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咒灵11刀2
等他们穿好了衣服,Iolite请他们跟随自己往外走。
沉夏和希声目光交错,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Iolite的手指。Iolite手指细长,骨节有些突兀,虎口内侧有茧,而且很厚。肤色偏向于欧洲人的那种白皙,但绝非柔白,相反他手背有被太阳晒过的蜜色痕迹,五官立体,鼻子硬挺,眼珠一只是有点偏浅的琥珀色,一只是幽深的墨绿色,乍一看显得有些诡异,透着一丝妖异的蛊惑,令人不敢与他对视。
他肩宽腰窄,标准的倒三角体型。风衣是翻领的式样,贴身的腰线,勾勒出他凹凸线条。如果不是这人浑身上下游走的暗黑气息,只怕有不少人会认为他是个混血模特。他的耳朵和手指上没有装饰品,除了那个暗红色的戒指。这枚戒指,从款式上看,与莫云海丢失的那个有七八分相似,除了戒面上镶嵌的宝石颜色不同,其余部分如出一辙,不过上面雕刻的花纹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否完全一样。
Iolite忽然转身,对他们挑起眉尖,问:“二位也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对吗?”
“那是当然。”希声回答,目光从他戒指上移开。
Iolite低低笑着,低沉的嗓音类似于眼镜蛇吐信子时的声响,透露出危险的信息:“啊,那就太好了~”
一扇漆黑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出现,Iolite抬起手在门前一晃,门自动打开。幽暗的房间里并无异样,撇开稍显黯淡的光线让他们感觉不适之外,沉夏和希声都觉得这个Iolite很有品位,这间房里摆放着一张中世纪风格的书桌,古朴优雅,旁边有一张雪白的大床,被褥床单都是洁白无垢的,床架是铁质的,有镂空的古老花纹。
另外,有一个装满了葡萄酒的酒柜。
但这种品味里似乎又带着一股嗜血的古怪,这源自于他摆放在床头的那个红得刺目的水晶球。水晶是半透明的,呈现出流云状的血红色,内部似被掏空了注入了什么**。即使灯光昏暗,这个红色的水晶球也在熠熠发光。
希声看这里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笑了笑说:“不知阁下为什么请我们来?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适合招待客人的地方吧。”
Iolite没有言语,双手交叠在小腹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
沉夏紧皱鼻子,有些不悦,实际上浑身发冷,总觉得Iolite的神态能让他想起某种喜欢吸食血液的生物。
Iolite慢悠悠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具有侵略性的视线宛如毒蛇:“你们的身手我很欣赏,一个数学家,一个心理咨询师,就是不知道……你们除了前KL青年陆战队成员的身份,还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希声和沉夏顿时倒抽一口寒气,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调查我们?”
这次宁家悦和郑海丰帮他们做的假档案,保持了最高水准,很难让人看出端倪。
Iolite笑得深不可测:“既然我们今后要成为共同作战的朋友,自然应当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夏洛克·米勒先生的档案洗得很干净,可还是让我有幸知道了您十七岁时的大胆妄为,一月内三条人命在身,真是一条不错的记录啊。”
希声伸手把沉夏拉到自己身后,紧蹙眉头:“你找上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Iolite挑起左侧唇角,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转动戒指的动作很有节奏,每转动八下,他都会由顺时针转向逆时针,再转动八下。这人如果不是患有某种强迫症,那就是在用戒指传递着某种讯息。
“你的确很聪明,知道我看上的是你们,而不是单独的一个。”Iolite的语速渐渐放慢,眼神柔和了不少。
希声轻笑着抬手,搭在沉夏的肩上:“我的弱点暴露给了你,你还有放过我的理由吗?说吧,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你不是个简单人物,我只看一眼就能明白,你身上的戾气和那种属于野兽的味道……真是太臭了。”
Iolite眼眶的轮廓有了点细微的抖动,哈哈大笑:“这种只有强者才具有的味道,你身上……不也有么。”
沉夏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希声的手。
Iolite对他们之间的这个小动作很感兴趣,一个主导者与一个服从者,角色分明,对他而言更好控制。
希声用眼神安抚沉夏,叹了口气问:“你想怎么样?直说吧,别磨磨唧唧。”
