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陇元镇朝众人故意眨眼,从最后一个餐盒里拿出一盘炒得火红金黄的河蚌,摆在饭桌上。
侯府众人看到这东西,吓得赶紧放下筷子:“靖安,大娘子才刚夸过你几天,你又干这等荒唐事,河蚌腌臜之物,怎么能摆上台面……嗯~”
陇世安话还没说完,陇元镇夹起一筷子河蚌塞进他嘴里,这骤然发生的一切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老匹夫本想吐出去,随着河蚌鲜味炸裂舌尖,他反而舍不得了,用牙咬了几下,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呕~”
“阿爷,你怎么连这些东西都吃啊。”
陇温研看向自己的阿爷,那蚌肉腥冲难闻,平时只有喂畜生的份儿,如今被他囫囵吞下肚,怎么想怎么恶心。
“你们……靖安……这!怎会如此美味~”
这话,惊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徐兰芝看向他,一幅不敢相信得神色:“侯爷,你溺爱这小子也要有个度,虽然是他亲手所做,可到底是腌臜物。”
“不是,你们尝尝,这真好吃得很~”
陇世安才是第一口,就被这极致味道给俘虏,说话的功夫又连着往嘴里扒了好几口,这一举动,在徐兰芝眼里,跟随手巴拉了几口猪食差不多,吓得她连连后退,拿手巾捂住嘴。
“我敢拿爵位保证,要是不好吃,我给你百两白银,怎么样?”
徐兰芝见陇世安祭出大招,方才稍微相信他说的话,打心眼里疑惑起来,她私心斟酌很久,壮着胆子拿起筷子,夹起最小得一块填进嘴里。
“嗯?”
蚌肉入口的一刹那,徐兰芝瞪大眼睛,美艳面容惊讶又好奇,鲜味刺激得口水流出来,在嘴里裹了很久都舍不得吞下。
陇温研并不傻,双亲的嘴可以说谎,行为却偏不了她,那眼中的精光分明是在品味珍馐佳肴,惹得她对这盘平平无奇得炒蚌肉也好奇起来,连忙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进嘴里:
“嘶~这味道,怎么跟你这乱炒那么像,难不成,肉蔬鲜味就来自于蚌肉?”
这句话,让陇世安、徐兰芝夫妇惊讶不已,他们只能品出蚌肉极美,却不知道跟蔬菜联系起来,眼下听女儿所言,终于知道菜蔬美味的原因~
“二哥哥,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你们不许吃独食儿。”
小肉包见阿爷、阿娘、阿姊你一筷我一筷吃起来,生怕自己去晚了,跳进陇元镇怀里伸手抓了一大把撂进嘴里。
“阿娘骗人,哪有那么好吃的猪食~”
小肉包揉着脑瓜子,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却能感觉还想再吃第二口,连忙又抓了一把。
“靖安,你阿姊说得可对?”
老匹夫还是好奇,这腌臜之物如何变作鲜美油膏,陇元镇捏着下巴卖起关子:“这属于我的秘方,这里这么多人,等私下再告诉你们,你们觉得,如何拿这些来炒菜,会不会引得长安人人光顾。”
“这?”
陇世安虽然觉得这鲜油腌臜美味,这并不代表长安人也那么想,如此一想,他不得不泼喷冷水:
“靖安,这种东西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吃尚可,若是要让所有人都吃,那怕是不容易啊~”
陇元镇清楚,阿爷的话确实如此,长安是富贵首善之地,什么珍馐佳肴没有,很多人讲排面爱奢靡,要他们吃鲜油还行,若是当着外人的面吃蚌肉,那还要不要脸面,不过,他对他的鲜油却很有信心,尤其是看到阿爷的反应,就更坚定了他要开饭馆的心思:
“阿爷,你再尝尝庖厨做的菜,看看味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们府上的庖厨也算是好手~”
陇世安说着话夹起庖厨做的菜,一入口立马吐了出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往明明还算可口,为何今日难以下咽,肉味带腥、素菜寡淡,简直难以下咽。”
陇元镇叉手说道,眉目很是得意:
“阿爷,平常的饭菜已是可口,可为何今日就不肯下咽了,还不是因为您吃了这极其鲜美的菜肴,食髓知味自然食不下咽。”
“阿爷想想,无论权贵吃得多好,无非是在食材上有所选择,但涉及调味往往还是辣水、醋水、胡椒,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平常人更是连胡椒都没有,只能吃烹得带腥味的荤肉,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只要吃了我们的鲜油,再吃其他的东西肯定食不下咽。”
“如此一来,我们不赚钱谁赚钱~”
陇元镇的说辞,一下子打开老匹夫的思路,他看向那白瓷罐里的油膏,已不再是腌臜物,不但是满罐黄金,还是满罐催命符~