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起死回生
连星苦笑了一下,这一点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听那车夫继续道:“修天罗和他的几位同门都是浑身一震。俱都凝神观看,只见这七阴珠黑黝黝的,暗淡无光。看上去毫无特异之处。
修天罗奇道:“师兄,这颗七阴珠有何来历吗?
那杨天鼎沉声道:“嘿嘿,这七阴珠可是大有来头。诸位师弟可知这七阴珠乃是我历经数年,四处游历,万水千山走遍之后,以那天星辩位之术探得的七座惊天古墓。这七座古墓不是帝王陵寝,便是王后的埋骨之所。其中想必藏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
这天星辩位之术乃是以天上星辰北斗参照地上的龙形虎藏,一一推演而来。方位处所,应该十之八九。
愚兄探知这七座惊天古墓之后,乃请我友振玄先生绘形于图,书于一张羊皮纸上。命名为魁星踢斗图。而后为了不被后人盗挖。于是又将这张魁星踢斗图分割成七份,分别藏于这七阴珠之中。
是以诸位师弟莫看这小小的七颗珠子,每一颗之中都是一座千年古墓。
这七颗珠子倘然落到平常人手中,也就罢了,倘若是落到咱们同门手中,那可就势必引起一场江湖纷争。
势必会有人处心积虑要起出这珠子之中的魁星踢斗图,而后循图而去倒斗摸金。
修天罗嘿嘿一笑道:“然则,师兄,咱们拿着这魁星踢斗图去将这七座大墓倒了不就省的落入别人之手?”
那杨天鼎脸容一板,沉声道:“我将这魁星踢斗图分别藏于这七颗珠子之中,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盗挖古墓。殊不知这世上万事万物俱有定数。帝王陵寝更是建在那钟灵琉秀的所在。集天地之精华。倘然倒斗之时,一个失神,便即破了这龙脉的风水所在,后果不堪设想……”
杨天鼎说到这里,顿了顿,而后又沉声道:“你们可知这前朝为何断送在孙先生的手里?”
修天罗等一众同门心中不解,俱都问道:“这前朝断送在孙先生的手里,难道跟这帝王的陵寝还有关系?”
那杨天鼎点点头,沉声道:“这个自然。据说孙先生起事之前,特意找人去东北,找到前朝的龙兴之地,而后断了前朝的龙脉,前朝这才一蹶不振。就此灭亡在孙先生的手里。你说这风水之术厉害不厉害?”
一众同门都是暗自点头。
修天罗乍舌道:“想不到这前朝灭亡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那杨天鼎沉声道:“这风水之说也只是前朝灭亡的一个原因。前朝吏治不清,官员腐败。百姓苦不堪言。这更是前朝必将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话说回来,这风水之说毕竟自古已有。风水之术博大精深,这天星辩位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为兄虽以这天星辩位之术探知那七座龙楼宝殿的具体方位。但为兄在这探测之中也发现这七座古墓正正形成一个魁星踢斗之势,倘若动之一墓,势必牵动其中风水大冲,以致形势更改,再若令老百姓受那颠沛流离之苦,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是以为兄便将这魁星踢斗图藏诸于七阴珠之中。倘然过得数十年后,太平盛世到来,这魁星踢斗图也就留个纪念,仅此而已。
杨天鼎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将这七阴珠分别赠与五人。
他们门中师兄弟六人,每人一颗七阴珠,还有一颗余下。
杨天鼎略一思索,便将这颗仅剩下的七阴珠赠与一名姓向的跟随师傅多年的老仆,而后告诉众人,这七阴珠只有七阴秘钥才能开启。除此之外,任何外力一动,七阴珠内的酸液流将出来,这七阴珠便连同珠子里面的魁星踢斗图立时化为乌有……”
这藏于七阴珠之内的千年古墓就会沉埋地底,永不复出……
杨天鼎嘱咐众人之后,随即一身轻装,飘然而去。
这余下的五人拿着那七阴珠,都是一语不发。
修天罗心道:“看来这其余四人和我一样,都是暗怀鬼胎。”
这五人无一不想将这七阴珠内的魁星踢斗图取将出来。好按图索骥,前去那千年古墓,盗取古墓之中的奇珍异宝。
只是既然大师兄杨天鼎说了,这七阴珠只有七阴宝钥能够打开,那自是将那七阴宝钥随时戴在身边。
众人空有七阴珠,没有七阴宝钥也是徒然。
众人想来想去,都是一筹莫展。
那六师弟景天鸿啪的一声将自己的那一颗七阴珠扔在桌子之上,大声道:“这颗破珠子,我不要了。谁爱拿便拿去。”说罢,转身大步而去,似乎不愿再为这七阴珠大费周折。
余下四人望着桌子上那一颗七阴珠滴溜溜的打转,目光俱都牢牢的盯在那七阴珠上面。
片刻之后,郭天宝刚要说话,修天罗一伸手便将那颗七阴珠拿了过来,塞入自己的衣袋之中,嘻嘻一笑道:“我先替老六存着。”
修天罗心道:“这颗珠子说不定那一天机缘巧合,竟而被我打开了呢,到那时这就不仅仅是一颗黑黝黝的珠子了,而是一座金山银山。”
这修天罗便将那两颗七阴珠放到一起,日夕观看,盼能打开这珠子,好看一看这七阴珠之中那魁星踢斗图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
这一晃便是十余年过去,直到遇见我。跟我相处日久,也就当作莫逆一般。这才将这一段七阴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我说了。
我对修天罗说想看一看那两颗七阴珠。
修天罗随即取了出来。
七阴珠被修天罗用一块红布紧紧包裹。
随着那红布被一层一层的打开,展现在我面前的便是那神秘的七阴珠——”
我当时看了一鄂,想不到这七阴珠如此普通。除了黑的有些古怪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看了片刻之后,我就将那七阴珠又交到修天罗手中。
修天罗看了看我,而后沉声道:“兄弟,我看这颗珠子你就暂时保管。”
我听了之后,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这颗七阴珠乃是贵派大师兄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无价之宝。我可万万不能要。”
那修天罗低声对我说,“实不相瞒,为兄将这七阴珠交予你,实是希望藉由老弟,将这七阴珠破解开来。”
我有些纳闷,心道:我又如何能将这七阴珠破解?
