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老板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指着一位短打少年郎怒骂:“你怎么回事啊?本店概不赊账,小小年纪你想吃霸王餐?”
“我没说不付钱,只是我身上没有银币。”
“没带钱还出来大吃大喝,你自己看看桌子,水晶肘子、三鲜木樨汤、黄花鱼、熘蟹黄、烩腰花、焖白鳝、烧雏鸡、糖熘荸荠、浇田鸡、四喜丸子,还有两壶上好的桂花酿,这一顿最少也要五个银币,你说你没钱来吃什么东西?”
少年看着家境不好,衣服裤子都是补丁,但下一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戒指,“老板,我才没有吃霸王餐呢,这个给你足够了吧?”
酒肆老板顺手接过金戒指掂了掂分量,这金戒指是经典的金镶宝,中间的蓝色宝石光泽通透明亮,金戒指周身的纹络也特别精致。
老板左看右看,又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嘿,还是真的金戒指,够了够了,足够了。”
陆乘风不知何时来到了酒肆老板身旁,抬手在他的手腕一敲,酒肆老板手中的金戒指抛入空中,陆乘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金戒指,又顺手将五枚银币放到了酒肆老板的手心里,“这钱我替他付了。”
“你……”
酒肆老板欲言又止,对方身手惊人,再纠缠下去吃亏的是自己,连忙赔了声抱歉便去忙活了。
陆乘风好生打量了一番金戒指,开口笑道:“小兄弟,这玩意卖我怎么样?”
“卖你,你能出多少钱啊?”
“你想要多少?”
少年双手叉腰,神气道:“至少二十枚银币!不然我可不卖。”
陆乘风非常干脆地解下腰带上的钱袋子,把装满银币的钱袋子丢给了少年,“你看这一袋子够吗?”
少年打开钱袋子一看满满都是银币,他开心地跳了起来,金戒指虽然贵重,但银币是市面上流通货币,对一个少年来说银币可比金戒指好用多了。
“大哥,好多银币啊,你确定不会反悔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少年捧着钱袋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酒肆,陆乘风和张啸宗打了一个眼色,他和管家也跟了上去,一行三人尾随少年来到了一处偏僻巷子,少年进入了一家不怎么惹眼的小赌坊,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生**玩,吃饱喝足赌坊玩两把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啸宗疑惑不解地盯着陆乘风,“陆先生,此人有问题?”
“大帅,这是晟朝时期金戒指。”
群雄割据乱世之前为大衍王朝,陆乘风师傅玉鸣山就是替大衍王朝最后一任太后制作了巧夺天工的纸人,大衍王朝五百年跨度之前为晟朝,倘若是晟朝时期的戒指,至少有五百年以上历史。
“晟朝?”
陆乘风摸了摸金戒指上面的蓝宝石,“金镶宝戒指是晟朝时期最流行的戒指样式,你看这枚嵌蓝宝金戒指,采用的是最为常见的戒面单科宝石镶嵌工艺,再看这里的錾刻线条是典型的莲花纹,倘若是大衍王朝时期的戒指应该是鸳鸯纹,再则晟朝时期金镶宝镶嵌工艺注重抓筑,所以我怀疑这金戒指是从墓里带出来的。”
“何以断定?”
管家也好奇道:“陆先生,你怎么确定这枚金戒指是墓里出土的,万一是他祖传的呢,或者是他路边捡到的,当然还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个小毛贼,去那些富豪乡绅家里摸出来的,都是有可能的啊。”
“如果是长期在外流通的金戒指,不会有这么好的色泽,”陆乘风将金戒指递给了张啸宗,张啸宗和管家仔细看过的确如此,“如果是在外面流通的金戒指,因为金纯度不够,再加上人体产生的汗液产生反应会让金戒指色泽黯淡。”
“陆先生,你懂的东西可真多啊。”
管家看完金戒指,把戒指重新还给了陆乘风。
张啸宗回头一想,这么个胡吃海喝、沉迷赌博的穷小子哪来这么名贵的宝石戒指,陆乘风的推测不无道理。
“这不是流于民间的金器,我怀疑是晟朝时期亲王爵的大墓。”
陆乘风将戒指内壁展示给张啸宗看,里面刻了一个“夏”字,夏是晟朝时期帝王之姓。
“晟朝时期亲王爵的大墓?!”
张啸宗和管家顿时喜笑颜开,这听起来可不是一般墓穴,如果能找到亲王爵的大墓,得到里面的金银财宝,何愁发不了军饷。
张啸宗心中感慨今天跟陆乘风出来逛街果然没错,“陆先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某也只是猜测,从这枚金戒指的工艺和色泽猜测它出土时间不久,倘若那处大墓没有被盗空的话,大帅你时来运转了。”
“恭喜大帅!”管家无时不刻不浪费拍马屁的机会。
“暂且等他出来。”
陆乘风和张啸宗在赌坊外等了半个小时,那少年似乎赢了不少钱,一蹦一跳地走出赌坊沿着弄堂继续穿行,陆乘风和张啸宗尾随在后,到了人迹罕至的偏僻巷子,陆乘风和张啸宗兵分两路包夹。
少年哼着小曲,手里丢着钱袋,突然看到巷子出口站着一个人,有种不怀好意的样子,他急忙转身想要逃命,但背后也有人。
“你们想干吗?”少年把钱袋子藏到了背后,“是不是我赢了钱,你们不服气?”
陆乘风和张啸宗一左一右围住了少年,“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刚才换我金戒指的那个大哥,你们跟踪我干吗,你们不会是想抢我的钱吧。”
“小乞丐,谁稀罕你这点钱?”张啸宗一脸凶狠。
陆乘风拍了拍张啸宗肩膀,示意让他来处理,陆乘风展示着手中的金戒指,“告诉我,这枚戒指是哪来的?”
“我……我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你姓什么?”
少年非常听话地回道:“我姓吴……”
陆乘风不怒而威,气势凌人,“你姓吴,你应该识字的吧?这戒指里面有个刻字,你告诉我是什么字。”
“夏……”
“哦?这就很奇怪了,你说这是你们家的传家之宝,为什么刻着别人家的姓?”
少年吓得眼眶通红,眼底闪现着一层惊慌失措。
张啸宗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从背后拔出枪,“不想死的话赶紧回答。”
“大哥,”少年吓得抱住了陆乘风大腿,小声抽泣着解释道,“这些东西是我捡来的,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哪儿捡的?说说吧……”
少年一边抽泣,一边说起自己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