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靖倒是很淡定,喝了一口红酒,这才说道:“老板,不是我说你——这孩子你就不能够尽着尊贵了。不说那通灵宝玉乃是稀世奇珍,就是那颗火珊瑚,在当时也是价值百万之物,你就这么随便挂在小寒身上,你不是找不自在?”
“闭嘴!”木秀忍不住骂道,“黄靖,你敢再说一遍,我揍你!”
“得,老板,我好像有十年时间没见你自己动手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黄靖可是一点也不怕他,忍不住笑道,“许先生,你说对吧?”
“木秀先生确实做的有欠周到!”许愿点头道,“小寒那个时候太小了,而通灵宝玉又是太过珍贵之物,有人见了起了贪念,也在情理中,不过,那人——倒还真是畜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提到这事,都压制不住怒气,当时我盛怒之下,就要把他给做了!”木秀直截了当的说道。
对于这句话,林枫寒有些糊涂,在小说中这似乎是一句黑话——做了,就是杀了吧?马胖子就坐在他身边,他忍不住低声问道:“我爸爸什么意思?”
“木秀叔叔,你威武!”马胖子冲着木秀竖起大拇指,说道,“我要是你,我也做了他!”
“胖子,不要胡说八道!”许愿忙着说道。
在南非或者是缅甸、金三角、老挝等地,都是典型战乱之地,人命如草芥,木秀常年厮混在这等地方,身上自然而然带着几分匪气。
他可不能够让木秀把好端端的正经商人马胖子给带坏了。
木秀微微一笑,中国可是清平盛世,法制公正严明,可不能够胡说八道,当即说道:“反正,我盛怒之下差点就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我那些朋友们拦着,老头子也一再劝阻,古俊楠虽然卑鄙无耻,但是对于他倒是没得说,跪在地上给小寒磕头,求着我……
我虽然很是恼怒,甩了古俊楠二巴掌,那小子早就趁乱跑了,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了。
反正出了这个事情,我自然不会再做退步,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进我林家的门,同时我也多了一个心眼,小寒一直都是我带着。
为着这个,老头子没有少找我吵架,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如果他再找我麻烦,我就把麻烦的根源解决掉。”
许愿轻轻的叹气,这话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说,林东阁压根不会在意,但是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木秀,不——那个时候他叫林君临,千门的天子陛下,手下养着大批亡命之徒,只要他一句话,多得是愿意给他把麻烦解决掉的人。
许愿负责追查这个案子,他自然也把很多事情都查了一遍,当年在南边的黑道,林君临就是地下之王,所以他说这话,真不是要挟林东阁而已,而是真有可能付诸行动。
这也就是他在景德镇承包个窑厂,研制瓷器,都不用自己本名的缘故。不是他故意扮神秘,而是他深信狡兔三窟。
“因为这个缘故,老头子为着保全他,动了杀机!”木秀说道,“我不知道周家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中,反正,娉娉还有周家、古家联合在北京做了一个陷阱,等着我往下跳。北京不是我的地盘啊,当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在法律上,有种证据叫做旁证——所以,我带着《清明上河图》和另外几样名画,去了北京。那一去……我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扬州。”
木秀忍不住看了看小寒,这些年他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年他的一念之仁,造成了后来的大患——他终究低估了那个人在林东阁心中的份量。
“这些年我想过无数次,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了?”木秀摇头,真心感觉苦涩无比,“我年少的时候虽然顽劣一点,叛逆一点,可也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倒是他,辱我爱妻,伤我爱子,不学无术,他真的不具备林家的任何优良血统。”
“木秀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冒昧问一句,你真动过杀机?”许愿微微皱眉,他知道——任何人在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娘子别人调戏了,都会忍耐不住的。
而目睹爱子差点被人掐死,普通人也一样会愤然之下,做出过激的事情来,这事情还真怨不得木秀。
“许先生,换成你,你会如何?”木秀抬头,看着许愿问道。
“我……我……”对于这个问题,许愿认真的想了想,又想了想,这才说道,“别说是新婚之夜,就算是现在,谁敢辱我妻子,哼!那句话怎么说的,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谁敢动我的衣服,我就废了他的手足,哪怕是兄弟。”
“扑哧——”一声,马胖子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好端端的一句话,居然能够让许愿歪解成了这样。
林枫寒知道,许愿非常宠爱自己的妻子,否则,他也不会拿着家里那几只龙猫鼠大爷一筹莫展。
“这等敢辱我妻子的手足,要他何用?”许愿再次说道,“木秀先生,你能够容忍,足见你的大度。”
“我是动过杀机,但想着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如此宝贝他,也就算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木秀说道,“我到了北京就知道大事不妙,因此立刻找了道上鼎鼎有名的金乌鸦做律师,许以巨额报酬不算,同时我还联合一些人,频频活动,无奈黄家被牵扯其中,我被动的很。”
“然后,你被林东阁要挟,让你供认罪名。”许愿说道。
“对,大体就是这样!”木秀说道。
“那几幅画,既然都是真迹,为什么会被鉴定是摹本?”许愿微微皱眉,只要木秀带去京城的几幅画是真迹,哪怕只有一幅是真迹,这个案子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为什么明明都是真迹的传世名作,竟然被人鉴定是摹本、仿品?
“知道当时负责鉴定的人是谁吗?”木秀问道。
“知道,我查过,博物院的副院长沈老先生?”许愿说道,“我查过的,他可是当时国内有数的大鉴定师,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