那修天罗见我不明其故,嘿嘿一笑,道:“老弟,是不是有一个叔父在直隶?”
我点点头,道:“不错。”顿了一顿,我道:“我虽然有一个叔父是在直隶,可是也是久未谋面。十余年未曾往来,也不知是否健在。
我心中好奇,这七阴珠跟我那久未谋面的叔父又有何关系?
那修天罗知道我不明白,随即解释道:“老弟你可知道,你那叔父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巧诸葛。据说天下万事万物一经他眼,那便是过目不忘。其人更是百灵百俐。
这天下,开这七阴珠机关的除了那造此七阴珠的工匠之外,想要找出第二个人来,只怕只能着落在你这叔父巧诸葛身上了。
他若是开不开,我也就弃绝所有年头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修天罗将这颗七阴珠交到我的手中,竟然是要我为他找我叔父,打开这七阴珠,取出里面的魁星踢斗图。
我当时也不好推脱,只能答应下来。
我和修天罗约好,倘然真的让我叔父打开了这七阴珠,便重来此地。将那七阴珠连同里面的魁星踢斗图一并交予修天罗。
计议已定,我便拿着那颗七阴珠匆匆向直隶赶去。
半个月之后,我便赶到了那直隶。找到我叔父昔日的住所,却见已然是一片瓦砾。
细细闻讯乡邻,却原来在十余日前,我叔父的住所不幸失火。所有身家俱都付之一炬。
我叔父和我婶娘无奈之下,只有远走他乡。
我立在街头,四顾茫然,上哪里去找我那叔父?
我当时不免有些灰心,但随即想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当下,横了一条心,就算是找上十年八年也要找到我那叔父。
其后的数年之中,我的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所幸,在今年的年初终于找到我那叔父。
我那叔父果然不负修天罗的期望,只用了三天工夫,便将这巧夺天工的七阴珠破解开来。
七阴珠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在微微发颤。十余年之后,终于看到那一张魁星踢斗图。我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谢过我那叔父之后,我便又,匆匆赶往我和修天罗约定的地方。谁知赶到那约定的地方,那修天罗却是音讯渺然。
我在那约定的地方足足等了三个月,然则那修天罗始终未来。”
连星和大魁,小龙女三人对望一眼,心道:“那修天罗彼时正在夜帝王陵之中,意欲大倒一场,不期却和连星大魁,小龙女三人相遇……”
那车夫继续道:“这三个月之中,闲来无事,我便打开那张魁星踢斗图,细细观看,看那图上所绘的地形赫然和我昔年曾经去过的珠穆朗玛峰颇为相像。
那张魁星踢斗图上还有几行藏文,藏文上写着八个字——天宫神墓,珠峰之麓。
我当时便是一呆,这天宫神墓又是什么所在?按照这字上所绘,似乎是说这天宫神墓就在珠峰脚下。
说到这里,那车夫便停了下来,眼睛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连星只觉得车夫话里有些不尽不实的地方。心中忍不住一动。
欲待分说,却又停了下来。
那大魁似乎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头,抬头对那车夫道:“车老大,你说这天宫神墓在这珠峰脚下,岂不是跟我们上一次所说的不太相符啊。”
连星心中正有此问,大魁此番问出,正中连星心意。
那车夫皱皱眉道:“那里不太相符?”
大魁沉声道:“我记得上次车老大是说这天宫大墓在这珠穆朗玛峰的中腹之处,此时却又跑到这山麓?”
那车夫嘿嘿一笑,道:“诸位倒不必奇怪,这魁星踢斗图此刻就在我的身边。诸位一看便知。”说罢,从随身带的行囊之中取出一个黑色盒子。
那黑色盒子只有一指来长,方方正正,看上去并无丝毫特异之处。
杰克逊想到这黑色盒子之中便藏着一座千年古墓的地图,心中便碰碰跳动起来。
只见那车夫神色凝重,慢慢将那黑色盒子打将开来。
众人一起向那黑色盒子之中望了过去。
只见那黑色盒子之中只有一张灰白色的羊皮纸。
车夫将那羊皮纸慢慢展开。只见那张羊皮纸上果然绘着一副巍峨高耸的大山。
山峰如剑一般直指蓝天。
看那如剑般伫立的山峰确然和面前这一座珠穆朗玛峰极其相似。
羊皮纸的左下角写着尊劲有力的八个字。
那八个字似乎透出一股诡秘之意,连星知道,这八个藏文想必就是那号称万王之王的杨天鼎亲笔所书。
在那山峰中腹用红漆绘了一个圆圈。圆圈下面一条黑线弯弯曲曲通向山峰地下。
大魁看着那圆圈还有那一条黑线,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明其故。
那车夫目光从那羊皮纸上慢慢抬了起来,而后,缓缓道:“这魁星踢斗图上的红色圆圈就是这天宫神墓的入口,而那条黑线就是通向天宫神墓的通道……”
大魁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照这样说来,咱们要想进这天宫神墓,那就要从这珠穆朗玛峰的半山腰之中的这个入口才能进去?”
