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解释道:“到了这一步,戏台已经搭好,锣鼓已经敲响,元贵妃怎么能忍住不粉墨登场,我猜测元贵妃下一步,已经预谋着怎么让圣人一病不起,这样,就能再给雍王泼一盆脏水,很快就会有传言,雍王谋逆枉顾父子人伦,将圣人气得一病不起,然后,翰王以圣人病危,家贼谋逆为名,直接在洛阳登基,以圣人病危之名清君侧,杀回长安。”
“贼妇,竟然要叫我阿弟一辈子背上谋逆乱名,可我又能做什么?”
陇元镇看向她:“如今,洛阳陪都和豫南道的府军,全在折冲大将军梁衡衍的手中,这个位置本该是郭知仪的,是郭老怕圣人猜忌,主动将位置让给他的女婿兼门生,其实,豫南道和洛阳陪都都在郭老手中,若能取得他的支持,则危机可解。”
隋安脸色发白,微微嘴角颤抖:“来不及了,翰王已经在东都,我们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才到,如何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确保郭老是站在我们这边,毕竟,我弟弟涉及谋逆,翰王是圣人最喜爱的皇子,说不定还真的被他被迷惑,响应清君侧的号子。”
“若,半日之内可到达,那,就还有的商量。”
陇元镇所说的速度几乎不可能,隋安微微皱眉:“八百里加急也得七日,怎么可能半日就到,你莫非是诓骗孤。”
“臣不敢诓骗您,臣有个凤阙壶法器,可以做到日行千里,半日到达算是很轻松。”
说完,陇元镇催动凤阙壶,可见水晶巨壶逸散光芒。
“好,我这就和你一起去。”
说罢,隋安把府内府令叫到这里,交代了守好门户,跟着陇元镇一起走进凤阙壶,瞬息之间从原地消息,奔腾于云海之上,大概半日后,二人从凤阙壶下到地面,已经来到郭府附近的街巷。
……
郭府、前府、正殿
郭家管家走进衙堂,把东西递送到郭老将军身边,他听完管家的话,当即掀开盘子,里面除了名帖外,还有一对黄玉龙凤团佩,这东西是沈皇后的遗物,他跟随圣人南征北战,当然认识这些东西。
“快请。”
郭知仪示意眼神后,殿中所有人全被清空,只剩下他自己,片刻功夫见走廊行走簌簌,两个人踏进殿中。
“老臣,拜见隋安长公主。”
郭知仪虽然没见过长公主几面,却还是能从团凤玉佩看得出来,这个华贵雍容的女子,就是隋安长公主。
“郭伯伯,无需多礼。”
隋安长公主赶紧去扶起他,三人渐渐入座,等婢女上了茶水后,他这才好奇问道:“不知道长公主,有何事要造访郭府。”
郭知仪不问俗务,也远离了朝务圈子,赋闲安居的他,面对长公主到来始终不知道所为何事,再见到陇元镇,他就更觉得有事发生。
“郭伯伯,雍王涉及图谶谋逆,现在已经被圣人给下狱了!”
郭知仪听到这个消息,端茶的手悬在半空,当即放下茶盏:“殿下,莫要欺负老头子耳聋眼瞎,这么严重的消息,洛阳怎么也该知道,怎么我没听到风言风语,就连捕风捉影也没有。”
“郭伯伯,事情就发生在半日前,大概三日后就会传到东都。”
隋安预计,这样的消息一定有人处心积虑送到东都,三日已经是水陆不停最快的距离了。
郭知仪仔细思索她的话,这也意味着他们半日前还在长安,否则,无法那么快获得消息,仔细想想隋安轻装便服,也该是风尘仆仆赶来,这么一想,他就已经明白局势有多严重。
“那,殿下可是想叫我去清君侧,还是叫我站位雍王,强行用兵马保下雍王?”
在郭知仪心中,始终觉得雍王该继位为皇帝,这倒不是识时务,而是他打心眼里敬重已故的沈皇后,雍王作为元后之子,继位名正言顺,再外一层,那才是选择雍王和他背后的清流。
“郭伯伯,如无意外,圣人病重的消息很快会传来。”隋安又继续说道。
“不若,臣先把翰王控制起来,免得他趁机生乱。”
郭知仪经历过安史之乱,太知道老皇帝病重有多危险,如今,雍王涉及图谶谋逆,最有可能继位的,就又成了翰王,无论是出于社稷,还是私心,他都不愿意翰王这样的人继位。
“郭伯伯,事情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隋安长话短说,将圣人和不良卫的图谋说得清楚明白,郭知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即明白该怎么做:“你们,是想让我假意投靠翰王,协助他起兵杀回长安,然后在来个瓮中捉鳖?”
“是!”
陇元镇点了点头,拿出玄帝给的信物,徐徐解释道:“翰王母子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若是你把他给控制起来,反倒叫他们洗清了谋逆之罪,不如任由事态发展,随着翰王入京折腾,到了长安后,自然有他的好果子。”
“但是,我们也希望您在这种节骨眼上,叫梁将军守好豫南道,这里可是河朔三镇进入长安的必经之路,谨防河朔三镇的节度使再起兵反叛。”
陇元镇不怕翰王这样的蠢货,他自从到了洛阳后,多次结交洛阳当地的豪门大户,甚至是东都的官僚班子,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在他们明知道翰王会造反时,一切都已经做好准备,只待瓮中捉鳖。
他唯一没有把握的是河朔三镇,这里地方的骄兵悍将最喜欢生乱,万一趁着豫南道防卫空虚,起兵反叛,大可直接入京很是危险。
“这个你们放心,豫南道绝对会受到河中平原,河朔三镇已经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