Iolite从抽屉里拿出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阴恻恻地说:“这两样东西,是我送给两位的见面礼。收了这见面礼,我们就是朋友了,等你们用过之后再来找我。到时,我们就是灵魂连接在一起的亲密伙伴了。”
希声拉着沉夏上前,看到两个金属圆球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们伤了你的人不是吗?”希声沉稳地发问。
别人或许会恐惧他那看似妖异的眼珠,希声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Iolite对他摆摆手,笑声仿佛被生锈的铁链锁在了喉咙里,咯咯吱吱地响:“哦,不不,是Ruby擅作主张惊扰了你们才对。这两件东西有妙用,你们大可以试一试,再来判断我是否真有诚意与你们交朋友。”
希声拿起一个圆球,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发现它通体光滑,却能用手指感觉到上面的精妙纹路,有一个凸起的原点,他还来不及细想就下意识的摁了下去。
唰啦,这个圆球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响声,两侧出现了两个方形的缺口,伸出来两只机械手一样的东西。等他和沉夏反应过来时,这两只机械手不知经过何种变化,竟成了一对泛着金光的翅膀,从他掌心腾空而起,飞到了半空中。噌一声,圆球咔的裂开,圆形的外壳之下,露出了一个比人眼大上一倍的电子眼,射出一道幽绿的激光。激光直奔沉夏而来,希声来不及阻止,这道锐利的射线便穿过了沉夏的眼眸。
顿时,沉夏整个人宛如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慑走魂魄,一动不动的,钉在了当场。
“你把他怎么了?!”希声惊惧而恐慌,心头燃火,好似一枚随时爆炸的炸弹,揪起了Iolite的衣领。
“呵呵呵,别急啊。”Iolite塞给他一样东西,像是一个小型通讯器,“对着他说话,发布指令,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希声狐疑地接过这样东西,轻声说道:“到我这儿来。”
话音刚落,沉夏就好像被银丝拴住并拉扯的木偶,朝着希声快步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希声看了眼Iolite,Iolite对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说:“现在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哪怕是让他挥刀自宫……他也会面带微笑地去做,绝对不会违抗你这个主人的命令。”
“什么?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希声面露震惊。
为了求证,希声又下了个命令:“滚出去。”
沉夏就地打滚,果真朝着门口滚了过去。
希声赶紧说:“站起来。”
“怎么样,这东西很带劲吧?你们先试用几天,等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会亲自与你们联系……到时,希望你准备好了成为我的伙伴。这样的东西有什么价值,能有何种用途,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想明白的,对吧?”
希声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黄金圆球,牵起沉夏走了出去。
Iolite望着他们的背影,唇角的笑像是结了一层薄冰。他继续以固有的次数与频率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像是透过戒指看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嘶嘶发笑。
十几公里之外的警察局,郑海丰收到一条短信:捕捉鲨鱼的网,已经张开了……
当天晚上,Iolite随意地靠在床头,手指捏着纤细的高脚杯,慢慢地摇晃着,一圈又一圈。然而他的视线始终凝固在笔记本屏幕上,脸上的表情如流云般变幻着,似笑非笑。抿了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不好,他支起身子,把整杯酒倒进了窗边的盆栽里。这株植物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受到如此的对待,根茎有些泛红,蛛丝似的纹路从根部往上爬,煞是奇异。
第二天,Iolite刚从**爬起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开。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带着沉夏离开的希声。
希声眼窝深陷还有点发黑,整张脸微微发青,他一声不吭地从袖子里抖落出一样东西,握在手里,“啪”的一声朝Iolite的脸颊甩了过去。
Iolite没有移动,就听耳边风声已过,一只军用匕首插入了他身后的墙壁。
希声厉声问道:“怎么才能让那个圆球停下?我研究了一夜,还是没法让它停下!”