那车夫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魁望向连星,喃喃道:“这要是从这珠穆朗玛峰的半山腰下到这神墓里面,倘然有人把这入口堵死,岂不是有去无回?”
那车夫眼珠一翻,嘿然一声道:“这个倒也有可能。”沉默片刻之后,车夫冷冷道:“历兄弟,倘然不敢去,那就留在这里,留作接应好了。”
大魁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抬起头来,张口便欲骂将起来。
连星向大魁瞪了一眼,大魁这才止住那一句已经跑到口边的三字经。
但还是恶狠狠的向那车夫又瞪了一眼。
那车夫便似没有看见一般。侧过头来,向连星道:“连老弟,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此刻便要同舟共济才是。倘若都像这位小兄弟一样,动不动就怒火上涌。便欲自家干起仗来,我看倒不如就在此分道扬镳,各自去吧。”
连星心道:“你拿着这张魁星踢斗图,此刻我们想要离你而去,也不可得。”当即对那车夫道:“我这兄弟只是性格鲁莽一些,倒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车夫大哥不必介意。”转过头,对大魁道:“大魁,咱们现在要去这天宫神墓,还要多多仰仗车夫大哥,今日之事,暂且放你一马,以后可不许再行顶撞,知道吗?”
大魁鼻子之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连星向那车夫微微一笑。
那车夫摆了摆手,道:“既然大家都说开了,那便无妨。连老弟,咱们这就前行吧。”
连星笑道:“车夫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们,咱们去哪里呢?”
那车夫向着那珠峰东面一指,道:“咱们现在就向那东面山坡前进。”
众人抬起头来,向那珠峰东面望去,只见那珠穆朗玛峰东坡上一片绿意盎然,间或有许多林木伫立其上。触目所及,是满目的苍翠和郁郁的绿。
连星点点头,道:“咱们大家跟着车夫大哥。”
那车夫点点头,随即迈开大步向那东面山坡走了过去。
大魁待那车夫走出数十丈,这才走到连星身边,低低道:“连星,这车老大你可要小心一些,咱们在那藏王墓之中,这车老大就已经先行逃跑两次。我恐怕这车老大到了那天宫神墓之中,一有事情,便即先行溜之大吉。我看这个车老大心性不太好,不能不防啊。”
连星望着车老大的背影,低低道:“我理会得。”
顿了一顿,对众人道:“咱们走吧。”一想到离那记川如此之近,连星的一颗心又碰碰的大跳起来。
众人一路无话,俱都跟在车夫后面,一步一步向珠峰上走了过去。
拐过一个山坡之后,众人便见一大片阔叶林迎面扑来。
这珠峰南坡和连星,大魁小龙女昔日所去的峨眉山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
走过这大片阔叶林之后,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灌木丛之后,草木渐渐稀少。
举目望去,抬头就是高大雄伟的雪山冰川,低头就是一片浓绿扑面而来。这种奇景会让你会感觉置身梦幻之中一般……
大魁一边走一边问道:“连星,你说这珠穆朗玛峰的冰山之中,难道真的有两条河流?一条叫做记川,一条叫做忘川?”
连星转头看了看小龙女,只见小龙女径自迈步前行,似乎没有注意到大魁和连星二人说话,连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大魁道:“我也说不好。这记川到底是不是一条河流。只不过我还是希望这记川是一条河流,否则的话,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进到那天宫神墓之中,发现那记川只是一个传说,到那时,想要治好龙儿的这个病可又渺茫了。”
众人抬起头来,向那珠峰东面望去,只见那珠穆朗玛峰东坡上一片绿意盎然,间或有许多林木伫立其上。触目所及,是满目的苍翠和郁郁的绿。
连星点点头,道:“咱们大家跟着车夫大哥。”
那车夫点点头,随即迈开大步向那东面山坡走了过去。
大魁待那车夫走出数十丈,这才走到连星身边,低低道:“连星,这车老大你可要小心一些,咱们在那藏王墓之中,这车老大就已经先行逃跑两次。我恐怕这车老大到了那天宫神墓之中,一有事情,便即先行溜之大吉。我看这个车老大心性不太好,不能不防啊。”
连星望着车老大的背影,低低道:“我理会得。”
顿了一顿,对众人道:“咱们走吧。”一想到离那记川如此之近,连星的一颗心又碰碰的大跳起来。
众人一路无话,俱都跟在车夫后面,一步一步向珠峰上走了过去。
拐过一个山坡之后,众人便见一大片阔叶林迎面扑来。
这珠峰南坡和连星,大魁小龙女昔日所去的峨眉山一样,也是十里不同天。
走过这大片阔叶林之后,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灌木丛之后,草木渐渐稀少。
举目望去,抬头就是高大雄伟的雪山冰川,低头就是一片浓绿扑面而来。这种奇景会让你会感觉置身梦幻之中一般……
大魁一边走一边问道:“连星,你说这珠穆朗玛峰的冰山之中,难道真的有两条河流?一条叫做记川,一条叫做忘川?”
