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之锡19
“我⋯⋯想起来了⋯⋯”
母圣痛苦地捂着胸口心脏的部位,那里有一道被刀子刺伤的深痕:
“锶儿⋯⋯是锶儿刺杀了我。那时⋯⋯我被禁忌附身⋯⋯”
“什么?”反圣吃惊的说:“那么禁忌现在⋯⋯”
“可能──转移宿主了。”亚伯拉罕回道。
“好家伙!”反圣把烟头向地上一吐:
“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我得赶快回岛上去,跟你借一些人啰。”
“你一定要⋯⋯救救锶儿⋯⋯”母圣流露恳切的眼神,让反圣不禁笑了出来。
“不用担心,就算我和你还在吵架,我也会去救小锶锶的啦。”
“还有⋯⋯”绿发女子犹豫了一下,轻声低语:
“你也⋯⋯要小心⋯⋯”
“放心吧。”棕发男子趁这个机会,恶作剧地捏了捏母圣的脸颊:
“我可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大叔,不会输给禁忌小妹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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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丛林里,皓瀚锡独自一人跋涉,往山顶走去。
黏腻潮湿的雾气,沾湿了他的头巾及短衫布裤。
地面被纠缠的藤蔓、灌木丛与树苗占据,皓瀚锡必须用手拨开树丛,才能在林中前进。
高处的乔木叶丛茂密,连一丝月光都无法穿透。
苍蝇蚊虫不断在身旁围绕,皓瀚锡干脆把双眼闭上,用共鸣能力来感受周围无数的生物。
皓瀚锡的额头散发紫蓝电波,把共鸣感觉扩散出去。
绿色巨蟒盘在高处枝头,箭竹青蛙、变色龙躲在水坑、国王甲虫、红色苍蝇、小丑泥鳅⋯⋯
还有无数不知名的热带丛林生物,在他的身边散发生命的气息。
自从见到雅锶与万物共鸣,从中获得治愈能力以后,皓瀚锡开始思考自己的共鸣能力似乎还有发展的潜能。
现在他闭着双眼,却能清楚感受到周围数百公尺内,数千种生物的生命讯息,甚至连他们的思考欲望,皓瀚锡都能取得一定程度的共鸣。
“安静──”
丛林里起伏作响的虫鸣与鸟叫,在皓瀚锡发出讯息后,徒然静止下来。
整座丛林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舞蹈──”
长尾鹦哥、五色树蛙、独角仙、蚂蝗、黑翅苍蝇⋯⋯数不清的各类生物,开始在昏暗的林间旋转,各自跳起类似人类的舞蹈。
皓瀚锡舞动起双手双脚,带动所有生物一起跳舞,甚至连树木都随之微微摇晃。
不像之前操纵机异兽是单方面下达命令,这次他尝试与共鸣的生物心灵交流。借着舞蹈增加同调的感觉后,他让丛林的生物视觉与自己接合。
“呜──”
就像是忽然多了数千对眼睛,无数复杂的视觉情报让皓瀚锡头痛欲裂,但是为了因应现在的紧急状况,他必须增强自己的能力,才能保护更多的人。忽然,他从树上鹦鹉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菲妮克丝?)
“皓瀚锡──?”
皓瀚锡睁开眼睛,前方昏暗的乔木林下,银发少女惊讶地望着青年说:
“你怎么能够⋯⋯直接在我的脑中讲话?”
(我是用共鸣能力与你的心里对话,你也可以在心里回答我。)
(这⋯⋯这不是十二圣的能力吗?你怎么能做得到?)
(刚刚才实验成功的。)
人类的心智远比普通生物复杂难明,皓瀚锡无法用共鸣操纵人类,但他试着用脑波来传达讯息。
简单解释自己所做的共鸣实验以后,皓瀚锡与菲妮克丝走出丛林,来到山丘顶上。
海鬼岛中央最高的山丘顶上,一座破旧的平顶木屋孤零零的树立崖边。这间木屋平常是存放村子过冬粮食的,海裂牙要他们把雅锶安置在这个隐密所在,避免被敌人发现。
“公主还是没有醒来。”菲妮克丝说。
“是吗⋯⋯”皓瀚锡皱起眉头。
“村人准备得如何了?”
“这里护村队的训练很扎实,海滩设有岗哨、村庄外设有堡寨。不过能不能防守得住,还要视敌人的规模而定。”
在图腾广场的欢迎祭之夜,雅锶昏迷了过去,一直没有醒过来。隔天早上,村子出现意外的来访者。一群全身由极光光线构成的“极光族类人”,降落在早起的村人面前。
极光族类人的身躯一半由光线组成,可以在天空快速飞行。极光族队长告诉海裂牙,他们是反圣的朋友,为他从花之璨园带来紧急讯息──海鬼岛可能会被攻击,要村民提高警觉。
虽然不知是什么敌人会来攻击,海裂牙还是立即发布警报。动员村中各族战士组成的护村队,到各个岗哨进行警戒。
皓瀚锡也帮忙村子的防卫布署,一直到刚才天黑了才回来。菲妮克丝则是守护在雅锶身边,避免有村人对她不利。
两人走到小屋旁的山崖边,一起俯瞰下方的海岛夜景。海鬼村的昏黄灯火在山谷丛林间闪烁,夜色里显得十分温暖。菲妮克丝抬起头,看着瘦高黝黑的蓝白发青年:
“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在这个星球,也曾经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皓瀚锡叹了一口气说:“连这和平的小岛,也有人要来进攻。”
“似乎只要是『人』,不管是类人、人类还是畸人,最后都会走上一样的道路。发动战争、争夺资源、互相杀戮⋯⋯所谓的『人』,到底是什么呢?”
菲妮克丝有点意外,向来沉默寡言的皓瀚锡,竟然也会思考这些事情。
包含刚才的共鸣实验,这个神秘的青年还有许多她不了解的地方。
“在我的故乡沼畸人村落里,还保存着母圣的祭坛。祖先很感谢母圣帮我们改造身体,适应污染环境的恩惠。”
“为什么在这里,母圣会被村人怨恨呢?”
“我不知道⋯⋯”皓瀚锡望着下方村子的点点灯火:“不过我很感谢这个村子的人。”
“为什么?”
“因为有他们的热情照顾,你的脸上才又出现笑容。”
少女纤白的脸上微现绯红,在军队里度过半生的她,并不熟悉这种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