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贝索一直在院子外面向里张望,他就是等着老板娘上楼,这次不用初一在纸上写他的名字他便来了。他利索地翻进了院子,弓腰溜进了客房。他不但将初一的衣服带来了,还给她带了一双新鞋,这是一双红色的球鞋,也不知蓝太太从哪里翻出来的。蓝贝索问过妈妈这个问题,蓝太太不以为然地回答说是以前买的,贝索一时没反应过来,妈妈什么时候在晚上出去买过东西?其实是,这双鞋是初一的爸爸曾经买给初一的,结果总怕买小反而买大了,拿来蓝家说给贝索穿,想着男孩的脚要大点。蓝太太并没有给贝索穿,他那双旧鞋还能用,就将这双新鞋收了起来,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对于初一早上发生的事情,贝索全都了解,关于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他暂时不想告诉初一,如果他对她说,你的一举一动其实我都看得见,初一会不会吓着?什么写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人生如戏台,这句话应该怎样恰当地向初一说明呢?他不敢开灯,躺在**的初一睡得很香,关于她进入的梦境,他也是一清二楚。他为什么不能白天出来,因为,因为,他们一家有重要的事情要用,算了,不想了。爸爸让贝索赶来,是让他想尽办法令初一自己醒来,在梦境里待太久,爸爸说她会迷失心性,不记得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向何而去,为何而在,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痴呆,流浪在这世间,无人管无人问,自生自灭,唯一能救得了她的只有她自己。贝索趴在了初一睡着的床边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初一无任何反应。他又挠她的胳肢窝,没有效果,他换作在她耳边吹气,他相信这暖暖的热汽会让她感觉发痒,然而,他失败了,初一仍然平静地睡在那里。贝索一屁股坐在地上,嘭地一声闷响令他回过神来,他警惕地向楼上张望,竖起耳朵聆听动静。楼上的老板娘似乎没有听到响声,楼下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不过,贝索的左耳颤了颤,他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正快速向这边移来,他索性将耳贴在地上,是,他没错,有好几个人向这边奔来,接着,他听到院子里的一声猫叫,又有一个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树上的果子坠落到了地上一般,贝索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情急之下,他一下子滚进了床底下。有人从院子里翻进来了,他认为这些人大概是冲着初一来的,初一这个傻女孩,她不明白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他数出是三个人进了院子,这三个人迈步如猫行,他们好像得到风声,直接进到初一的房间,床下的贝索屏住呼吸,担心被发现,并同时为初一忧虑,贝索看到三双脚,脚头向床,他断定这三人不是倒退着进来的,那么,他们不是梦想城里的人。三人站了仅仅一秒钟,便立即动作起来,一人将初一扛起便走,其余二人跟在他身后。贝索着急起来,这又是哪来的三个人,他们要将人事不省的初一带到哪里去呢?他差点冲动从床底钻出来阻拦三个男人,这么矫健的步姿应该就是男人,而且是按正常的前进方向走路。他不能打草惊蛇,决定悄悄地尾随在他们后面。他先将头探出来,然后蹲着一步步向外挪,挪到门口时他正瞧见扛着初一的男人绕过水缸,而就在这一当儿,初一脚上的布鞋没来由地从她脚上滑落,不偏不斜地落入水中发出咚的声音,三个人停下了脚步。躲在门后的贝索还在疑惑,为什么老板娘没有将初一的鞋给脱掉呢。正想着,二楼的一面窗户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她喝着:“什么人?”