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里曼被季末辛博士指进的是一条完全陌生的宽走廊。
他路过一个个贴着名牌或是职位牌，或是用途牌的房间，皱着眉头琢磨自己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就在这时，他路过了一间没有名牌，但画着两只小鸟的灰色房门。
原本，他已经走过了，当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他又退了回来。
反复确认，他点了点头，灰色的门上是两只百灵鸟。
谢里曼推了推门，锁着。
看了看锁，这是一种他能够很容易搞定的电子锁。
好了，现在谢里曼的心上像是突然出现了几只小奶猫，它们伸着柔软的爪子在谢里曼的心上抓来抓去。
“她还留着你给她取的名字，这说明她是爱你的，你不用其他的东西来证明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谢里曼如此想着，但手却老老实实打开了通讯器。
“她这三年在太阳系跑来跑去，肯定也遇到过不错的男人，但她仍然保留着百灵鸟的名字，所以你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东西来证明她对你的爱。”
谢里曼打开通讯器画面中的一个奇怪软件，并将通讯器靠近门上的电子锁。
“谢里曼，你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你是这占有欲过剩的表现，她仍然叫百灵鸟，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她毕竟是个姑娘，姑娘是要含蓄的啊！”
他一边想，一边将电子锁与通讯器同步，随后，通讯器上开始闪烁数字。
“住手吧，你已经在她心里了，现在要是被人看到算怎么个事？”
数字停止闪烁，谢里曼盯着那串数字，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连密码都是你跟她认识的那一天……你满意了吧？住手吧！”
转动把手，推门就进。
谢里曼靠在门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龌龊。
“溜进一个未婚姑娘的房间，已确定对方心里还有自己，这不是龌龊是什么呢？”
漆黑的房间里，谢里曼忘了自己还有通讯器可以照明。
做贼心虚的他呼唤着生活AI打开照明，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开始沿着墙边摸索。
好在他摸到了开关，房间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满墙挂着的东西，这些东西谢里曼不知道该称之为纪念品还是战利品。
因为它们有的是一些精巧、漂亮的小玩意，有的是一些粗犷、甚至是不知用途的金属部件。
盯着看了一会，谢里曼明白了。
这些东西都来自不同的住人世界。
水星上的某个车间流水线上的半截机械臂；
泰坦星上的一小把麦穗；
小行星带上的一块富含铼元素的矿石；
这个熟悉，来自欧罗巴星卫戍部队总司令府邸的半块保险箱的门，上面还有小时候自己贴的贴画……
谢里曼明白了，这一面墙壁是百灵鸟的游历痕迹，它遍布了整个太阳系世界。
在其他墙壁上，这一点被印证的更加明显。
各星名胜景点的照片挂在那里，几乎填满了另外两面墙壁。
简洁的书桌上，有一个电脑，电脑察觉有人靠近，投射出画面，在身份识别失败之后，投射出的画面又缩了回去。
谢里曼开始拉抽屉了。
第一个抽屉，女性用品，谢里曼满脸燥热的把抽屉关上，手伸向了第二个抽屉。
第二个抽屉里是一顶假发，谢里曼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年与百灵鸟相遇时的发型。
虽然百灵鸟与张锋一样可以变换样貌，但谢里曼曾经吐槽过张锋变脸不变头发的这件事。
谢里曼捧起假发，放在鼻子底下吸了吸，随后他的眼泪淌了下来。
“啊……她果然还是爱着我的。”
训练室内，百灵鸟对张锋完成机魂凝聚时会刺破皮肤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张锋胳膊上多了很多小口子，正在流血。
疼是必然的，他也不想，但当他问百灵鸟是怎么做的时候，百灵鸟直接伸出了自己戴着露指手套的手。
灰色的雾状触须升腾而起，它们穿过手套，但没在手套上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这是一个人在冬天经过剧烈运动时，蒸腾而起的汗气。
“你不能教我怎么做吗？每次都搞成我这样，疼吧还好说，流血唉……”
百灵鸟收回手臂，抱着肩膀想了半天，然后一脸无奈的摇头。
“不是……姐，我现在不把自己当张锋，我也不把自己当什么机魂，我就把自己当我自己。
我自己也不想李末完成他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啥，但绝对好不了。
但是我打不过他啊……
上回就勉强打过了，时限问题一出现就浑身没劲，要不是孙雪晴在没准我就挂了。”
“时限问题？那是什么东西？”
百灵鸟打断了张锋的吐槽，揪住一个点开始发问。
张锋一脸愕然，心想“你不会没有时限问题吧？”
“就是，我在凝聚……机魂，对吧，凝聚机魂之后最多维持五六分钟，过了这五六分钟就会非常乏力，基本上就是丧失战斗力的状态，这个时候也没法再次凝聚机魂。”
百灵鸟皱着眉毛又想了半天，然后还是摇头。
“我没这种情况……虽然不是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但基本上跟体力有关，用上一整天没什么事，用完了也不会丧失战斗力，还能接着用。
但第二天就会跟跑完长跑似的，浑身酸。
可依然还是想用就用的。”
张锋很丧气，他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有人强壮有人瘦弱，有人手榴弹能扔一百多米，有人连安全区都扔不出去。
可能自己的机魂是体弱的那种吧。
“我估计啊，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吧？你刚出生那段时间，可是跟我一样的。”
百灵鸟说着，又摇了摇头，接着说：“我看你一会还是去季末辛博士那里让他给你检查检查吧。
还有，凝聚的时候刺破皮肤的事，这明显不是身体问题，这应该是个控制问题，你得再练练。”
张锋干笑了两声，觉得这是个极不靠谱的建议。
再练练？练一次几十个窟窿，这练完了，胳膊还要不要了？
“你就不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