Iolite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着什么急,等他一觉睡醒了,自然就没事了。”
希声警惕地审视他:“真的?你最好不要骗我。”
Iolite对他举杯道:“这个小玩意是我们最新研究的产品,可以随心所欲控制任何想控制的人,你试过了对吧……感觉如何?”
希声眼神骤然一冷,用目光摄住他的脸:“这种东西,不应该被发明出来。”
Iolite低低冷笑,嗜血的因子突突作祟,忍不住喉头滚动,舔了舔嘴角,说道:“夏洛克·米勒先生,收起你那天真的想法。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心甘情愿加入我们,安安心心为我们办事,茹夏也一样,必须加入,不要妄想与我讨价还价。另一条,不用我明说,相信你也应该明白……”
希声十分恼怒:“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手下准备在我车上动什么手脚?”
“不错,能觉察到有杀手跟踪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Iolite的声音冰冷如蛇,反手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微微一笑:“杀你自然轻而易举,但把十公斤的K粉栽赃给你更加容易,今天刚好有两个毒贩在这个停车场做交易,你说……如果警方恰好在你车里发现了K粉,又恰好在你车上发现了某个毒贩的指纹,你觉得警方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希声瞠目结舌,脸颊涨得发红:“我们究竟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可不是傻子,贩毒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就算你栽赃给我,也不一定能心想事成吧。凡事,都是有变数的。”
“嗯,说得好。” Iolite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赏识:“临危不惧,思维敏捷。不用担心,贩毒这种事在我们BGC还只是最底层的工作,你和你家那位……在我看来,应该有更好的用处。”
这人果然嚣张,居然主动报出BGC的名号。希声脸色瞬间变白,问:“你竟然是BGC的人?”
Iolite 的手指动了动:“你知道的已经太多,所以我不能给你更多的时间了。数到3,你答应从此跟随我,听命于BGC,荣华富贵算不了什么,你们将体验到的是主宰这世间,真正为所欲为的顶级享受!”
希声的一滴冷汗,顺着发迹线滑落下来。
“1,2……”
当Iolite张嘴要念出那个“3”字时,希声打断了他:“好,我答应!”
Iolite满意地点点头,把枪收起,扔给他一个硬盘:“这里头有BGC新加入成员应该履行的义务和规程,还有你们应该学习的各种教程,从今天起你们两人的资料将自动转入组织成员系统,每晚的半夜11点到凌晨1点,在网上联络,有专门的导师会教导你们,他就是你们入门的导师。有任务时我会通知你们,其他时候不可以主动联系我。记住,这样东西绝对不能外泄,圆球也是,一旦外泄会被直接视为叛徒,格杀勿论……”
随后,Iolite又给希声讲述了BGC新成员十项禁止行为,让他牢记。
“在BGC是不允许属下犯错的,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或者破坏了组织的大计划,谁求情也没用,只有死路一条。但平时的管理还是很宽松的,在保证自己能完成每项任务之下,每个成员可以过他想要的正常生活,只要精力足够,事业家庭也可以兼顾,组织是不会干涉的。
Iolite声线偏硬,对希声强调着各类规矩的优越性:“别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夏洛克……BGC毕竟不是黑社会,不需要整日打打杀杀的。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是社会上最顶层的精英,黑社会的那点手腕,在我们这儿可是玩不转的。”
希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神情还是有些不甘愿,等他说完后问:“Iolite,你确定那个圆球不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吗?”
