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奠过儿子,蒋有山坐在一块山石之上,环顾了一下四周那群峰重叠、嶙峋起伏的山峦,心中无限惆怅。
他思念道,儿子的尸骨就在这群山之间,但面对着这茫茫数百里的山林,到哪儿去寻找呢?也不知儿子究竟是死于那混账薛二虎之手呢?或者是成了某种猛兽的口中食?如何才能够查明真相呢?
慕容惜月见他如此悲伤,在旁劝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顺变,免得伤了贵体……”
蒋有山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这山里果真有金钱豹出没吗?还仅仅是道听途说?”
老板娘的面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在迟疑片刻之后,她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栖云镇西边十余公里处有一个村落,叫徐家村,那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当家的叫徐保山,是本村人氏。就在去年初冬的一天早晨,那徐保山带着他七岁的儿子去山上采蘑菇;可是下午回到家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且受了重伤。据他说,他与儿子正在山上采蘑菇,忽然听得右侧似乎有些儿动静,他转过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后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只金钱豹,正在蹑手蹑脚地向自己走来!徐保山当即吓得魂不附体,立即拉着儿子转身便跑!可是还没跑几步,便被那金钱豹扑倒在地,他脑袋撞在一块山石之上,立即失去了知觉。待他醒来时,只觉得脑袋和脊背疼痛无比,而儿子则失去了踪影!徐保山发现,附近的草地上布满了血迹,他于是意识到,儿子肯定已经遇害!
翌日上午,在徐保山的央求之下,十几名村民也曾手持木棒、猎枪上山搜寻;众人在那山里整整搜寻了一日,既未搜寻到孩子的尸骸,也不曾见到那该死的金钱豹。可是……”
说到这儿,慕容惜月略作停顿,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蒋有山见状,连忙问道:
“可是什么?难道此事另有玄机?”
老板娘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是后来从乡亲们那儿听说的,但到底是真是假,我就不得而知了。”
蒋有山见她话里有话,便催问道:
“究竟是什么事呢?”
慕容惜月说道:
“就在金钱豹事件发生之后不久,乡间又出现了另一种传言,说所谓的金钱豹完全是徐保山捏造出来的谎言!或许,这山里根本就没有金钱豹,而那孩子也并非是死于金钱豹之口,而是被徐保山杀害的!因为,除了徐保山之外,再无其它人曾亲眼目睹过所谓的金钱豹!”
听到这儿,蒋有山猛地吃了一惊!倘若老板娘所说的传言是真实的,倘若有关金钱豹的说法完全是徐保山所编造出来的谎言,那就说明,这山里根本就没有金钱豹!而如果果真如此,自己的儿子就很可能并非死于猛兽之口,而是死于谋杀。而最最可能的凶手,则应该是薛二虎!
可是,这也不对呀!虎毒不食子,那徐保山为何要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呢?难道此事另有蹊跷?
只听慕容惜月继续说道:
“这个传言也并非完全是无中生有。那徐保山是一个木匠,手艺不错;而他老婆虽非美貌绝色,但在乡里也算得上是个俏丽女子。徐保山常年在外做活,一年12个月,他倒有11个月不在家里。那徐家村的光棍甚多,哪有猫儿不吃鱼的呢?于是便有那胆儿大的,打起了徐保山老婆的主意。那女子本性妖媚而且轻狂,如何能够长期守得住空房?未免就与那些光棍们干了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据知情人透露,徐木匠的儿子很可能并非他自己的骨血,而是他老婆与别人苟合的产物。或许,他终于通过某种渠道得悉了真相,所以才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蒋有山反问道:
“既然有人怀疑那徐木匠亲手杀害了孩子,难道就没有人报警?”
慕容惜月笑道:
“谁愿意管这些闲事呢?况且众人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谁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呢?找不到那孩子的尸骸,谁也无法判断具体死因,而在这方圆数百里的群山之中,要想寻得那孩子的尸骸,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所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蒋有山陷入了沉思。刚才慕容惜月的这一番叙述表明,这山中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金钱豹,徐木匠之子也未必就是死于金钱豹之口。既然如此,自然而然就可以得出以下结论:薛二虎正是杀害小山的真凶,他只不过是复制了徐木匠的故事而已!
想到这里,蒋有山心痛如绞!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时分,慕容惜月看了看日头,起身道:
“已经不早了,您大概已经饿了吧?我们回去吧,还有不少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