连星转头看了看小龙女,只见小龙女径自迈步前行,似乎没有注意到大魁和连星二人说话,连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大魁道:“我也说不好。这记川到底是不是一条河流。只不过我还是希望这记川是一条河流,否则的话,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进到那天宫神墓之中,发现那记川只是一个传说,到那时,想要治好龙儿的这个病可又渺茫了。”
大魁一时无语。
连星四人跟着那车夫沿着珠峰南坡向上,一路曲曲折折的走了上去。
道路甚是难走,好在五人俱都是身有武功之人。
且那车夫,小龙女,连星三人轻功身法尤佳,三人在前径自前行。
大魁和杰克逊在后逶迤跟随。直到日已夕暮,三人这才来到珠峰山腰之处。
这珠峰山腰之处,放眼望去,和那山脚简直是两个天地。
远远近近,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冰封的王国。
车夫走到一座冰丘前方,停了下来。
那座冰丘成椭圆形,足足有十七八丈来高。仿佛就是从这半山腰之上突兀而出。
车夫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冰丘数眼,点了点头。
大魁和杰克逊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连星心中一动,心道:“难道是这冰丘有甚古怪之处?还是那魁星踢斗图上另有标注?”
只见那车夫沉思片刻,慢慢抬起头来,向众人道:“这里应该就是那天宫神墓的入口之处。”
大魁眉毛一扬,道:“车老大,你又从何得知?”一语问罢,随即抬起头来,凝视这车夫。等他回答。
众人心中都是有此一问。
那车夫不慌不忙,从衣袋之中再次取出那张魁星踢斗图,慢慢展了开来。而后缓缓道:“你们看——”
众人随即走到车夫跟前,定睛向那魁星踢斗图上看去。
众人俱都看过一遍,大魁还是一无所获,抬起头来,茫然道:“怎么?”
连星和小龙女望着那张魁星踢斗图,也是没有看出什么。
众人随即抬起头,俱都望向车夫,听他回答。
那车夫眼睛望着那张魁星踢斗图,沉吟片刻,募地一咬舌尖,跟着张开口来,一口鲜血向那张魁星踢斗图上喷去。
众人正自奇怪,不明所以。
只见那魁星踢斗图上被那鲜血所喷的地方渐渐润湿,润湿以后,那魁星踢斗图上又隐隐显出另一幅图形。
却原来这魁星踢斗图上赫然有两幅图,另一幅图形需以鲜血润湿,方才显现。
这一幅隐藏于下的地图之上,绘着五条张牙舞爪的飞龙。
其中一条飞龙曲身环绕,张口去叼紧贴身侧的一颗珠子。
另外四条飞龙团团围在一边。
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颗珠子的位置正正叠合在那入口的方位之上。
不差厘豪。
大魁抬起头望望这圆圆的冰丘,然后,又望望那张魁星踢斗图上的珠子。一时间,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杰克逊大声道:“师傅。你看,这冰丘还真是这入口。”
连星眼光闪动,缓缓道:“光找到这入口,也没有用,进不进的去,还是一个问题。”
大魁点点头,道:“是啊,这找到入口,进不去,岂不是白来了?”说着抬起头,望向那车夫,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心道:“你这竹篙子,一身牛气轰轰,遇事先逃,这次看你找不找得到这入口,找不到你可就丢大脸了。”
大魁有点幸灾乐祸。
那车夫瞥眼间,见大魁偷笑,倒也不以为意。收起那张魁星踢斗图。而后结束停当,沿着这一座圆圆的冰丘转了一圈。
连星也绕着这座冰丘转了一圈,而后停在这车夫面前。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四目相对。看了看,连星慢慢摇了摇头。
那车夫似乎明白连星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在这片刻之间,连星已然看出这座圆圆的冰丘倘然下面真是那天宫神墓的入口的话,那想要打开这入口,想必困难之极。
这座冰丘足足有十七八丈来高,百十来丈方圆大小。活脱脱就像一座小山相仿。想要破冰而入,找到那天宫神墓的入口,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车夫看了看连星,沉声道:“连老弟,据说你们四大门派之中,有倒斗摸金的利器,倘然带在身边,那要进这冰丘之中,还不是手到擒来?”说罢,嘿嘿一笑。
连星知道那车夫所指乃是旋风铲和劈云锄。
日前在那藏王墓之中,挖那墓前地洞,便曾使过那劈云锄。
那旋风铲却带在身边,未曾一用。此时听那车夫说起,心道:“看来我们这四大门派之中的事情这车夫倒所知甚多。”
连星望着眼前这一座冰丘,心道:“这么大一座冰丘,也没一个具体方位,难道要我统统打穿吗?可是要将这座百十来丈的冰丘洞穿,又岂是一时三刻所能完成?
那车夫似乎看出连星心中之意,当即咳嗽两声,沉声道:“我看咱们大家就在这冰丘下面暂时歇息一夜,明日再行动手,也还不迟。”
众人都是点头同意。
其时,日已夕暮,一轮弯月从东方缓缓升起。
天色渐渐转黑。
就在这时,只听山脚下一个黑点迅即异,那黑点越往上面,越形清晰,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
那人奔行之速,竟似丝毫不弱于这车夫。
车夫脸上微微变色,急忙一摆手,招呼众人躲到那冰丘后面。探头向那山下望去。
只见那黑衣人竟然笔直向众人所隐藏的冰丘奔了过来。
连星心中也是一震,心道:“此人是谁?为何轻功如此之好?看样子也是奔着这冰丘而来。难道,来人也知道这冰丘里面暗藏的秘密?也是为了这天宫神墓而来?”