“副作用?呵呵……只要不背叛组织,你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副作用是什么。不过……”
Iolite墨绿色眼眸微然一转,就像妖瞳般自如的收缩又放大,“BGC最近研究出了一种新病毒,就附生在那个圆球上,接触过它的每个人都可能感染病毒。当然,只要对BGC有足够的忠心和信心,这个病毒是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不良影响的……”
希声彻底放弃了反抗,拿起硬盘转身走出大门。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Iolite拨通一个电话,命令道:“继续跟踪他,不要降低警惕。”关掉之后,又掏出另一个手机,声调几不可查地降低了几度:“凶狠的小豹子已经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不一会儿,那头传来了两声森冷的笑:“很好,继续下一步计划。”
这天晚上,郑海丰收到了两条短信:其一,荆棘犹在,猫儿需灵机应变;第二条,山洞不要打开,宝藏还在水里,我们正在赶蛇。
翌日,郑海丰神清气爽地走进警局,喊道:“小的们,带好你们的装备,just now,跟爷去抓人!”
纯色酒吧里,今日的音乐主题是华尔兹,不过十平米的小巧舞池里,沉夏和希声紧挨在一起,姿态随意地配合着音乐,优雅的舞动着。
沉夏似乎精神不济,斜倚在希声身边,轻声问:“郑海丰来了?”
希声拉着他到舞池边,正好看到郑组长带着组员,大踏步走进来,对吧台边的Ruby掏出一张逮捕令。
Ruby稍稍一愣,看了眼逮捕令笑道:“原来是郑组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是杀人疑凶?这个玩笑可是会吓到人的。”
郑组长义正辞严地高声道:“逮捕人的那套台词我就不说了,省得你这位白领精英觉得无聊。今天我来,就是打算让你俯首认罪的,走吧,Ruby先生,去现场一趟,我保证能让你心服口服。”
Ruby冷着脸被铐上了手铐。
沉夏咕哝:“你说今天的郑海丰会不会大显神威?”
希声笑:“走,我们也跟去看看。”
沉夏和希声看热闹似的站在外围,因为角度不错,正好能看见郑海丰和Ruby的脸。
郑组长的大嗓门一开,三四米外的人都听得见。他站在案发现场厕所的门边,对Ruby说道:“死者脑部中枪倒下,验尸报告显示,他身上没有任何与人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给凶手很可能是突然掏枪,他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杀死了。或者杀他的是个熟人,他压根没有想到他要杀了自己,所以门外没人听见他发出过惊叫。那么,熟人里谁有杀他的动机呢?第一,他虽然吸毒,但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金钱纠葛;第二,他生活圈子简单,没有仇家,也没有感情纠葛;第三,他死前去过一桩命案的案发现场,这点比较可疑。”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案子与我有什么关系。”Ruby有点儿不耐烦地诘问。
郑组长冷哼一声,指向厕所门口,死者倒地的区域说:“死者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可以指认凶手,当时他的血流了一地,有一些还弄脏了他的左手,因为他倒地时左臂不巧被压住,血顺着发丝滴落,有一些正好流到了他的左手。但有意思的是,我们在搬动尸体时发现,他的左手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就是这个手势,让我们知道了凶手究竟是谁。”
Ruby忍不住嗤笑:“仅凭一个手势?你们警方也太草率了吧。”
“他左手大拇指与小拇指向上翘起,其他手指朝下弯曲,摆出的是应当是个‘六’。我们去他家里搜查,发现他有做工作记录的习惯,有个笔记本,上面写着每个常客习惯喝的酒与饮料的名称。不少客人的名字是以数字代替的,通过前后对比,我们发现他本子上的‘六’号常客就是你!Ruby先生,这还不是决定性的证据?”郑海丰边说,边翻开这个本子,“如果我刚才没看错,你今天点的酒正是他记录里的那一种。”
Ruby脸色白了一半,但并未慌张,只说:“这说不定只是个天大的巧合,单凭这个,你们还不够证据起诉我。”
郑组长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立刻笑了:“证据当然不止这一个,也许你是真的不知道,死者在临死前一天曾偷了你一样东西,想拿去变卖,大概是因为他这个月他买毒品的钱有些不够了。你知道他偷了你什么吗?”
