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烨一句话让我瞬时清醒过来,一边秦萧已经拉开了机舱门,寒风再次灌满了舱内。
“准备好跳机!”巨大的螺旋桨搅动声中秦萧吼道。
我的心跳得飞快,我能够听到引擎熄火时发出的啾鸣声,并能明显察觉到螺旋桨的转速在减慢。
“给我个绳子!”叶烨对我们吼,“我要固定一下方向杆!”
秦萧迅速递了根刚才找到的尼龙绳给他。叶烨接过绳子,迅速把拉杆捆住不让它转动,然后解开自己的驾驶座保险肩带,小心且快速地从座位上退开。
一边司马已经到了机舱门,他回头对我们说,“一个个来!注意机上重量分布!”然后转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一离开,我们迅速调整舱内位置以达到平衡,现在飞机已经没法控制,要是重量集中在一边,会迅速导致侧翻,那绝对是要命的。
因为离地距离尚且不近,所以先跳下去的必须身体素质比较好,司马当仁不让第一个,秦萧则是第二个。他双手扶着门框回头对我们坚定地点点头道,“待会见!”接着一跃而下。
就在我和葛云翼犹豫着谁该先下的时候,叶烨吼道,“来不及了,你们两个一起下,我断后!”
其实最后走也是极为危险的,一个掌握不好就会来不及而导致机毁人亡。
没时间多犹豫,我和葛云翼深吸一口气冲出了舱门。
脚离开飞机甲班的瞬间我就有种被吹走的感觉。虽然之前已经体验过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但是有绳子吊着和完全自由落体是非常不一样的,我听到葛云翼叫了一句“我靠!”然后人就整个从我身旁消失了。
在我的想像当中,哪怕我不能像阿纳那样落地姿势标准,却至少能多少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屈膝落地滚上几圈然后毫发无损地爬起来。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被吹得完全失去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加上离地很近还来不及调整姿势就整个人拍在雪堆里。满脸雪渣让我彻底来了个透心凉,细碎的雪顷刻间塞满了我的鼻孔,脑子被这转瞬的冰寒冻得嗡嗡直响。
短暂的失去意识感让我完全无法动弹,我静静地俯趴在雪地里,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在片刻间忘记了呼吸。
我不知道保持这个府趴的姿势多少时间,耳边嗡嗡地传来声音,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是谁在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才分辨出来是葛云翼。
“他到底怎么会这样的?”我在他声音中察觉到几分忧虑的口气。
“着地姿势没控制好。”是司马的声音,他停了一下,补充道,“是最差的着地方式了。”
我虽然没动,但心里把他问候了一下,这他娘的是能选的么?他以为人人和他一样啊。
“那我们到底能不能动他啊?”葛云翼问,“刚才我瞅了半天都不敢动他,怕本来没大事一不小心被我弄死了。”
我听了心里有点感动,可还是叫了他一声大爷,您可快点把我拉起来,我自己使不上力。我努力想告诉他们这一点,但最终只是动了一下手指。但我的小动静还是被他们察觉了,接着我听到秦萧的声音说,“阮无海,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就动动手指。”
于是我照做了。
然后我听他说,“你看看你脚能不能动一下。”
我把所有意念都灌注在我脚上,一开始觉得还是有点困难,但过了片刻之后还真挪了一下。
“好了好了,应该没伤要害。”我听见葛云翼愉悦的声音,接着一股大力把握从雪地里面直拽了起来。
我被司马拎着起身,一开始并没有办法靠自己站,于是所有的力量都吃在他手臂上。他提着着我这一百五十多斤的人也不说什么。葛云翼瘸着脚来检查我有没有严重的内伤,末了说了一句,“靠,啥事儿没有。你们怎么都没事,就我扭了脚,慢点走不动你们可得轮流背我。”
对于他的大老爷言行,我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当然我也知道以他爱面子的个性,也就只是说说,真要让别人背他,我就不信他拉的下那个脸。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好了不少,咳嗽着把鼻子和气管里残留的雪呛出来,呼吸顺畅之后感觉力气也有了。再片刻之后,就基本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