年半他才要考虑是留下还是回来的问题。

  鞭长莫及,冷峻作为一个战斗机飞行员,不可能出国把轩昂逮回来。

  但肉烂在锅里是自家的事,轩昂他可以针对性收拾,苗清的威胁他不能低头。

  “我明天就去公安局。”他说。

  苗清以为冷峻这是妥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结果冷峻又说:“那些文玩的价格可不止一千,它们值三千块,我要改价格。”

  盗窃超一千是记档案,拘留三个月,超过三千要判刑的,三年起步。

  苗清要崩溃了:“冷峻同志,你高叔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误,你何必呢?”

  但哐的一声,冷峻已经把院门关了。

  回到卧室,陈思雨已经睡着了,但嘟嘟却给她闹醒了,正躺在**吐泡泡。

  冷峻把女儿肘了起来,细细端详着:“叫爸爸。”

  “嘟……”小家伙给他吐个泡泡。

  “乖,叫爸爸。”冷峻再说。

  嘟嘟才三个月,要真会叫爸爸可就吓人了,她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了会儿爸爸,却咧开了嘴巴,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了。

  冷峻眼疾手快,把她放到了她妈妈的身边。

  孩子很奇怪的,哪怕妈妈带她很少,只是在晚上会陪她睡会儿觉,但只要呆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妈妈的脸,她就会变得很安静,默默的自己吐泡泡玩儿。

  可你要抱走她,不超三秒钟她就哇的一声,要哭了。

  躺回**,还有一年半,冷峻就在琢磨,自己怎么才能把轩昂给弄回来。

  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他没有去过,但估计就跟曾经来老区的,那些从申城来的年青人所形容的百乐门,十里洋场差不多吧。

  想当年,那些心怀向往的年青人会抛下十里洋场,千里迢迢跑到荒凉,偏僻的陕北去闹革命,会为了给后辈创造一个新世界而抛弃繁华,享乐。

  可现在的年青人呢,却在公费出国后抛下国家,移民海外。

  冷峻能理解轩昂对那些他生命中所遇到的,贪婪的恶人们的恨意。

  他可以帮轩昂讨回公道。

  但他绝不允许轩昂定居国外,并因此而妨碍思雨的事业!

  ……

  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

  那边冷峻还在琢磨,自己该怎么才能把轩昂给弄回来。

  结果思雨这边,轩昂不但回来了,还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

  再有三天节目就要正式上演了,正在联排阶段,陈思雨却苦恼无比。

  《血色华章》里有一段毛素美的牺牲戏份,直到现在,也就两个B角能做,因为它是在连续四个意大利转之后,立刻跟上的32圈单转,在原来,她体能好,做起来自然游韧有余,可她刚生完孩子,为了能够迅速恢复形体,元气大伤。

  平常练习还好,当开始联排,从头跳到尾,她就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两个徒弟眼巴巴瞅着呢,陈思雨第一次联排失败了,叫停之后重新跳了一次,等到第二次联排的时候虽然做到了,但明显气息不稳。

  这时徒弟们是很崩溃的。

  因为老师高难度的动作做不了,就得她们顶上。

  可偏偏那个动作是地狱级的难度,她们上了,做得好则罢,做不好就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就跟曾经的程丽丽和赵晓芳一样,看老师做不好,俩徒弟也在台下瑟瑟发抖。

  导演宋扶明看在眼里,把陈思雨叫到后台,说:“找个徒弟顶吧,让她只跳这一场,以后你对她好点就完了。”

  最精彩的重头戏,师傅跳不了就让徒弟跳,跳好了皆大欢喜,跳不好也没关系,徒弟给师傅背锅理所当然,以后师傅对徒弟好点,有资源照料着点就行了。

  行内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在宋扶明看来,无可厚非。

  陈思雨看了一下外面瑟瑟发抖的两徒弟,说:“算了,我再试一次吧,要行就我上,要不行我就让位置,直接让她们上吧 。”