虽说她的声音不大,终究划破了静谧,随之贝索听到附近有开门的声音及纷乱的脚步声,在贝索分神之际,冷不防瞟见老板娘从楼下飘然而至,贝索没料到老板娘如此了得,真是深藏不露,他禁不住蹲着将身子向院子一寸寸接近,他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是因为瞄到过道前方正好有个大圆柱能够隐身用。三个蒙面人正聚精会神地与老板娘对峙,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别的情况,贝索庆幸柱子的存在,他很快像个小矮子一样躲到了圆柱后面,他的眼角无意扫到一条白白的东西从二楼的一个窗户垂下来,眼神不好的还会以为是蛇,贝索一眼认出那是一根粗麻绳,他立即明白过来,老板娘是顺着绳索溜下来的,他很佩服她的防范心理必备物品如此齐全。院子的后门被拍得震天响,接着似乎是身子用力撞击门的举动,一下紧接一下,老板娘迟疑了片刻,她抽身过去打开了门,她的俩伙计冲了进来,贝索先见到这俩人的面,他猜想这俩人因为着急都忘了退着走路,大概天黑给了他们胆子。此时,贝索留意到三个蒙面人中最瘦最矮的一个向其他二人一摆头,示意快走。扛着初一的大块头飞速向门外夺步,刚进来的俩伙计哪里肯干,即刻堵住了去路,大块头腾出一只手来应战,他的两个同伴见状上前相助,老板娘顷刻加入了他们,她的意图很明显,抢下初一。初一在这样的打斗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贝索蹙紧了眉头,他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不确定这两伙人哪一伙才是好人。一会,三个蒙面人明显占了上风,有一个能同时对付两个伙计,另一个瘦小的竭力欲摆脱老板娘的纠缠,贝索突然感觉到这其中俩人有点眼熟。不好,扛着初一的蒙面人已掠到门外了,老板娘一急,疾步追了过去,同那个蒙面人扭成一团。老板娘根本不是蒙面人的对手,贝索这个时候想出手了,他也不是帮谁,只是不想让初一不明不白地被人偷走。
他站起了身,老板娘的嘴里冒出一通话:“还不快把你脚上的鞋脱掉,穿在那女孩脚上,说不定她会醒。”贝索茫然地四下搜索,老板娘是在对谁说话呢。“是在跟你说话,你瞎瞧什么。”老板娘又说话了,贝索方才知晓她是对自己说话。何必用自己的靯呢,他身上不是刚好带着一双新鞋。可是,给初一穿鞋却是个大难题,初一不动,大块头却没有定下来的时候,贝索倒是加入了他们两个人,但他没有能力将鞋套进初一脚上,当他一靠近初一,大块头就马上调换方向,老板娘气得直骂贝索笨,这可惹恼了贝索,要不是看在初一的面上,他真想掉头就走。为了初一,他也不计较了。但是,眼看着大块头越战越勇,老板娘也只是采取老鹰捉小鸡的架势,张开双臂拦着不让他走。大块头刚开始有点闲心陪她**悠,后来见贝索也掺和进来,他便又晃了几下后,一把将老板娘推倒在地。老板娘也不差,在她倒下去之后马上爬过来抱住了大块头的双腿,贝索趁机去撞他,不过这些小伎俩大块头全不放在眼里,贝索的身体迎上他像石板一样的胸膛反倒自己被震弹了回来,贝索的视线迎上了老板娘不屈的眼神,他咬一咬牙又撞了上去。大块头已拖着老板娘在走,她宁死都不愿放手似的,头深埋着在自己的胳膊下,贝索注意到她拖过的地面有了血迹,贝索心想,老板娘也不会撑太久了。贝索又被弹了回来,他跌在地上,准备再一次的进攻。当他触到大块头的身体时,感觉后面又有一股力量冲来,在他又摔了个四脚朝天时,他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顶住了大块头的肚子,大块头哎哟一声,竟然忘了初一,用双手来护肚子。贝索在地上连翻几个滚,他总算接住了往地上落的初一的脑袋与身子,情急之下,他顾不了许多,赶紧准备给她穿鞋,糟糕,鞋在哪呢?他胡乱地在自己身上**,刚才明明记得一直拿在手上的,可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
“笨蛋,鞋在你后面,跟你爸一样笨。”老板娘的骂声骤起,贝索急忙回头一瞧,果然,那双红色的球鞋正在不远处,他手脚并用爬了过去,一把抓起飞快地回到初一身边,慌乱地将初一的两只脚套进鞋里。他一直担心,大块头会突然杀过来,当初一脚上穿好鞋子后,他才敢去看大块头那边,好像是头猪,在跟大块头决斗,大块头痛得手捂着腹部直不起腰来。另外两个蒙面人察觉到异样,无心再恋战,瘦子吆喝一声:“走。”三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中,贝索面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点发呆,这声音依稀是白萝卜的?