大魁低声道:“怎么办?要不然把来人——?”说着,右手提起,作势虚劈,那意思是说将这来人杀了再说。
连星摆摆手,意思是稍安勿躁。而后从那冰丘后面探出头来,向山下望去。
此时夜色已经弥漫整个大地。
只有天空一轮弯月散发着柔和清辉。
淡淡银辉之下,只见那黑衣人迅即异常的扑上山来。
那黑衣人身形好快!盏茶功夫就已经离众人仅仅有二里余地。
眼看那黑衣人离这冰丘越来越近。
大魁突然低声道:“连星,你看那是什么?”
连星此时也已看到,在那黑衣人背后似乎有一个物事紧紧跟随。
只见那物事宛如豹子一般,身上雪白,间杂这一个个圆圆的黑色斑点。
夜色之中,那物事竟似足不沾地一般,那雪地之上飞掠而来。
那车夫眼睛牢牢的盯在那只物事之上,忽然沉声道:“这是雪豹。大家小心些。”
连星和小龙女,大魁倒是听说过这雪豹,知道这雪豹只是在这珠峰这么冰冷的地方才有。亦且很少有人看到。
极为珍贵。
一张雪豹皮便价值千金。
众人都是想不到初到这珠穆朗玛峰,便见到这般稀有之物。
看此情形,这只雪豹竟似衔尾直追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不知何故,笔直向这冰丘奔了过来。
大魁心里暗暗纳闷,心道:“难道那黑衣人竟要拿这冰丘作为藏身之地?可这冰丘光秃秃的,又哪里能够藏得住?”
大魁正暗自纳罕之中,那一人一豹已经双双奔了过来。
众人急忙又向冰丘里面移进数丈。
那黑衣人和那只雪豹之间只相差十数丈之遥。
黑衣人一个箭步跃到这冰丘之前。
那只雪豹募地窜了起来,半空之中,张开两只前爪,恶狠狠的向那黑衣人扑了过去。
那黑衣人眼看情势不妙,脚尖在那冰丘之上一点。身子嗖的一声,向上窜了出去。而后,双手使劲扣住冰丘上突出的凹槽,手脚并用,转瞬间爬了上去。
那黑衣人身手之快,实是难以形容。
那黑衣人甫一爬到冰丘之顶,刚想舒一口气,募地里后面一阵风声响起,黑衣人身形向前疾扑而出。于这瞬息之间堪堪避过后面闪电般的一击。
却原来那雪豹眼见黑衣人纵身跃上冰丘之顶,随即两只前爪一蹬,紧跟着也跃了上来。跟在黑衣人背后,又是纵身一扑。
这一扑,势夹劲风,却被那黑衣人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躲了过去。
那雪豹一击不中随即又向黑衣人疾扑而来。
便在这时,冰丘之下的那只尸獒猛地从下面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扑上冰丘之顶,那只雪豹还有那黑衣人在这融融月色之下募地见到一只黑黝黝的物事从下面扑了上来,都是吃了一惊。
那只雪豹一鄂之下,停了下来,尸獒却是脚步不停,两只碧油油的眼睛冒出恶狠狠的凶光,前腿一弹,张开大口,便向那雪豹扑了过去。
黑衣人只闻一股腐烂的气息从这怪物口中喷了出来。心中一震,心道:“看这物事模样,竟似那传说中的尸獒一般,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幸运?”心中大喜,站在一边,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只尸獒。
那只尸獒转瞬间便和那只雪豹翻番腾腾的撕咬在一起。
冰丘之上光滑如镜,这两只奇兽都是敏捷异常,四只脚爪在这溜滑的冰面之上竟然都是健步如飞。
黑衣人眼看这两只奇兽斗个不停,那尸獒却似渐渐占了上风。
雪豹似乎颇为郁闷,眼看到口的猎物被这只尸獒横里窜了出来,竟而不能即时入口,大快朵颐,懊恼之下,口中吼叫连连。
冰丘之下的连星和那车夫,小龙女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连星低声道:“雪崩。”
小龙女和那车夫点点头,三人俱都知道在这雪山冰峰之上,倘若发出的声音稍大,便会发生雪崩。
倘然雪崩发生,这里的五个人恐怕都是难逃一死……
这雪崩又叫雪流沙,雪崩一来,便似千万流沙从山顶呼啸而下。所到之处,一切阻挡之物俱都扫**净尽。
这天地之威,又有谁能不心胆俱寒?
连星低声道:“你们在这里,我上去将那雪豹杀了再说。”
那车夫点点头。
小龙女低低道:“我跟你同去。”
连星摇摇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片刻即回。”
小龙女低声道:“那你自己小心。”
月色融融之下,小龙女的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连星点点头,道:“我理会得。”随即转过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准冰丘上突起的地方,纵身一跃,一把抓住那突起之处,一借力,身子随即又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轻飘飘的落到那冰丘之上。
连星站在那冰丘之上,游目四顾,只见那只尸獒和那只雪豹正在冰丘之中的冰面之上,来来回回,殊死相博。
那只雪豹显然不是尸獒的对手,此刻身上已经斑斑点点都是血迹。
雪豹受伤之后似乎更加凶狠,口中吼叫,不住向那只尸獒攻去。
那只尸獒闻到雪豹身上的血腥之气,也是尤为兴奋,张开巨口,向那雪豹要害之处咬了过去。
远处三四十丈开外,便站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年纪似乎并不太大,看上去二十四五,长的普普通通,五官之中,除了两只眼睛略显深邃之外,别的倒也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这黑衣人是谁?为何被那只雪豹追逐至此?莫非也是为这天宫神墓而来?