  自穿越以来,因为有一副好身体,陈思雨一路高唱凯歌,跳的风生水起。

  长久的胜利让她对自己产生了盲目的错觉,也因为没有生过孩子而盲目自信,只要恳吃苦,就能战胜产后虚弱,重新登上舞台。

  但事实是女性生产是一场大劫,每一个妈妈都是渡了一重劫才能拥有一个宝宝的,她前世的母亲是,梅霜是,牺牲了的毛素美,乃至为了孩子不惜坑害别人的冯竹,冯慧和毛姆,所有的妈妈都是。

  而正是因为损耗掉了身体的元气,渡了一场劫才能拥有一个孩子的,所以女性跟男性是不一样的,当遭遇车祸,她的妈妈会用身体护住她,给她生路。

  毛素美会为了孩子牺牲自己,毛姆会为了王大炮而六亲不认。

  以女强人自居的梅霜,也会永远对孩子们怀着愧疚。

  那是母亲的本能。

  曾经跳毛素美时,陈思雨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她是在歌颂对方。

  但现在不一样,她为人母了,虽然她很忙,只能在晚上跟她奶香香的小嘟嘟贴贴一下,但如果面临生命危险,她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换小嘟嘟的安全。

  这是在生产之前,陈思雨所掌握不了的一种情愫。

  现在,当她上台,她就是毛素美,能在情绪方面跳到丝丝入扣,入骨三分。

  可既她做了母亲,就得承受做母亲的牺牲,她体能不行了,也不想搞那种师傅吃肉,徒弟顶锅的老一套,就干脆让贤,让徒弟们跳吧!

  宋扶明跟陈思雨也算知已了,看得出她的难过和失落,但也理解她跟他一样的,一个艺术家的清高与执著,遂说:“那就再试一次,不行就让肖雪和宋小玉共同跳,人力无法胜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夜里九点。

  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

  因为要测试陈思雨的体能,所有人必须从头到尾再联排一次。

  跳毛素英的是申芭的首席秦妙,她也已经很疲惫了,但作为女性,她跟所有的女性演员一样,都给予了陈思雨这个新手妈妈莫大的关怀。

  听到后排有个男演员在嘀咕什么女性生了孩子就不应该再跳芭蕾的话,直接转到后排,怼了一句:“要我说男人要有了孩子,就该死了呢,毕竟爸爸于孩子的贡献也就一张嘴,你说是吧!”

  一个半小时的联排,陈思雨在排之前把梅霜给她泡的参汤喝了,又吃了两块巧克力,中途又吃了两块黑巧,好好休息了一番,但当到后段时,体能还是明显跟不上了。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它曾经在国际上引起过轰动,也让她在西方得到了业界的认可,但如今它也成了她的天崭,没有极度饱满的体能,她自己也做不到了。

  再强求,她有可能就直接晕舞台上了。

  陈思雨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了,她想喊停的,可她突然发现后段的音乐变了。

  不比前面都是经典老曲,这一段的五分钟是轩昂谱的曲子,为了渲染情绪,这是一段极为高亢,陡峭的曲子,有好几个作词家试图给它填词,改编成一首歌曲,但都因为它太高亢,怕演员唱不上去而放弃了。

  但这段音乐整体被改掉了,它在陡然的高亢后,加入了一段舒缓音乐,下意识的,跟着音乐,在意大利转腿之后,陈思雨调匀气息,来了一个上半身云肩转腰加下半身转体后退的动作。

  连做两个这个东西,可以渲染出一个母亲在要离开孩子时的恋恋不舍和纠缠。

  而趁着这个停顿,她也恰好调匀了气息,当再转身,举起红纱,随着澎湃的钢琴声起,这个32圈单转,从情绪到动作,她就可以在调匀气息后,来一个爆发式的绽放了,这一回,她足足转了35圈。

  两个徒弟可算放心了,终于不用她们背锅了,哭死!

  台下掌声轰然四起,台上的演员们也纷纷停跳,鼓起掌来。

  这不仅仅是一个演员的胜利,于所有的芭蕾演员来说,它是在产后还能重登舞台的信心,陈思雨在台上,给她们跳开了先河。

  但陈思雨觉得不对,心说这曲子除了轩昂可没人能改,谁这么大胆子,敢改轩昂的曲子的,她回头一看,就见钢琴后面坐的正是轩昂,22岁的大小伙子,一头板寸,穿一件褐黄色的皮夹克,坐在钢琴后面,正在笑望着她。

  是轩昂,这小子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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