在这三人走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躺在地上的初一走近,果然是一头猪,他的长鼻子在初一身上拱来拱去,本来没有动弹的初一嘴里突然爆出一个轻微的声音:“小宝。”初一醒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欣喜不已,那头猪快活得直哼哼。初一睁开双眼,一骨碌坐了起来,恍然地瞪着眼前的猪,刹那间,她抱住猪头嘤嘤地哭起来:“小宝,真的是你,你从哪里来,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小宝任由她眼泪长流,它的大眼睛里似乎也满是悲伤。贝索别过了头,他不想轻易哭泣,因为他是男孩子。老板娘瘫软在地上,两个伙计倒是看出她的异样,扶起她,困难地站了起来,她的两个膝盖已是血红色,被擦破的衣服粘进了肉里,初一止住了哭声,她用眼睛询问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娘疲惫地说:“你醒来就好,都进去吧,要是你再不醒来,会砸了我的招牌的。”她蹒跚地在伙计的帮助下向自己的店铺后门走去,小宝这时忽然挣脱了初一,它狂奔着没入夜色,任凭初一在后面不停地呼唤它,都没有回转头的意思,它就如此仓促出现然后仓促消失,就像从未来过一样。初一挣扎着起来,她欲去追回小宝,哪知还没跑两步,眼前发黑整个人不自觉地歪向一边,贝索连忙两手扶住她,约莫一分钟之后初一才缓缓回过神来,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脆弱呢?贝索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很想说些话来安慰她,但是,他在脑中搜了不少话,却觉得没有一句听起来让人舒心的,并且初一看起来状态是真的不佳,说了还不如不说。贝索在心中盘算中,不知不觉已搀着初一进了院子,他早瞅见院子里多了几条板凳,应该是伙计从前面店铺里搬过来的。初一始终没有吭声,她也在为自己的虚弱在寻找着理由,难道是在梦里跑了太久的缘故,但是,那是在梦里,怎么可能影响到现实社会中呢?老板娘坐在一张板凳上龇牙咧嘴地做着怪样,一个伙计谨慎地在撕扯贴在伤口的破碎衣物,另一个伙计手捧着一瓶药和棉签。初一本有气无力,但见到老板娘的狼狈奖,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见到你时还好好的?”
贝索扶她在老板娘旁边的一张板凳上坐下,尽量语气轻快地回答初一的问题:“是被坏人弄伤的。”
恰好此时,老板娘的嘴张得老大还没发出惨叫声她自己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伙计刚扯下一块血肉模糊的布,另一个伙计没好气地横了初一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害的。”
“我?”初一对于这句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醒来见到的是小宝和这几个人,难道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很想知道,正要发问,老板娘先开口了。
“你醒来就好了,刚才是出了一点事,有人想抢你走,幸亏那头猪帮了我们一把,要不然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是不是刚才有点发晕,这是正常现象,你睡太久了。”老板娘的脸色一凛,只听见滋的一声从她的身上又扯下一块布,老板娘眨眼之间变成了木头人,僵坐着,好一会她才幽幽地吐出几个字:“真疼呀!”从她嘴里冒出丝丝的怪声,如同蛇一般,当另一个伙计在惨不忍睹的伤口涂上药时,她才又说出一句:“看来明天走路会有困难,算了,明天也不开门了,你们俩放两天假吧。”两个伙计面露出为难之色,老板娘豪迈地一挥手道:“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伤,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俩伙计这才没有说什么,老板娘别过头来,问初一:“小女孩,你是有什么仇家吗,都追到我这里来了。”
“哦,对了,老板娘,你是怎么知道初一穿上鞋会醒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时,贝索冷不丁插话进来,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所以实在想知道实情。
“这个嘛,怎么说呢,就是这样,这样,对,初一的鞋不是掉水缸里了吗,我想着或许穿鞋就能醒来。”老板娘对于这个问题却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不是,初一之前没脱鞋的。”贝索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觉得老板娘在撒谎。
“我是瞎猜的,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老板娘开始闪烁其词,初一一会儿瞧瞧贝索,一会儿又望了望老板娘,她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水缸,侧着身子与头往水缸里凑,里面似乎除了贮存的水外什么都没有,那么,她的鞋哪去了呢?她又低下了头,出神地对着新鞋,贝索马上向初一解释道:“这是今晚我带过来的,还有你的衣服我妈也缝好了,我不知道放哪儿了,得去找找。”
初一拦住了贝索:“没事,你坐下来,衣服没人拿的,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初一认为这么多人也只有贝索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能问他。
“还不是为了你,刚才有三个蒙面大盗跑进来要抢走你,老板娘被那个扛着你的人拖在地上都拖出了血,这不,你都看到了。”一个伙计嘴快地发着牢骚,他为自己的老板娘打抱不平,卖汤圆卖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老板娘如此感情用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并且,老板娘平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想不到她竟是一个内心善良至极的人。