这诸般念头在连星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当务之急,是要干掉那只雪豹,以免雪崩。
连星望向那只笃自和尸獒争斗不休的雪豹,暗自凝气于臂,跟着使出移形换影的神功,猛地向那雪豹冲了过去——
连星身形如电,募地里斜刺向那雪豹和尸獒所搏斗的地方冲了过去。
那雪豹和尸獒剧斗方酣,谁都未曾察觉。
连星奔到那雪豹身前三丈来许,低声喝道:“黑子,闪开。”
那尸獒闻听主人呼喝,一鄂之下,立即停了下来,向一边跃出数丈。
那雪豹却笃自不理,依旧纵身而起,向那尸獒扑了过去。
就在那雪豹身形凌空之际,连星已经揉身扑上,来到那只雪豹身下,右手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那柄匕首,迎着那只雪豹,当胸顺势一划。
那只雪豹浑然不觉,依旧向那尸獒扑了过去。
就在那只雪豹扑到尸獒身前之时,突然胸膛洞开,鲜血,夹带着内脏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
那只雪豹这才惊觉,跟着胸腹间剧痛传来,忍不住仰天一声大吼。
吼声之中充满了痛苦之意。
夜色之中,这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珠峰之上似乎到处都是这雪豹痛苦的回声。
黑衣人全身一震,瞳孔慢慢收缩起来。他想不到站在远处的这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身手如此敏捷,下手如此狠辣。这个少年是谁?
黑衣人正自满腹狐疑之际,连星已经招呼那尸獒过来。
连星望着那只雪豹。只见那雪豹已然毙命。肚腹之间鲜血横流,两只眼睛笃自大睁,似乎尤然不信世上竟有人有这么快的匕首。
溶溶月色之下,银白冰丘之上,那雪豹流出的殷殷鲜血和这雪山银白交相映衬,残忍之中又透着一股凄艳的美丽。
连星悄立片刻,便欲带着尸獒跃下冰丘。便在这时,边听远处传来隐隐的轰轰之声。
连星心中一凛,抬起头来,只见在那远处的冰峰之上,一大片白色烟尘似乎缓慢移动。
连星心头一寒,想不到怕什么来什么。
那只雪豹临死的一声巨吼还是引来了雪崩——
连星抬头向远处的那黑衣人望了过去,只见那黑衣人眼中也是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只听那黑衣人低低道:“雪崩。”
连星心道:“此时还是及早找寻一个藏身之处,暂避一时。”
连星随即招呼尸獒跟在自己身边,奔到冰丘边缘,纵身跃了下去。
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只尸獒也和连星一般,纵身而下。落在地上。
连星抬头望去,只见车夫,小龙女,大魁杰克逊四人正在冰丘下面焦急的等着自己。
一见连星下来,立即围了过来。
大魁颤声道:“连星,雪崩来了,怎么,怎么办?”
车夫,小龙女,杰克逊也都是束手无策。五人此时便想要奔下山去,恐怕奔到一半,就会被从山上呼啸而下的积雪淹没。
连星沉声道:“怎么办?跑吧,逃得一时是一时。”
此时此刻,在这天地之威面前,连星也是毫无办法。只有听天由命,走得一步是一步。
连星话音未落,那车夫已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了出去。
转瞬间已经奔出数十丈远。
大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车把式,逃命倒是一把好手。他奶奶的。”
看那车夫奔下去的方位却是山下。
连星心道:“却不知这车夫能不能有哪雪崩快?”
大魁和杰克逊随即也跟着那车夫的方向,向山下奔了过去。
奔出数丈,大魁见连星并未跟上来,当即停下脚步,回头对连星道:“连星,还不走?你看那山上。”
连星抬头望去,只见山峰之上那白色烟尘越来越大,那轰轰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
大魁跺跺脚,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连星望着远处滚滚欲来的积雪,沉声道:“咱们不跑了,就在这里躲避。”
大魁,小龙女,杰克逊都是一呆,心道:“在这里躲避雪崩?”
连星点点头。沉声道:“就在这里。”
其余三人一时俱都无言。
连星道:“以咱们的速度想要逃下山去,恐怕半路之上就会被那雪崩追上。是不是?”
大魁和杰克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连星沉声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赌一把。就在这冰丘后面打个洞,藏身里面,看看能不能避过这一劫。”
大魁大声道:“那咱们快挖啊。”
三人当即动起手来。
连星掏出旋风铲,打开机括,站在冰丘南面,猛地向冰丘之上钻了进去。盏茶功夫,连星已经在冰丘之上钻出一个两丈来深的冰洞。便在这时,便听冰峰上面轰隆之声大震。成千上万斤吨的积雪已经铺天盖地涌了下来。
连星当即收起旋风铲,四人俱都躲入这小小的冰洞之内。
四人身形刚一藏好,突然间黑影一闪,适才置身冰丘顶端的黑衣人募地钻了进来。
黑衣人向四人一抱拳,道:“劳驾各位,兄弟也在这里避一避。”
连星笑了笑,道:“不必客气。”
黑衣人和连星站的如此之近,但连星的声音也已被那雪崩的轰轰之声遮住。
众人都是惊心动魄。
大魁暗自庆幸,幸亏连星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否则的话,自己现在已经被埋在积雪之下。
便在这时,只听又是轰然一声,五人置身所在的这一座冰丘陡然间飞了起来。
冰洞之中的五人都是骇然变色。
都是不解其故。
他们哪里知道,这雪崩来势之猛,雪崩未至,雪崩前方的气流已经呼啸而来,顿时将这座百十丈方圆大小的冰丘连根拔起。
整座冰丘被气流所卷,猛地飞了起来,向前飞去。
数十丈外便是一座悬崖。
悬崖对面是一座冰峰。
这座巨大的冰丘笔直的向对面的那冰峰撞了过去。
连星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一番是否能够逃得一命,实所难言。
大魁和杰克逊忍不住大声惊呼。
小龙女也是脸色惨白。
黑衣人瞳孔紧缩,右手握住腰间。似乎腰间另有一物。
就在大魁和杰克逊失声惊呼之中,这一座巨大的冰丘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那对面的冰峰之上。
只听轰然一声巨震,那冰峰都似乎晃了一晃。
冰峰前方便是悬崖峭壁,一眼望不到底。
这一座巨大的冰丘便顺着那冰峰前面的悬崖峭壁笔直堕了下去。
大魁和杰克逊忍不住又是失声惊呼,这要是落到悬崖下面,还不摔一个粉身碎骨?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黑衣人右手一甩,腰间一根长绳陡然间飞了出去,长绳一端不偏不倚挂在这冰峰向外探出的一根石柱之上。
黑衣人随即将绳子另一端扔向大魁,连星,小龙女杰克逊四人。
黑衣人大声道:“大家抓住了。千万不要松手。”
大魁,杰克逊,小龙女,连星四人俱都抓住绳子一端。眼看着那巨大的冰丘向山谷里跌落。
跟着众人便觉得头顶一阵响声轰然而过,跟着便是大团大团的积雪从那悬崖上方落了下来。
长绳之上,黑衣人,大魁,小龙女,连星五人都是紧紧抓住那根救命的长绳,谁也不敢松手。
这一松手下去,落到下面万丈深谷之中,那里还有命在?