下意识地把插进裤兜,Ruby凝眉深思。
郑组长说道:“是一支镀金钢笔,之前应该是装在你的公文包里。”说到这里他让警员拿来他的公文包,“你每次都会带着这个包,不如我们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哎哟,金笔有四五支啊,怪不得丢了一支你也并未发现。可惜的是,Ruby先生,你为什么要在金笔上安装微型窃听器呢?可能是为了窃听别人说话时用的,比如做一个商业间谍就很方便。然而死者偷了你这支笔,却没能及时出手,死的时候还藏在了身上,想必是准备晚上就去找买家交易的。巧合的是,你因为某种原因打算杀了他,这支金笔上的窃听器恰好被触动了开关……录下了当时的一切。”
“胡说……这不可能!”Ruby拿出这些金笔给他看,“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我们做的一直是正当生意,有必要安装窃听器吗?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
郑组长摇摇头,让警员把证物袋递给他:“你想亲耳听听看吗?”
Ruby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把这支金笔拆开,拿出了一枚极小的金属圆片,“这个,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郑海丰随即播放了这段录音,死者的声音乍然响起:“Ruby,你……”他话没说完,突然一声‘噗’的闷响,接着Ruby说了一句话:“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一切都会被我们记录下来,作为呈堂证供。带走!”郑海丰从酒吧里押走Ruby。
Ruby瞥见人群里的沉夏和希声,对他们说了一句唇语:Iolite。
希声和沉夏低声商量:“Iolite不是说过,没什么大事儿不要主动联络他。今天这事……算不算大呢?”
沉夏耸耸肩:“用不着找他,新闻报道马上就会出来了,他会看见的……如果他今天之内不联系我们, Ruby只怕就要成为弃子。”
“不过,Ruby这嗓音……哥你模仿得真够像的。”希声轻笑,“但是Ruby很快会发现这是有人做了手脚,首先怀疑的肯定是我们,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和Iolite联系上。”
“嗯,郑海丰知道的,他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沉夏要了一杯柠檬茶,慢悠悠地喝起来,“说不定今晚,组织就会对Ruby灭口了。”
两人还没离开“纯色”,希声的手机响了。
“Ruby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在场,警方用什么理由带走他的?”Iolite愠怒地问。
希声把情况详尽地说了一遍,半晌,听见Iolite冰冷的嗓音从那头传来:“嗯……半夜会有任务,到时给你们短讯。”
“那个……”希声本想问问他怎么救Ruby的事,没想到他挂得这么快。
沉夏说:“说不定我们半夜的任务就与Ruby有关,最好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好是好,不过那个圆球怎么办?我们把它放在保险柜里,应该是安全吧,要是能送去研究所做分析就好了。偏偏现在不便送过去,Iolite还不够信任我们,还找人监视着呢。”
沉夏点点头:“这个是要再仔细想想,先过了今晚再说吧。Iolite只要能因为Ruby的被捕露出一丁点马脚,那就好办了。”
晚上十一点,Iolite的命令到了:“开车到我指定的停车场,换一辆牌照为XXXXX的车,把那辆车开到指定的地方之后,你们立刻徒步离开。”
希声翻看了几遍短讯,觉得这项任务未免太过于简单,而且看不出与Ruby有一丁点联系,莫非……Iolite还没有信任他们?而且这个任务一个人完成绰绰有余,用得着他和沉夏两个人吗?
疑惑归疑惑,他们还是要做的,希声和沉夏一路上十分小心谨慎,除了在中途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时遇上一个醉酒驾驶的司机剐蹭到了他们的车头,下车与他理论了一番,耽误了五分钟,没有其他任何事情发生。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Iolite也再没有发来其他指令。
做完这件事,回到公寓后,希声接到了郑海丰的紧急电话:“完了完了!我就说今晚预感不好嘛,吃了夜宵回到警局,竟然发现证物室的门敞开着!”
“什么?”希声的鞋子咚一声掉在地板上,“丢了什么东西?”