初一的眼睛睁大,询问般朝向贝索,贝索点点头,却没料到老板娘来了脾气,她对伙计吼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可以走了,,快走。”
一个伙计用狐疑的目光瞧了老板娘一眼,好像她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样,另一个伙计垂着眼皮没有出声,他已做完了手上的工作,在老板娘的伤口上涂好了药。生气的伙计也来了性子,将另一个一拉,俩人从后门走了,连门都没关,不回头地大踏步而行。这次,他们后退着走了后门,贝索看到了他们对老板娘的关切之情,他们身上的白衫白裤已很难辨出颜色,用胳膊抱在胸前,贝索明白他们是冷,说不定听到动静直接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贝索机灵地去关上了门,天际已泛出鱼肚白,他心内有点焦急,因为现在的他还放不下初一。
“贝索,你快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没事你放心,这两天我待在这里,也能在这里帮下忙。”初一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催促着贝索快点离开。贝索本来犹豫不决,但是随着那白色越来越宽,已容不得他再耽搁。
“好吧,初一,我走了,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危险很多,晚上我再来看你。”贝索仍然站在后门,轻声对初一说道,他准备走的时候再向老板娘打个招呼。
“小子,你走吧,这姑娘在我这,没事,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妈,我是谁。”老板娘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不友好地下逐客令。
“你认认我爸妈,你知道我是谁,我是觉得你好奇怪的,你是谁?”贝索一听到老板娘的话,反倒不想走了,问了不少问题。
“这些都不重要,明白吗,小子,快走吧。”老板娘将背对着贝索,做出再也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贝索一见这架势,心里头倒有点不服气,他感觉老板娘这人实在不好相处,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不就是个卖汤圆的,有什么了不起,他愤愤不平地走了,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对初一些许的担忧,他怕初一适应不了她的忽变。
他的顾虑是多余的,老板娘与初一相处得不错,因为膝盖疼痛,老板娘只能在楼下的小房间休息,初一张罗着煮了点稀粥给老板娘吃,吃完后老板娘随意问了下初一情况,初一全部告诉了她,没有一点保留。初一说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老板娘沉默不语,讲自己的故事时初一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新鞋很舒服尽管还有点大,当老板娘不说话时,她耐心地等待,结果等了有一阵子老板娘还没言语,她偏过头一望,老板娘竟是听睡着了。初一出了小房间,她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的布鞋,水缸她也再去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旧鞋的踪影。这可真是怪事,按两位伙计所言,除了他们和三个蒙面人,是再也没有别的人进来的,而且如果有人进来拿鞋,他们是会看到的,虽说当时场面十分混乱,但一个大活人进来不可能见不到。初一在院子里找来找去,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连蟑螂都翻出来了,就是没见到旧鞋的影,难道它长翅膀飞走了,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一双都快坏了的鞋谁会要呢?细想这一路走来,她也见识了不少,她决定放弃搜查。她又去厨房察看了一番,里面倒有不少东西,面粉储备得非常丰富,却就是找不到蔬菜之类的东西,米倒是让她觅到了,在地上的一个长圆形坛子里。妈妈曾说吃哪补哪,喝骨头汤就能补骨头,她猜测老板娘不能走路应该是伤着骨头了,她得出去买点肉骨头熬汤给老板娘喝。虽说她不会熬汤,不过,她见过妈妈是怎么做的。步骤其实很简单:先洗净骨头,过热水再捞出来,摊凉后放入汤罐里,加冷水小葱与姜搁在火上炖,汤滚开加别的食材,想吃冬瓜加冬瓜,想吃葫芦加葫芦,想吃萝卜加萝卜,简单易学,初一确信自己能够掌握。她又去了一趟小房间,老板娘连睡着的时候都皱着眉头,初一有点自责,都怪自己弄得老板娘这么疼痛。
她背上了自己的包,包里有钱,她不打算从前门出去,那一排厚重的门她难以对付,还不如走后门方便。在她从后门走出关上时还踌躇了片刻,要是她回来时没有钥匙怎么进门呢,转而一想,她可以叫隔壁的伙计来开门,他们一定有钥匙,她这样想着合了门。隔壁其实也是汤圆店的一部分,汤圆铺面其实是两家门面合并成一家,前端打通成为宽敞明亮的铺子,后面隔开,一半是伙计休息的地方,另一半则是老板娘的。隔壁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也许他们在睡觉,昨晚根本没睡好觉。初一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这个汤圆铺旁边是一座很大的房子,上面耀眼地刻着剧院两个大字,初一明白了为什么夜里那么吵周围却没人出来,到了深夜剧院怎么可能有人呢?剧院地基较高,底下足足有八层台阶,初一细心地数了一下。四扇大门通通开着,但冷冷清清没见有一人进出,大厅里贴着一张海报,是一部电影的宣传海报,她没往心里去。这一条街就两栋建筑物,一个是剧院,一个是汤圆铺,感觉有点古怪,按理说这里应该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花瓣村没有剧院,在初一认为看电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像她就巴不得住在电影院的附近,随时都能过来看电影。既然这里不是电影院,应该是多功能的场所,能看电影还能看别的,初一心想着。她沿着剧院正门前的道路往前走,忽然她意识到自己错了,连忙扭转过身子后退走路,她感觉这样走路实在是耽搁时间。如果能遇到一个人就好了,问下路总比自己瞎转强得多,然而她没有碰到一个人,或许是时间还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