众人只觉得头顶积雪簌簌而落。过了良久良久,积雪这才不在下落。
那轰轰声也已渐渐远去。
似乎那雪崩也随着这轰隆之声渐渐消失在远方。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魁抬头上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苦。
只见五人长绳所挂着的那一根石柱离对面的冰峰足足有四五十丈远近。
这冰峰又是一平如镜,要想沿着这冰峰攀登上去,那是难如登天一般。
而对面的石崖离五人也足足有三四十丈远近,也是一平如镜。
五人就被困在这形如圆筒的山谷之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
大魁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雪崩已然过去,只是五人悬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之中,时间一久,气力耗尽,难免落入这万丈深谷之中。
众人游目四顾,最近的石壁离众人所处的位置都有三四十丈远近,在势不能一跃而过。就在众人俱都束手无策之际,忽听上方传来格拉一声响。众人抬头望去,这一下俱都是脸色苍白。
原来众人长绳所维系的那一根石柱竟然承受不住这五人的重量,已经在石柱根部裂开一道缝隙。
只听格格响声不绝,那根石柱根部的缝隙也是慢慢越裂越大。眼看再有一炷香的功夫,这跟石柱就会承受不住五人的重量,彻底崩塌,到那时,五人就会连着这跟石柱一起落入这万丈深谷之中。
连星仰头向小龙女望去。
小龙女正在他的上方,一身白衣在这夜色之中宛如百合花一般动人。
这个女孩子是他心心念念牵挂的女子,是他甘愿一生让他幸福快乐的女子,而此刻,再有一炷香的功夫,说不定就会跟自己同赴黄泉。
此时此刻,你让连星情何以堪?
连星此时的一颗心就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鐟刺一般……
耳听上方石柱还在不住发出格格声响,连星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只听连星低声道:“龙儿——”
小龙女忽听连星呼唤自己,急忙转过头来,只见连星一脸微笑望着自己。
夜色之中,连星的笑容似乎比那天上的月光更加柔和。
小龙女心中非常奇怪,这个连星为何在这生死关头,竟然还能够笑的出来。
大魁在上方,听到连星呼唤小龙女,且声音异常温柔,心道:“你奶奶的,连星,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快想想办法?”
小龙女问道:“怎么了,连大哥?”
连星凝望着小龙女,眼神痴痴的。连星心道:“龙儿,龙儿,我再看你最后一眼……”
小龙女哪里知道连星此时的心思,只是眼见连星如此痴望着自己,小龙女脸上一红,心中是微嗔微怒,心道:“连星为何这般望着自己?”
正自好奇之间,忽听连星低低道:“龙儿,你自己保重——”
小龙女一呆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急忙向下望去。这一望不要紧,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只见连星募地松开双手,整个身子向下疾落,片刻之间便即无影无踪,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小龙女一呆,刹那间心中一片空白,刻之后这才醒悟过来,大声叫道:“连星,连星……”
连星跃落深谷之后,那根石柱少了一个人的分量,格格声慢慢停止。
黑衣人,大魁,杰克逊都是心中一松。大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中暗道:“好险。这根石柱倘然再晃得片刻,便会立时断折,到那时恐怕众人俱都葬身在这山谷之中。”突然,听到小龙女惶急的叫声:“连星,连星——”
大魁心中立时掠过一抹不详的念头,颤声道:“龙姑娘,连星呢?”
小龙女心中一震酸痛,哽咽道:“连星,连星他跳下去了。”大魁脑子之中轰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急道:“你,你说什么。”
小龙女此时眼中望出去也是模糊一片,缓缓道:“连星,跳下去了。”一句话并未说完,小龙女眼中珠泪已经是滚滚而落。
大魁心里一阵剧痛,忍不住喃喃道:“连星,连星,你这是何苦?咱们不是说过要同生共死的吗?”