郑海丰恼怒地吼道:“那枚戒指,莫云周那枚镶嵌着蓝绿色石头的戒指不见了!”
沉夏的脑袋里啪的迸出一片火光,抓住希声的腕子说:“糟了,我们上当了!快去看看Ruby还在不在看守所!”
郑海丰听他这么说也傻了眼,连忙带人往看守所跑,眼前打开的房门让他惊掉了下巴,“人呢!Ruby人呢?都给我去找,不能让他跑了!”
半个小时后,希声和沉夏得知Ruby已经跑了,恼恨不已。
“他是怎么跑的?”
郑海丰:“值班的警员给他开了门!该死,这真是邪门,那小子现在还神志不清,被送去医院了!简直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你带人赶紧去追,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沉夏挂断电话,攥起拳头打了打自己的头,说:“该死,原来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最关键的事。”
希声拿起外套往外走,“走,把刚才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居然被Ruby和Iolite一起耍了,绝对不能这么算了,现在去找……说不定还来得及!”
希声的记忆力超群,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路线,都毫厘不差地记在脑海里。他给郑海丰打电话,告知了这段路线,让他从警局立刻派人去他们经过的几个地方查看,而他和沉夏要顺着这条路再重新走一遍。
“为什么?你怀疑Iolite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和那个Ruby联手设计了你们?”郑海丰难以置信。
希声回答:“恐怕就是这样,我怀疑Ruby杀了那个酒保也是故意的,依照他在BGC里的地位,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去杀一个这样的人,还在我们俩眼前动手。如果这件杀人案是他们故意设计好的,那我们之前设想的,想要找到他们并潜入BGC内部,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自取其辱!”
他和沉夏的脸色都很难看,从来都是他们设圈套给罪犯跳,这次居然被人摆了一道,简直气到脑溢血。
郑海丰马上应道:“好,我亲自带人过去!你说的几个地方我都派人去查,不过警局这边也要留下人,我怕Ruby跟我们玩障眼法。”
“嗯,现在要更加小心谨慎。”沉夏沉吟道:“现在想想,莫云周的那枚戒指说不定不只能够传递BGC的内部消息,还有别的功能。它与Iolite手指上的那个戒指款式一样,这是否意味他们组织里有几个人共同拥有这样的戒指,联合执掌着什么重大信息?但莫云海地位不高,这枚戒指可能只是他替人代为保管,所以Ruby不得不亲自出手,回收这枚戒指。”
希声认同他的分析:“Iolite大概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和目的,还陪着我们演了好几天的戏。Iolite和Ruby那天为什么会在那家酒吧出现,回想一下,真是太巧了。”
沉夏皱起眉头,说:“我们一直以来都太自信了,这才被狠狠打了脸。BGC不是个一般的黑色组织,他涉及贩毒和其他地下交易,在公安系统里有卧底也很正常。只是,我们当时在学校的伪装应该不会引起他们注意才对,有没有可能莫云周在死前曾经对组织发送过什么警告?”
“莫云周完全有可能把我们的资料提供给了BGC上层,提醒他们要小心。”希声惊出一身冷汗,他们这次的行动真是太失败了。
沉夏羞恼道:“那天Ruby也是故意找我搭讪的,他请我喝酒时故意露出一些破绽给我,让我顺利怀疑上他就是BGC的成员。后来Iolite露面的时机也非常巧妙,在我们等待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出现了,我们自以为是地演戏,没想到他们的演技更高!”
希声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憋闷:“他们还假装内讧,让我们更加深信Ruby是Iolite的服从者,而使我们相信Iolite是掌权人。可实际上……事实也许恰恰相反。”
“他们真够厉害的。”沉夏气恨得咬牙。
希声驾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猛打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这条线路,其实前半段都是多余的!”
“什么?”沉夏诧然。
希声单手握着方向盘,说道:“你看我画的路线图,前面这一段,难道不是在绕圈吗从起点到终点只有一个地下通道,也就是这个叫作四道口的隧道,是必须要经过的!”
