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来殿楼居住的,大多是非富即贵,他们对居住的要求很高,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宽敞,满足合家居住、生活方便的要求,房间皆为套院,格局为前堂、中庭、后院、左右分寝、一应装潢奢靡清贵。”
“这栋殿楼共有六层,除了一层的食肆勾栏外,二层是雅间看台,从第三层开始就是高等套院,共分为天地玄黄四个楼层,每个楼层有二十间套院,为兼顾照明需求,中庭多为琉璃窗,可以直接把阳光引入各楼层,这些琉璃都是特地切割的散光纹,可以尽可能散发光芒。”
“当然了,最豪华的还要数天字房间,因这里是顶层,在原有的套院结构之上,在院落楼顶另外做了花圃亭台,直接和外墙连接起来,可以登高揽胜,直接看遍海景。”
打开天字一号房,俞娘带着他们走进套房,格局前堂、中庭、后院、左右各有寝堂分布,可以说是个小而美的宅邸,沿着庭院里的阶梯走上二楼,果真见二楼铺满泥土花草茂盛,亭台搭建其间,豪奢美宅不过如此。
“怎么样?二位可还满意?”
俞大娘给他们选的房间,已经是最好的,甚至她都没想要一分钱,陇元镇哪里还敢说不好,连连点头说道:“岂敢不满意,若坐着这艘船去海外,那岂不是要舒服死。”
“二位,你们若是要尽情欣赏海洋美景,最好的位置是空中悬廊,那里视野开阔为本船最高点,若碰到白昼行船,两岸海景美不胜收。”
杜桓补充道。
“那是,那是,你们二位住在何处?”
歌雾隐很好奇,若客人的房间都如此豪奢,她这船主的房间,该有多气派。
随后,她指了指对面的船尾殿楼,我们住在船尾第六层,靠着飞廊可以直接走过去,只是,比起来这些房间就差远了,说完,她顿了顿解释道:“有道是返璞归真、万法归宗,我们在船上二十多年,什么房间都住得有些腻歪了,最喜欢的,居然还是家乡的围屋竹楼,于是索性将第六层封了起来,做成了满是田园菜畦的竹楼,你们二位若有兴趣,也可以过来做客。”
“这样吧,你们也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等午后客人陆续登船了,那时,我们也就能启航了,若有事情可以摇动门上的铜铃,会有船仆过来。”
俞大娘示意后,带着杜桓从飞廊走会自家院落。
等他们走后,歌雾隐走进庭院,推开寝堂的大门,帷帐珠帘、桌案胡榻、屏风地毯、灯盏书架、酒杯铜壶、衣柜妆台一应俱全,分明就是个陆地上的清贵客房。
歌雾隐见陇元镇站在对门门槛上看着她,说道:“陇静安,我们各住一边,晚上不许过来敲门。”
“行!”
陇元镇正好也要做点自己的事,随即关上堂门,刚才游览一圈,他除了惊叹于俞船的包罗万象,确实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暂且不提楼船的动力问题,光是饮水、排污、照明都是问题,尽管白日可以借由琉璃借用日光,到了晚上却不得不点起蜡烛,否则,楼船一片漆黑,撞上岛屿都不知道,这也是为何船多在夜间停入港埠。
先说饮水问题。
海洋的水素来不能直接饮水,若真的喝多了,必然要消渴脱水而亡,无论是大船还是小船,若想喝淡水就只能在陆地上携带,又或者是停靠港口补充,想要发一次船准备足够的淡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想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能用海水净化来解决,那么,就必须造出海水净化机,这样,也就免了船上的淡水危机。
再说排污问题。
屎尿屁确实很脏,但是人吃五谷杂粮,谁都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别说是船上,就是陆地上的百姓,用得做多的还是厕圈,船上为了防止污物聚集引发疾病,往往是用恭桶收集排泄物,才回收入桶丢弃入海。
这种方式不太卫生,且效率很低,他的想法是全部普及抽水厕桶,利用从上而下的水压,冲入下水管道,直接收集起来,先沉淀后在排放入海,剩余料渣可以用来堆肥。
至于最后的照明。
白天暂且不用管,到了晚上用蜡烛过多,极易容易引起火灾。
在他看来,这里最适合普及电力,等石漆发动机安装在船身之后,多余的电量就可以用于照明,每个房间至少都需要一个灯盏,以保证夜间照明,其次,船身周围和栏杆也必须用更大功率的灯,好照亮周围,防止夜间冲撞。
等解决了这些问题,其他的小问题就好解决多了,比如真正的电梯、再比如增加大型皮影机、再比如每个房间都要有皮影机、再比如空中飞廊可以改造为空中餐厅,最后,整艘船的外壳都要用耐锈精钢覆盖,同时,为每个舱房都安装古代版的新风系统,以扩散新鲜空气,缓解憋闷感。
诸如此类,要改造的细节还算不少,陇元镇趁着难得的清净时光,将自己脑海里的设想全部设计为可以付诸实践的修缮方案。
忙碌之下,几个时辰簌簌度过,等他再次抬头开窗时,窗外已经是正午时分。
“陇静安,你看外面!”
他听见歌雾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停下手中纸笔走出堂门拾阶而上,歌雾隐正坐在露台上,看向船身周围。
此时已到正午,船客已经在驳船的接送下陆续登船,清冷寂静的甲板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行人如同蚂蚁黄豆在船间繁忙进出,或是临行寒暄,或是搬弄行礼,又或者寻找客房、呼朋唤友,杂乱熙攘,好不热闹。
“这可不是我骚扰你,是你叫我过来的?”
说罢,陇元镇跨坐进另一边的躺椅,不请自来拿起旁边的糕点,准备塞进嘴里。
“哎,谁让你坐下了?”
“谁让你吃我糕点了,不准吃。”
“就吃就吃。”
陇元镇飞快拿起糕点,想要塞进嘴里,歌雾隐可不是什么温柔女子,当即拿起筷子就要拿回来,二人手腕如同盘龙蛇卷,斗得胜负部分,眼看他已经吃进嘴里,到情急处,歌雾隐也不管什么体面,直接拦腰跨进他腰间,试图掰着他的嘴不让他嚼,只待他侵吞入口,歌雾隐这才承认落了下风。
“郡主,你要不从我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