众人此时都已明白,连星是为了众人不致送命,这才放开手中的长绳,甘愿堕入万丈深谷。
小龙女泪眼模糊之中,依稀想起,连星放手之前的那句话——你自己保重。
原来,那是要跟自己生死诀别,原来连星临走时的微微一笑,是告诉自己今生再见……
小龙女想起大魁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你知道吗,这个男人是真的可以为你甘心赴死……
原来这个男人是真的将自己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小龙女向下望去,只见万丈深谷之中黑漆漆一片……
连星,他会不会很孤单——
小龙女喃喃道:“连大哥,你不要怕,我来陪你……”
一句话说完,小龙女一松手,也是纵身跃了下去。
茫茫夜色之中,小龙女的一袭白衣就好像百合花一般静静在这山谷开放。
只是这百合花瞬间便即在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杰克逊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师娘,师傅——”嘶喊声中,再也顾不得那雪崩是否来临。
大魁眼望下面,眼泪簌簌而落,大声道:“龙姑娘,你这是何苦?”
黑衣人眼见这一幕,心中震撼,心道:“这两个少年男女是和来历?在这生死关头,竟然能够置生死于不顾?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心中对这一对少年男女不由得大生敬意。
良久良久,大魁这才止住眼泪。
只听那黑衣人沉声道:“这位小兄弟,你哪两位朋友甘愿舍身而去,自是要你们好好活下来,明白吗?”言下之意,自是要大魁和杰克逊千万不要再轻生。
大魁咬着嘴唇,低声道:“我明白。“只是要如何逃脱这困境,大魁还是一筹莫展。
那黑衣人向四面望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在那石柱左侧,七八丈远近,石壁之上竟似有一条窄窄的石缝。
黑衣人心中一动。心道:“说不得,只好死马权当活马医。先去到那石缝之处看一看。”当下,沉声道:“咱们先上到那石柱之上。”顿了一顿,伸出手指,一指对面那条窄窄的石缝,对大魁和杰克逊道:“然后咱们再跃到那石缝之中,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黑衣人当先拽着绳子爬了上去。而后招呼大魁,杰克逊二人。
二人相继爬到那根石柱上面。
那根石柱上面承载三人之后,又有一些摇摇欲坠。
那黑衣人望着对面那条石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条长绳的一端缚在自己腰间,而后纵身而起,这一跃足足有七八丈远,双手堪堪扒到那条石缝边上。
黑衣人双手用力,一翻身跃了上去。坐在那石缝之中,一颗心也是碰碰直跳。
片刻之后,黑衣人定了定神,抬头打量这条石缝。
只见这石缝高约一丈三尺左右,四五丈宽,往里望去,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里面究竟有多深。
黑衣人心中一动,从背后行囊中掏出一物,只见那物事圆溜溜的,只有核桃一般大小。
黑衣人手握那物事,向石缝里面扔了过去。
那石缝里面竟似一个漆黑的洞窟一般,深不见底。
那圆溜溜的物事被黑衣人用力扔了进去。片刻之后,便听得里面碰的一声大震。跟着洞窟里面火光冲天而起。
原来,黑衣人手中的物事竟然是一枚触地既爆的火药。看情形竟似是昔年霹雳堂所制的独门火器霹雳子。
借着这霹雳子的火光,黑衣人已经看清,这条石缝下面果然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洞窟。
洞窟成狭长之状,曲曲弯弯,向里延伸开来。究竟里面有多深,倒是看不清楚。
黑衣人眼见这里面是一座洞窟,这才稍稍放心。当即,解下腰间所缚的那根长绳,右手拔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刀,将那根长绳扥了扥,而后将那根长绳的一端系在短刀刀柄之上。绕了几圈。
看了看石缝的四壁,猛地一刀向左侧的石壁插了进去。
这一下用力既准且狠,短刀直没至柄。
黑衣人摸了摸那根长绳,对大魁和杰克逊喊道:“两位小兄弟,过来吧。”
大魁望着那根长绳,运了运气,而后抓住那根长绳,双手交错,慢慢**了过去。
石柱这一方只剩下杰克逊一个人了。
杰克逊看着那根长绳,悠悠****在半空之中不住晃来晃去,一时间胆战心惊。脸色惨白如纸。
大魁站在彼端,大声向杰克逊喊道:“杰克逊,快些过来。”
杰克逊听到大魁呼唤,一咬牙,双手抓住那根长绳,闭着双眼,交错着双手,终于来到对面。
大魁一伸手,将杰克逊抓住,提了上去。
杰克逊坐在石缝里面的地上,不住呼呼喘气。
黑衣人一抱拳道:“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大魁沉声道:“我叫大魁,他叫杰克逊。阁下是——”
黑衣人道:“我姓马。你们叫我小马好了。”
大魁点点头,回头望向石缝外面黑漆漆的山谷,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
连星和小龙女就此葬身在这黑漆漆的山谷之中——
杰克逊也是脸露难过之色,喃喃道:“师傅……”
黑衣人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两位还是节哀顺变吧。”
大魁一时间默然无语。
黑衣人继续道:“两位小兄弟,咱们走吧。在这里待的时刻一久,恐怕咱们也没力气出去了。到那时,只怕这个山洞就是咱们的葬身之地了。”
一语既罢,便当即当先而行。
大魁和杰克逊无奈之下,也只有跟随这黑衣人小马向前行去。
大魁一步一回头。心中实是难过万分。
这个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无数次的结义兄弟此刻在这万丈深谷之中尸骨无存,一想起来,大魁的眼泪便要流了下来。
大魁强忍内心悲痛,跟随黑衣人向这山洞深处走去。
这山洞斜而向下,两侧山壁刀削一般。
三人俱都小心翼翼的抓着两侧石壁,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