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行武陆香料铺!”
“可有暗号秘语?”
陇元镇本身就出自刑侦体制,这些人既是藩镇老将是雇佣兵,反侦察意识很强,如果贸然前去,别说是问话,可能连人就找不到。
胡珊儿低头思索片刻,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出卖为她杀人的守捉郎,一想可以为胡丽斯讨回公道,斩钉截铁脱口而出:
“上对—未见君子,缘何哭泣,下对—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只要对了这个暗号,你就可以向他们提要求,不过他们纪律极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未必对付得了。”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陇元镇歪嘴邪笑,越走越近压下身子,胡珊儿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驼红。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
西市、香料行、武陆香铺
灰瓦鸱吻、三间五架、店招摇摆、香远益清。
陇元镇一身胡服带着陌刀,捂腰走在西市街道!
这小辣椒确实够味儿,比女文青多了桀骜野味,好似一匹脱缰野马永远不属于任何人,陇元镇骑了整晚才彻底驯服,别的都没有,就是腰有点疼!
正值清晨,街道人迹稀疏、小贩走卒多拖着惺忪睡眼,眼见武陆香铺出现前方,陇元镇揉了把眼睛,一脚踏进香铺。
“可是武陆家的?”
据胡珊儿的话说,武陆是个年过五十的白发旧兵,早已不在暗杀第一线,退下来做了在长安的联络人。
两年前就在长安开了武陆香铺,伪装成卖西域香料的商人,暗地里收集长安的消息,再通过胡商骆驼队传回西域,若接了暗杀任务,会给幕后的守捉郎派单,以此牟利。
胡珊儿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杀一个人要五十金币,这老兵听说是杀程少游,居然分文不收。
回忆暂时按下,陇元镇看向眼前的华发斑驳的老头子。
三角眼、国字脸、山羊胡、佛锤耳,跟他比起来并不算矮,精瘦的身板不含胸驼背也不岣嵝摇晃,手腕古铜肤色撑起虬结肌肉,可见老当益壮,从未停止练功习武!
“郎君,我就是武陆,常年游走西域,进点香料好赚钱养老不是,你要点什么,可以随便看看,我的香料半点都没掺假,全是西域胡人用的好料。”
陇元镇随手拿起一支香鼎球,上面的安息香丸确实不错,沾衣即香,久久不散。
“可有君子香?”
此话一出,这老头善意眼神涌现一丝警惕,徐徐对出上切:“未见君子,缘何哭泣?”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陇元镇看向老头眼睛,他对出下切后老头的脸色稍微缓和,眸光逐渐安稳。
“郎君请进~”
老头见陇元镇掀开内室帷幕,慈祥颜色瞬间化为狠毒,眼疾手快拿起墙上马鞭,狠狠勒住他脖子往后拖。
这突入其来的变故,砸得陇元镇头脑发懵僵在原地。
等脖颈里窒息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被胡珊儿给耍了,暗号怕是假的,这小辣椒果然还是摆了他一道儿。
“你!”
“你可知道我是谁~”
陇元镇用手强撑着马鞭,给自己的喉咙预留出一丁点缝隙,虽不至于脱困却免于立即被憋死。
“我管你是谁,对错了暗号,那就是危险人物。”
这老汉往后拖动时,看向他腰间挂着的短刃陌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官府对陌刀管控极严,看来你是公府的人,小兄弟,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了,来世投个好胎,别那么倒霉惹上咱们守捉郎。”
话音落,老头手腕使劲儿,不断勒紧那马鞭。
陇元镇再厉害也没有安西老兵狠毒,手不自觉压向喉咙,鼻子里犹如塞了棉花,呼吸变得厚重缓慢,好似拉起风箱,轰隆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