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延英殿时,雍王已经被不良卫给请走,二人跟到大理寺,眼见雍王被关入单门独户的牢狱,心中这才安稳下来。
哗啦!
牢门打开,锁链响动,雍王被关进牢狱后,牢头当即锁上牢门。
“陇靖安,这就是你说的要尽力帮本王洗清嫌疑?”雍王坐在简陋牢狱中,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活了那么大年纪,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陇元镇也只能尽力劝解他安静下来:“殿下,如今外面风言风语流传得很广,又涉及谋逆,为今之计只有把您的嫌疑彻底洗脱,才能不损害储君继位的法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陇元镇很是讨巧,直接把雍王未来将要继位挑明了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能顺理成章继位,若还有所怨言,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雍王想要的就是皇位,眼神当即没了火气:“既如此,也该找个舒服点的房间,叫本王如何安稳?”
陇元镇又继续忽悠道:“殿下,事急从权,大明宫中元贵妃耳目众多,真正算得上安全的,怕也只有不良卫的保护了,大理寺和不良卫都是忠于圣人的,这里纵然条件艰苦,却是个一等安全地,绝对能帮您抵御风波流言。”
“再者说了,您毕竟涉嫌谋逆图谶,纵然圣人再怎么信你无辜,也得给全天下的百姓做个样子,皇族涉嫌犯罪,理应由大理寺暂且拘押,这也是为了合情合理。”
雍王无意听他说话,摆了摆手:“行啦,行啦,你们不要在这里废话了,暂且快去查案,也好叫本王早日出来。”
“喏,还请雍王给一块贴身之物,臣也好出示给长公主,叫她设法为你周旋。”
雍王无奈,解下随身的龙形玉佩给陇元镇,他带着尉迟骏插手离开,出了天牢这才开始说话:“天牢,确定绝对安全?”
他确实担心元贵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雍王做些什么,既然都涉及谋逆又岂会跟一个皇子客气,若是狗急跳墙,那雍王可就危险了,哪怕元贵妃不出手,他也怕瑞王这个老阴批会故意放出苍蝇来搅局。
尉迟骏解释道:“大理寺的天牢是全天下最安全的,你们不良卫的府狱,也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如今,大理寺和不良卫的高手联合保护雍王,怎么也不可能让雍王出事。”
“那就好,那这里可就交给你了,我得去办其他的事了。”
尉迟骏见他要走,赶紧拦住他:“圣人命我们尽快查清此案,你还想去做其他的事?”
陇元镇拍了下衣服:“小公爷,这明显是故意给雍王泼脏水,你去附近抓几个目击人过来审审就成了,至于其他的就暂且别做,背后的大鱼马上就要现身了,我啊,得先把该找的人给找一遍,防止他们担心。”
尉迟骏无奈,只得让廷尉都头去渭水拉人拉证物,好歹先把事情的前因经过弄明白,至于陇元镇,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望北侯府,之后才驾驭凤阙壶进入乐游原。
镇国别府内,隋安长公主已经按品大戴,在婢女的搀扶下准备出府,陇元镇下了凤阙壶,当即叫住她:“殿下,雍王此刻暂且安全。”
“陇靖安,我知道雍王暂且安全,孤只是要去圣人那里打探消息,事涉谋逆图谶,不可小看,若无人为他辩解,岂非要他孤立无援。”
隋安长公主已经猜到有人会对雍王不利,只是,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化优势为劣势,可见其心思狠毒。
“殿下。”
陇元镇拿出雍王给的玉佩,当即单膝跪下:“雍王殿下,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和不良卫保护起来,安全是可以保证的,此刻重要的事情,却不是为雍王洗清嫌疑,而是另有其事。”
隋安看向玉佩,这是沈皇后留给他们的一对龙凤团玉,他能把龙形玉佩拿给她,就说明事先和雍王通过气了,玲玲心思如她,立马想到其中有蹊跷,当即才想起来,若自己火急火燎入宫,岂非给了他人做实推论的把柄,若有人以此做文章,也把她牵扯进去,那就不好了。
“好,你且跟我来吧。”
隋安带着陇元镇进入正殿二楼,这里是独属于隋安的私密寝殿,平常就连雍王都到不了这里。
四下无人,寝殿寂静,隋安也不在拘泥于什么君臣礼仪,问道:“陇靖安,我固然信你,也得问你几句话,如今,雍王涉图谶泥潭,若不洗脱清名,此后,还怎么成为储君,当今,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殿下,这一切本来就是元贵妃的密谋,再怎么查清也没什么用,因为元贵妃的目的不是给雍王泼脏水,而是清君侧。”
陇元镇从不瞒着隋安长公主,她听到清君侧这个词,在联想到翰王如今已经就封洛阳,眉心当即松紧又颤动,好似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他们是想借着雍王图谶谋逆,以清君侧为名夺嫡?”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隋安当即沉下心来,坐回桌案后,与清君侧相比,图谶确实只是小意思。
“那,你怎么会知道?”
隋安有些好奇,毕竟陇元镇和崇华走得也不算远,甚至,圣人都有想招他做女婿的想法。
陇元镇拿出歌隆藏的书信:“臣从歌隆藏和瑞王的书信中,发觉了元贵妃他们的意图,一开始就知道元贵妃想要皇位,这次让雍王献药方,实际上就是要引蛇出洞,激元贵妃迅速出招,今日这局面确实预想不到,但是,却都是元贵妃谋逆作为。”
“这不可能,瑞安皇叔年少时吃了不少苦,如今体弱多病早已不管政事多年,他怎么可能跟歌隆藏有所图谋。”隋安确实不太相信,但是出于直觉,还是接过了陇元镇的书信,仔细看过后,震惊之色一览无余。
“没想到一向与世无争的瑞皇叔,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思。”
陇元镇继续又说道:“如今,瑞王和元家怕是早就联合在一起,他们图谋的是大端的江山,这图谶一案本也是障眼法,根本不值一提,若能以此为诱饵,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才是正经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隋安此刻已经相信了陇靖安,能布那么大的局,想必圣人也在其中,只要圣人不疑雍王要夺位,那她也就彻底安心了。
陇元镇继续说道:“任由事态发展,我们每一步动作,都有可能叫元贵妃起疑心,多做反倒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