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之锡20
“你要战斗吗?”
“嗯?”
“保护村子。”
“我也只会这个了。”菲妮克丝拍拍绑在腰带上,璁鹰送她的两柄铜剑。
“为了保护平民而战斗,才配称为军人。我的胸中还有身为军人的骄傲,即使⋯⋯那是被输入的、虚假的,也不会改变。”
皓瀚锡凝望银发少女,“死之白”的清亮目光已经依稀重现。
“不过以这星球上的科技程度来讲,应该不会有太棘手的对手。就算真的有,我也可以召唤铂星过来,它应该快要自动修复完成了。”
“我本来希望,你可以永远不再穿上战甲。”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直没有呼唤它。”菲妮克丝忽然皱起眉头:
“你啊⋯⋯不要老是担心别人,自己的身体都快毁坏了。”
“哈哈。”
“这次你不要战斗,留在这里保护公主,敌人就让我来对付吧。”
“可是⋯⋯”
“你不是常常突然昏睡过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能看着需要帮助的人不顾。”青年坚定地说:
“就算回不了地球,只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想尽可能地多帮助一些人。”
“那是⋯⋯你的『赎罪』吗?”少女翦水般的银色双瞳,在月光中微微闪烁。
“所以⋯⋯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你的一个赎罪对象?”
“菲妮克丝⋯⋯”
青年并非草木石雕,对于眼前的少女,他也有许多细语想要倾诉。
但是黑暗的过去如同罗网般束缚着,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少女的话语,流露温柔的情感:
“如果你有一点重视我,就不要再勉强自己,好吗?”
“我⋯⋯”
“好甜蜜啊!咕叽咕叽!”
“──!”
诡异的儿童尖笑声响起。皓瀚锡与菲妮克丝迅捷站起,警戒地看着木屋后方。
皓瀚锡暗暗心惊,竟然有人能这么靠近他们而不被察觉,如果是敌人,想必非常棘手。
一个左右晃动的小黑影,从木屋的后方阴影里蹦蹦跳跳地出现。
月光照射下,显现出一只残破不堪,由毛毡拼凑起来的米色玩具熊。
玩具熊右眼是一颗肮脏的红钮扣,左眼脱落只剩下线头。
身体接缝处缝着红色毛线,双脚如同活物般舞动,做出各种可爱的动作,在黑暗里看来十分诡异。
“甜蜜的人儿啊,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玩具熊的嘴巴撕裂般大大张开,发出刺耳的童音:“可以让~玛门一起玩吗?”
皓瀚锡觉得疑惑,这似乎是雅锶之前抱在手上的玩具熊,但是怎么会活动起来?而且模样变得如此可怖?
菲妮克丝大声斥问:“你是谁?”
“人家是『玛门』。咕叽~来玩嘛~”
玛门说话时,脸上的钮扣不断上下弹动,缝线里散发阵阵恶臭。
皓瀚锡与菲妮克丝心中一凛,那是他们在战场上最为熟悉的──鲜血的味道。
少女立即拔出腰间双剑,缓缓对准玩具熊。
“咕叽~输的人~要变成鬼哦~”
“小心──!”
菲妮克丝反手劈向倏然出现在皓瀚锡身后的玩具熊。
铜剑去势极快,玛门怪笑一声,向后翻滚几圈闪开。
“不和我玩,讨厌──!”
玛门嘴巴缝线裂开,喷出一团七彩混杂的气体,皓瀚锡与菲妮克丝分别向左右闪开。
被气体污染到的土地上,有的草木瞬间枯死成灰,有的急速生长,还有的燃烧起来,看来十分诡异。
“喝啊──!”
菲妮克丝向前一跨步,剎那间移动到玛门前面。
一双铜剑闪电般交错划过玩具熊,将它瞬间砍成四块,忽然一股杀意袭来。
“上、下、左、右!”
依循皓瀚锡的吶喊声,菲妮克丝双剑急旋,挡住来自上下左右的四次攻击。
被剖成四块的玛门残躯浮在空中,发出儿童的怪笑声:“咕叽~好好玩哦~”
眼看四块残躯的红色缝线伸出,开始互相接合起来,菲妮克丝持剑向前一步。
“我来挡住这怪物,你去保护公主!”
“⋯⋯你要小心!”
借着菲妮克丝的掩护,皓瀚锡往木屋跑去。
他冲进大门,用力打开内室的房门,却不由得怔住了。
“你──你是谁?公主呢?”
之前因为打击太大,然后被扶到内室的木**休息的雅锶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名穿着漆黑色大礼服,有着许多蕾丝与蝴蝶结装饰的黑裙女孩坐在木床边上。
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头发是鲜艳的七色彩虹颜色,扎着小骷髅头发饰,卷曲的双马尾发辫低垂到腰间。
“爸──爸──?”
彩发女孩发出稚嫩的女童声音,抬头面对皓瀚锡。
看到她的脸孔,皓瀚锡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女孩纤细的五官生得极美,双眼却各被一排红色丝线穿过缝合,嘴唇涂着黑色口红,衬着苍白如雪的皮肤,看来十分骇人。不仅如此,她的脖子、手臂都有明显的红线缝合痕迹。
“你⋯⋯唔⋯⋯呃⋯⋯”皓瀚锡想要再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似乎只要看到这个少女,大脑就会乱成一团。
“爸爸⋯⋯是你──吗?”
彩发少女缓缓起身,向青年走近。
皓瀚锡脑中混乱无比,手脚僵硬,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女孩被缝住的双眼靠近皓瀚锡的脸,寒冷纤细的手指抚着他五官的轮廓,似乎在确认什么。
皓瀚锡发现女孩唇上的口红,是一抹干涸的人类黑血。
天真中带着一丝寒意的童声,在皓瀚锡耳边欣喜地呢喃:
“找到你了,爸爸。”
“佩萝达找你找了──好久──好久──”
细瘦双手环绕皓瀚锡的脖子,女孩靠在青年的胸口,像小女童般撒娇着。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两人中间劈了过来。
黑裙女孩彩发轻扬,剑气还未及身,便在空中化为无形。
“你们──在做什么?”
菲妮克丝在木屋门口喝斥,刚才的剑气是她一边与玩具熊玛门缠斗,一边发出来的。
经过菲妮克丝的一击干扰,皓瀚锡稍微恢复行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