沉夏瞬时了然:“真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啊,前面那些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今晚!这么说来,那起事故一定有问题,当时我和你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着急着要解决这件事,都没有注意后面的车厢……”
希声一把拍在方向盘上,“没错!这场擦碰是Iolite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Ruby从警局逃出来之后正好能够上这辆车!”
沉夏在车里找出一张B市的地图,圈起了郑海丰他们警局的方位,结合这张线路图一看,恍然大悟:“这条隧道距离警局不过几百米,只要Ruby逃出来之后穿过居民区走直线,横穿马路,估计几分钟就能抵达……好,很好,我们的确是被他们当猴耍了!”
他们抵达隧道时,郑海丰有几个属下已经到了,正在勘察现场,发现了Ruby逃跑时留下的一些线索。
“真没想到,我们警局距离这条隧道这么近,还有一条小路。也实在没想到,你们竟然被利用了……”一位重案组组员轻声告诉他们,“隧道外侧有个地方在铺水泥,没有完全干,被我们发现了脚印,那边栅栏上还发现了裤子勾住之后被扯下的几条纤维……应该是Ruby身上的布料,但具体是不是还要回去检验了才知道。”
希声和沉夏面色阴沉,明明他们和Ruby近在咫尺,却成了帮助他逃走的帮凶——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用想,Iolite指定他们停车的地方,应该有BGC的成员接应Ruby,即使郑海丰再快,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但那辆车的车牌号希声还记得,只能试试运气,让警员查下看是否能得知它现在的踪迹。果不其然,这个牌照不存在于系统,大约是个假牌照。
幸运的是,他们还留有一个后招。沉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比手机略大的仪器,打开开关,放射出一种白色荧光,对准地面照射了一番,发现地上出现了一些绿色的痕迹,虽然很淡,但能够看得见。
“我们在车里车外撒了一种特制的金属粉末,只要有人碰在身上或者踩在脚底,用这个仪器照射就能找到他的踪迹……”沉夏和希声上车,准备去郑海丰那里,把这个东西送过去。
郑海丰听说他们还留着这一手十分高兴,在那里等着他们过去,并告诉他们:“找到车轮印记了,也有目击证人发现那辆车往西边方向开走了,我派几个人先去追了,对了,你们所说的Iolite在这里的落脚点,就是那个豪华酒店的顶层,我派另外一队人去了。他们堵住了所有出入口,但我并不看好,他们应该是抓不到人的。”
一连闯了几个红灯,希声和沉夏与郑海丰汇合,沉夏拿着仪器在地上照射,发现Ruby下车后走了好一段,应该是上了另一辆车。
“唉,又白追了,我让他们回来。”郑海丰赶忙去叫属下掉头回来。
沉夏照射了一圈,Ruby上车后就不会在地上留下粉末了,追踪的线索仍旧是断了。不过至少让他们知道了一点,Ruby换了车,这辆车驶往的方向是市内,不是市外。
这时,郑海丰接到消息,对他们说:“顶层套房已经人去楼空,没有留下一个人。Iolite利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uby也顺利拿走了戒指并逃跑,他们没有理由再留在B市了,估计会连夜离开。”
“嗯……”沉夏托着下巴想,“他们会选择怎么逃走呢?”
郑海丰呼叫总台让他们派人手严守B市通往其他城市的各个关卡,设立警戒检查点,并嘟哝了一句:“如果他有私人机场,直升飞机当然最快了。”
希声:“私人机场?等等,Ruby掏钱时,我好想看到他钱包里有一张私人机场的贵宾卡。”
郑海丰拽着他就上车,“走,走!去这家私人机场!”
郑海丰拉响警笛,一路风驰电掣,靠近机场时车速开始减慢,因为沉夏要拿出仪器照射地面。在机场门口附近,发现了稍许绿色痕迹。与此同时,他们已经听见一架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来不及了,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跑了吗?
