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卷发红侠客并不了解他们,仍旧答道:“这怪不了我们……”
“闭嘴!你们无影踪拿了钱,就该帮我们找到东西!”
卷发红侠客不敢再应声,委屈巴巴地望向安九,但安九无话可说。
屠佛忽地转念一想,问道:“抑或,你们自己私吞了?”
“我们无影踪拿钱办事,绝不拿雇主要的东西。很抱歉,今晚任务失败,梅掌门会派人在五日内把钱返还给您,在下还有事,告辞了。”安九拱手鞠躬告退。
屠佛更是不悦:“你们拿到玲珑图就想走?”
安九停下步伐,回头挑眉道:“看来阁下是不愿相信我们了。既然生疑,当初又何必找我们无影踪?疑者不用,用者不疑,这句老话阁下应该懂吧。”
“不懂!”屠佛一口咬定,“除非归还玲珑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四人目光死死盯住对方,氛围越发凝重,可偏到这时候,无影踪的人偏不着急出剑。
安九问道:“阁下可有听见什么?”
驼峰笑得牙齿闪闪发光:“听见你害怕的心跳声。”
安九也笑了,声音却一沉:“笑话,难道阁下没听见杀人啃骨头的声音?”
忽地眼前一阵朦胧,已是夜半三更,冬夜的白雾,唤醒杀人之心。谁说雨夜最适合杀人,在安九心中,最爱的还是起雾的夜晚。殊不知,这最爱的,亦是最致命的。
无影踪的龙吟剑法,曾被正派公认为第一剑法。安九作为无影踪的三把手,剑法自然不在话下,亦从未惧怕过任何对手。但心术不正者,难以逃过被杀的命运。
狂妄的卷发红侠客,剑未出鞘,就被屠佛的剑刺入喉咙,并用无影踪的挑喉技术,在他的脖子上画了个圈,剑法毒辣,残忍至极。
这样的剑法,连安九都看得一怔,绝不是普通高手可以练就,亦不是光靠努力多年就可练成,还必须拥有魔鬼般的心肠。
安九来不及多想,先声夺人大喊一声,就持剑冲向屠佛,打算抗争到底。
屠佛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右手握剑抵挡他的攻击。霎时间两把剑激烈相撞,传出锵锵的撞击声,一时间刀光剑影,招式与招式之间竟找不到死角。
安九握剑反身一招龙刺三连刺,每一刺都瞄准屠佛身上的各大致命伤。
屠佛立刻识破了他,用不退反进的方式单手持剑挡下。随后立马把剑换到左手,开始放肆疯狂进攻,杀得安九个措手不及,连连溃败。
此时安九才领教到,屠佛的清风九星剑法果真名不虚传,毕竟江湖中能单手与自己比剑的家伙,绝对不超过十人。
屠佛仍用左手握剑,边打边说:“无影踪三把手就这点本事?道爷我还没使出绝技呢。”
绝技和本事,都是极为吸引人的字眼,可谓是天下年轻人都想拥有和证明的东西。年轻的安九也不例外,学武之人都不甘示弱。于是,他立刻使出了第二招生平绝学。
他将剑转移到后背紧贴屠佛的身子,随着屠佛的移动而跟着移动,并时不时用剑偷袭对方,像两只玩游戏的老狐狸。可一连偷袭几次,都被屠佛巧妙避开。
“龙吟九天的剑随身动?好!好!”屠佛夸赞两声,“但要论天下第一剑法,你小子还差得远呢,不过你今儿遇上道爷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法!”
屠佛不知为何闭上了眼睛,倾听着耳边传来风声,以及对手的呼吸声。
安九往左刺,屠佛便往右躲,并把手里的剑快速换手,攻击对方。每回安九侧身躲过之后,屠佛总能立马贴上来,继续左右换手展开攻击。看着对手轻松无比,安九越战越心惊,闭眼比剑之术不禁令他想起了当年神秘隐退的南宫剑圣。
两人在比剑期间,驼峰很是悠闲,竟在旁边抽雪茄。但每次轮到安九无意间靠近他时,他总**阳怪气地“哎唷”一声,用拐杖突袭他身上的重要穴位。
剑客最不能做的,就是分心。但安九不得不防备他的偷袭,即使容易落入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又来回打了几招。
屠佛仍面不红气不喘。而比他年轻的安九,握剑的手开始下意识颤抖,时不时觉得头晕目眩,没法专心。一不留神,屠佛的剑穿刺他的肩膀,而非心脏,明显还不想杀他。
他忍耐痛楚,身子渐渐发软,浑身细胞冒冷汗,只得单手持剑撑地。
屠佛把手中的剑丢到一旁,鼓掌赞扬道:“你小子根基不错,中毒后还能与我比剑这么久。但即使你不中毒,也会败给我。想必你刚才已想到南宫剑圣那个老家伙,不瞒你说,他当年被我挑断了手脚筋,终身不可再用剑!与我比剑者,要么死,要么残。”
安九恍然大悟,骂道:“卑鄙!不仅偷学别人的剑法,还在比剑中施毒……”
屠佛仰头笑道:“想你们无影踪现在入了黑道,做的交易就不卑鄙?”
“不过,我倒替你们可惜,走上这条道,还保持正派作风。明明都是高手,对方使下流手段整你,你却还故作清高。最后被整死,也是活该!”他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拥有什么思想之人,就会做出什么举动,说出什么话,屠佛正印证了这个道理。与这样的人讲道义,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但是,安九眼下必须设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两位前辈,明里暗里打我一人……”
“停。”驼峰当即反驳,“你见过我出剑伤你么?没有吧?年轻人不可诳语。”
“你……我知道你,天下第一毒师。你刚才施了什么毒?”
“年轻人,限你五分钟内交出东西,不然你体内的毒素会迅速渗入五脏六腑。”驼峰下了最后的通知单,“解药在我手中,要么你来拿,要么你就死。”
原以为安九会考虑良久,但没想到下一刻他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好,你给我,反正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你们。”
“呵,贪生怕死之辈。”屠佛嘲讽道。
“贪生怕死有何不好,这证明我对世间有情义、有留恋。换作你,你敢现在就死?”
屠佛不答,追查玲珑图几十年,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安九没有开玩笑,他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取出那块图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