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抱着胳膊,解释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在给我以后找个靠山,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要是没有个朝中人撑着,那我估计得走不少弯路,长公主在玄帝心中最重,他的胞弟雍王又是先皇后所诞,极有可能选为太子,搭上隋安,就相当于间接搭上了玄帝和雍王这爷俩儿,怎么都不会输。”
“你就不怕,圣人把太子给了翰王,那可是最得宠的元贵妃所出,可别压错了宝。”
陇元镇回头相望,投以同情目光:“头儿,要么说高公说你不聪明,圣人的位置可是算计他亲爹得来的,他要是敢立翰王,保不齐又来一场玄武门之变,而且我总觉得长公主并非不问世事,她的眼睛比我们看得远多了。”
“嘘~你不要命了,玄武门也是你能说的吗,圣人最忌讳他登基之前的经历。”
陆善赶紧捂住陇元镇的嘴,确定周围人都没听到,这才放下松开。
这连半胡这种心思粗放的人都如此谨慎,可见在长安官场打拼的人,有多忌讳谈论这件事。
说起来,圣人潜龙旧事,还是跟旸氏兄妹有关。
当今圣人登基前,虽说被明皇立为太子,但却不代表明皇看好他,立他并非是他颇具储君谋略,只是他无背景、无人脉、无谋略,所看中的,正是他仿佛政斗小白,说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如此情况,当时身为钟王的玄帝,猜也猜得出来自己的作用,对于明皇立他为储君一事,他非但没感觉高兴,反而甚为惶恐,终日惴惴不安。
这也不能怪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明皇在立他为太子之前,曾废掉长居东宫二十载的废太子李英,甚至把李英相熟的鄂王李尧、光王李具全都赐死于长安城东驿站。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明皇却一日杀三子,处事之决绝、手段之狠厉,一如他发动的历次宫斗宫变。
阴狠如武惠妃,也只是想和李林府合谋废弃太子,好叫她的儿子肃王入主东宫,眼见明皇如此狠毒,不过两年就心急惊惧,气绝而亡。
在她死之后,李林府多次上书要求立肃王李贸为太子,但明皇经历数十载权术争斗,已然知道过于精干有谋略的东宫太子,会削弱他皇帝九五至尊的权力,为了不被东宫太子掣肘,他这时候需要的正是一个毫无能力的草包太子。
钟王李御就这样被明皇选中,成为大端朝新的东宫储君!
这个位置,他坐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只要他在位一天,就时刻要面临李林府的暗害权斗,甚至还要防备其他皇嗣争权,好不容易把李林府盼没了却又等来旸国忠!
这二者,前者精干谋略,可称奸相,后者色厉内荏,可称草包,智商和才干都不及李林府,只是他自视甚高,妄想通过溜须拍马、贪蠹嫉贤成一代名相,其低劣的政斗手段比之李林府逊色太多,以至于被东宫集团抓住机会,利用龙尾原兵变,把旸氏诛杀殆尽。
这里面,不得不说玄帝的成长很惊人,从面对李林府的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再到利用安戮山和旸国忠的将相矛盾一举夺得神器,玄帝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厚积薄发、满分达人,从分道灵武登基为帝看,他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精,一开始就预料到明皇带他到身边,是怕太子分他的权,说他是政斗小白完全没人相信,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王者!
那么,只能把玄帝前期的作为理解为潜龙蛰伏,这样一个心思深沉、言表深不可测的人,为什么会把旸贵妃的尸体镇压在伽蓝塔,甚至还要求佛国与道家合力封印,不得不说有点奇怪。
难道,是因为他憎恨旸国忠,以至于恨屋及乌,连旸贵妃也不得好死,死后不得投胎?
这样说也可以,那默认河东刺客杀明慈,可就有点阴谋腹黑的味道了,再一联想玄帝授意李鹤玄消除程万庚与河朔衙兵接触的记忆,他只感觉玄帝一定在背后推动着什么、密谋着什么。
只是,线索太杂太乱,他完全理不清思绪。
今日特地请隋安过来,就是要和她初次接触,互通有无!
其实,早在初次遇见五马金鞍的那一日,他就已经意识到隋安怕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只是不清楚为何她迟迟不行动,没有把自己收入裙下……哦不,麾下!
陇元镇心中清楚,隋安长公主不简单,抱住她的大腿绝对没有错,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抱紧高盛通、崔公的大腿外,还必须要再来个三保险。
一个在现任皇帝和后任皇帝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那就是他陇元镇的王炸底牌!
有了她,他将不再孤独无助,面对皇权的迫害时,可以有底气与之针锋相对拼杀诘问。
有了她,他将不再彷徨迷茫,在这个皇权至上、扭曲冷漠的封建王朝拥有坚实靠山。
有了她,他将不再拼搏努力,可以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遇到良辰美眷,吃口热气腾腾的软饭。
如果,隋安向他招手,陇元镇一定会跨越万千岁月、荆棘障碍,跌跌撞撞来到她身旁,依偎在她怀里,道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这碗软饭,我吃定了!
陆善见陇元镇想入非非,打了他几下头把子:“你还想好事儿呢你,隋安长公主可是寡妇。”
“寡妇好啊,寡妇知道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