直升机内,Ruby接过Iolite递给他的银丝眼镜,戴在高挺的鼻梁上,冷哼一声,对着窗外弯了弯眼角:“很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对手了,如果不是Y国还有事要回去处理,我真想陪他们多玩一阵子。”
Iolite斜靠在座位上,黑色的衬衣有三颗纽扣没扣上,**出一大片小麦色健壮的胸肌,嗤笑着说:“如果是我,根本不想费这么多的功夫……也就是你,总想比比看有没有人比自己更聪明。”
Ruby身子前倾,迷离的眼睛微眯着,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怎么,你玩得不开心?”
“当然是开心的,谁叫……你是我的主人呢。”Iolite仰脸露出一抹臣服的笑,捏住他的手翻过来,一个轻若无痕的吻落在他的无名指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整个BGC帝国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Ruby喉咙里震动而出,“如果不是郑初过早被抓,我们的计划也不至于延迟到现在……不过,他们两个的确很有意思。”
此时,直升机盘旋而上,晃动的尾翼仿佛嘲笑着地面上狂奔而来的三人。
郑海丰气愤地跺脚,“还是让他们跑了!”
“不急……”到了这个时候,希声反而冷静下来,对沉夏说:“还有办法让这飞机停下来的,对吗?”
沉夏狡黠一笑,点了点头。
如果直升机的驾驶员愿意听从机场塔台的指令,再下降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这架直升飞机已经被BGC控制了,驾驶员只听从Ruby的命令。
“快说啊,什么办法?”郑海丰急得跳脚。
沉夏把自己手机掏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头传来一个凉丝丝的声音:“喂,是哪个兔崽子吵我睡觉!老子刚解剖完两具尸体,刚躺下!”
郑海丰眉梢一挑,嚯,谁敢用这种口气对沉夏说话啊?
沉夏淡笑着说:“宁大法医,起来了,帮我搞定一架直升飞机!只要你肯帮忙,条件随便你开!”
那边沉默一会儿,好像是在打哈欠,慢慢地嗓音才清晰起来:“尹沉夏你说真的?不过,你每次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我是八爪鱼么,触须可以伸长到你们那儿去?”
“你可比八爪鱼神通广大多了,你随便一根指头就能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一架直升飞机能难倒你?”沉夏不吝啬的恭维。
希声在一边低头闷笑。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提什么条件作为交换。”宁家悦说。
沉夏长话短说:“我立刻把飞机的型号和大概坐标发给你,你找到它之后,通过附近的信号塔,侵入它的操作系统,把空调温度给我升到40°以上去,不需要很长时间,两三分钟足够。”
“这个要花点时间,但基本上不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追犯人?”宁家悦忍不住追问,“多少透露点啊,不然我可不干。”
“两条大鱼,我给他们身上洒了点好东西,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那个东西吗?现在……正是烤鱼的好时候。”沉夏道。
宁家悦想了想说:“行了,十分钟包你吃到烤鱼,条件吗……限你们俩后天之前回到Y市来,帮帮方跃……说句丧气的话,他这次是真的遇上难题了。”
沉夏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心疼,也是心头一软,回答道:“好,我们答应了!”
他挂线后,立即把直升机的型号和机场坐标,发送了过去。
宁家悦冲进书房,打开她的笔记本,连接上一个仪器。
沉夏告诉郑海丰:“这附近可以降落的地方不多,你多派些人手在下面堵截。另外,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驾驶一辆直升飞机跟着!”
郑海丰通知重案组和交通部携手合作,马上执行他发布的新指令。
还没等到驾驶员上来,郑海丰就被希声拽上了一架直升机,顿时大惊:“喂喂,驾驶员还没上来!”
沉夏拍了下他的肩头,笑了笑:“谁说没上来,已经到了。”随后指了指自己。
“呵……不是吧。”郑海丰吸了一口气。
希声:“别担心啊郑组长,放心……我哥技术很好的,就是稍微快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